《有缝》第15章

言长铭说要去给亲戚拜年，几天都会见不着面，沈意点头说好。又等着沈老爷子回来一起吃过了饭，给老爷子拜了年言长铭才从沈意家里离开。
坐在车里，看着手里的红包，言长铭心里喜滋滋的。这是刚才沈爷爷给他的，还对他说：“有你照顾小意我也放心，爷爷要谢谢你啊。”
一句话万千情绪，沈意和他说过爷爷看出来他俩的事，没有明说，也没有反对。
他想呀，什么阻碍都会过去，谁也不能他和沈意。
万丈沟壑也好，污垢泥淖也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深渊也是天堂。
沈意家里每当过年就有亲戚上门，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刻。沈老爷子是独苗，下面也只有沈意爸爸一个，亲戚不多。虽说这几年大家来往少了，但是到了过年，沈老爷子是长辈，身为晚辈的礼数还是应该周到的。
他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亲戚们问他一句才答一句，语气礼貌疏离。那些人似乎瞧惯了他这样子，又笑哈哈转头和沈老爷子说话就过去了。沈意坐了一会儿又回到卧室，拿出画本子画画来打发时间。
一两天后人都走了，家里恢复了平常的冷清，却是沈意最喜欢的气氛。
言长铭家里却恰恰相反。言父言母的兄弟朋友多，一家一家地走着，言长铭几乎每天都在酒店餐桌上吃饭，心里觉得没意思，想着下次见到沈意的时候，一定要吃上他做的饭。
到所有的人都拜完的时候，日子已经过了初七。沈意问言长铭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买点东西去看看言家父母，言长铭说行。
于是沈意把新年礼物送给两位长辈的时候，就看见言尚国和辛兰都面目柔和。
言尚国点了头，难为他想的周到，看着礼物说了一句：“很好看。”
辛兰也慈眉，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一下沈意头发：“谢谢，我很喜欢。”
沈意暗自松了口气：“嗯，叔叔阿姨喜欢就好。”
旁边的言长铭突然委屈闷声：“妈，以后你别摸沈意的头发成吗？”
辛兰不解。
“只能我摸的……”
辛兰：“……”
言尚国：“……”
沈意脸颊一瞬间红了：“……”
两位长辈从未见过自家儿子这副小孩模样，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滋味。
只愿不算迟。
第31章　
冬尽春来，开学在即。
言长铭和沈意隔三差五就见上一面，开学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只是言长铭作为沈意的“老师”，可谓尽心尽力，早早地带着“学生”去挑选下学期要用的资料和习题。
他们拿着一口袋资料去了齐远家里，是寒假第一次小聚。
到了发现所有人都齐了，看着他俩进来，都“啧啧啧”的开始摇头，长叹“兄弟有了媳妇没朋友”。言长铭让沈意坐下，笑说“等你有了媳妇看你还闹不闹”……
一番嬉笑。
他们围着煮火锅，食材都让阿姨买好了，齐远拿了饮料，给大家倒上。
尤卫风坐在沈意旁边，隔着他看着如意春风的言长铭，又看向不似以前那样不即不离的沈意，突然想到两个人上次在大家面前亲吻的场景，心中陡生好奇之意。
他轻咳一下，尽量让自己委婉一点，凑近沈意轻声喊道：“沈意……”
沈意吞咽口里的东西：“嗯？”
尤卫风想好措辞：“你……和铭子有没有嘿嘿嘿……”
沈意不懂他的意思，不习惯与别人这么近，往言长铭那边靠了靠，与他退开一段距离：“什么？”
“就是那个……”尤卫风不清楚两个男的该怎么回事，平时看片都是男女的。
沈意明白过来，愣了一下，随即耳根红软，没有回答。
尤卫风见他沉默，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从沈意下手。
沈意不知道的是，尤卫风不仅是个一根筋，还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人……
尤卫风摆正身子，敞开嗓子：“来来来，吃吃吃，这味道可正宗了。”
见他没有继续追问，沈意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就在下一秒，他听见尤卫风问：
“铭子，你和我们小嫂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吧，老实交代，有没有这样那样啊……”尤卫风露出特别一个亲切猥琐的笑容。
一句话刚问出，空气突然安静了……
想来大家都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停下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看向两个人……
沈意紧抿着唇不说话，，低着头，脸色微红。
言长铭也被这个突然地问题问懵了。
他很快回神，看了一眼沈意，眼光扫向满脸好奇的众人：“你们知道那么清楚干什么？”他一本正经，眼神闪亮：“他的事只能我知道。”
尤卫风不满意了，拍桌子：“你们这一对也是没谁了，麻烦你们看看我们呀看看我们！！！”
其他人狂点头：“是呀是呀！”
我们也是人呀，不要虐我们呀……
只有齐远好笑地摇头，拿着杯子让大家碰杯。
插曲过去，一群人又很快卷入另一番笑谈了。
简单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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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即将过去，高考来临。
同学们上着自习，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风扇“吱吱吱”地响着……
言长铭想方设法，三年来一直和沈意做同桌。
此时沈意正在做三模试卷的错题。从高二起老师就发现了他这匹黑马，时常关注他。
如今他的成绩已是在班上第二，年级前五，是学校里面的佼佼者。第一依然是言长铭，班级年级双第一，所有老师都看好他。
言长铭拿出沈意的画本，一页一页的翻着。
自从无意间发现上面有自己的各种画像，他几乎每天都要问沈意拿这个画本。似乎把它看作为他的精神食粮，只有看了这个，才有看书的动力。
沈意本来安静的做题，又瞧见言长铭把那东西拿出来了。
他还记得那时言长铭发现这个画本的惊喜，高兴得把他抱了起来。
他有时候无法理解言长铭的爱不释手，却不知道的是，言长铭是迷上了沈意笔下的自己，和用笔描绘自己的沈意。
一直存了好多年。
言长铭和沈意。
第32章　
距离高考前几天，辛兰打电话让沈意住到言长铭家里，叫刘姨照顾两个人。
在家里复习了几天，沈意心平气和，倒是言长铭有些浮躁，他本是闲不住的人，沈意在他身边安安稳稳的几天，他更磨皮擦痒。他不愿打扰沈意，又不愿看书。
沈意任由他去，言长铭用功在平时，脑袋聪明，也不存在这么几天。
高考第二天下了雨，细细绵绵的，显得考场更加阴抑……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三年血汗得以解脱，高三学子们感慨唏嘘。
离别免不了离别席，桌子上再如何激昂笑谈也免不了各散东西的伤感。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碰着，有的喝酒，有的喝饮料，是回望，也是对未来的希望。
班长学习委员各科课代表轮着来敬酒，说着作为干部的职责和同学的情谊云云，一句话的恶语相向也因为一杯酒冰释前嫌。
一杯酒过去，只盼再见。
再次相见，而不是再也不见。
言长铭看着大家对当年蠢事的热切回首，对明天路途的蓝图勾展。
他想，他回望过去，想到的是有沈意的过去，期盼明天，想到的是有沈意的明天。
他和沈意平淡走完这三年，别人的三年有学习，他这三年还有沈意，他不仅要看见高中的沈意，还要等待大学的沈意，工作的沈意，变老的沈意……所有的三年和所有的沈意。
齐远问他怎么会喜欢男生。
他说自己不喜欢男的啊，换了人他哪个男的也对不上眼。
那时候齐远懂了，言长铭喜欢的是沈意，不是喜欢男和女。
齐远又问他为什么喜欢沈意？他冥思苦想，似乎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良久，他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一不小心算吗？”
一不小心情窦就那样初开了。
忍不住对他很好很好，看到他就想逗逗他，想看他更多的姿态和表情，想和他一起上大学，一起去旅行……
自己也不能理解这样的疯狂，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样着迷，着迷得不能自已。
想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沈意唤回旁边沉思的言长铭，抓住言长铭的手，看他脸庞红晕，显然是今晚喝得有点多。
敬酒的人还在继续，他拿过言长铭的杯子喝了，对面的人知道这两个学霸平时关系好，也不介意，只盼祝前景无限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