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言不由衷》第56章


他抬起手,打算牵着我,被我躲开。他身体僵硬,却不对我发怒。
他说,“那走吧。”
我垂头,跟在他身后,与他相隔一米左右的距离,要我靠近他,我会又一次感觉到窒息。
阳光普照的温度渐渐变冷,不是它异常的变化,而是我的血液运输缓慢,需要得到催快的东西,我知道我的毒瘾即将发作。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刻?
不可以,不能够,我不要在外面也变成那般恶心的模样。
我从背后抱住鱼悦水,牙齿打颤说,“带我回家,快点带我回家。”
鱼悦水一愣,转身搂住我,疑惑看我,“你怎么了?”
我摇着头,全身发抖,而身体慢慢散发冷气。
我一哭,揪紧他胸前的衣襟,大口喘气,呼吸不通常,脸变得惨白。
“回家……求你快带我离开……”
他迟疑,抱起我,快步往家走。
我挨着他,也好冷,好冷,是寒气,侵入我五脏六腑,让我痛不欲生。
他进屋,把我放在沙发上,还没等他挨近我,我便靠过去。
我无意识,低低□□,却无声,冷,鱼悦水,我感觉冷。
他触摸我脸颊,眉头紧锁,又抱我上楼,把我塞进被子里,可我仍旧没得到缓解。
我想要靠近温暖,往他身边蹭过去,还是觉得寒冷,在他身旁缩卷成一团。
“白渊绎,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别的原因?”
我一个劲摇头,握住他的手,往身上贴去,这样可以稍微暖和片刻。
他着急,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没感觉对方在发烧,但他想不通对方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渊绎,在之前,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搂我入怀,我埋头在他胸前,触碰到他温热的胸怀,像是找到一个滚烫的火炉,往他怀里钻。
他拥护着我,我一开始还觉毒瘾被压住,而后更加感觉冷意加重。
我搂住他脖子,迷离看他,然后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他吃疼,却纵容我这个行为。我像报复他,又有点像无意之为,但我尝到血腥味后,身体反倒缓和。他的血,让我心口的寒气不再作怪,但我一停下,又朝我涌来。
我再次要咬他,他却捂住我的嘴,等我冷静,可我已经冷静不下来,正被噬骨的毒操控。
他吻我,我倒挣扎,可一离开他的怀抱,又会特别冷。
“给我……求你给我……”我哀求,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谁,想要毒品,来解脱自己。
他出现心疼之色,吻去我眼角的泪水,而他脱掉我和他的衣服,紧紧搂住我,和我相融。
我以为再次醒来,会到达地狱,但还是和早晨一样,枕靠在鱼悦水臂膀中。我眨了眨眼,害怕是错觉,却很真实。
我不知我的心为何会渐渐松懈下来,应该是我终于熬过去艰难的时刻吧。
我想起床,一动身体,鱼悦水便醒来。
他看我脸色恢复,搂过我,问道,“卓络鄞他母亲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事情?”
我知道我醒来后他会问这话,但我不打算告诉他实情,而我的事情,他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还会帮我去指责李莉仪吗?
我说,“不是她,这是我小时候得的怪病。”
他说,“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爱信不信。”我闭眼,也不管他。
他皱了皱眉,尽量放轻语气,“白渊绎,你不用在我面前也装。”
我说,“我没装。”我只是在欺骗他,也欺骗自己。
“那你看着我,再对我说一遍?”
我睁开双眼,在对视上他墨黑色瞳孔时,心脏一疼。
我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是否认自己的话吗?我可以像以前那样撒谎,但为什么对他却撒不出口?难道因为面对的是他,所以我可以不用在乎别的?
他轻抚我的脸颊,极为温柔,“说实话吧。”
“说什么实话?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我嘲讽,遭到他冷眼。
他说,“白渊绎,你别再逃避好吗?我这是关心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好意呢?”
我说,“那你想知道什么?”
他凝望我,看了许久,“告诉我实情。”
我浅笑,也觉得无所谓,也可能是不想再隐瞒,他也会知道吧。
“我染上了毒瘾。”
话音一落,万籁俱寂。
很久,很久后,他找回声音,问我,“谁做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他望我一眼,抱紧我,忽然说,“对不起。”
我一怔,垂目,他为何要道歉?又不是他害我的,他不需要这样,一点也不需要这样。
他贴着我脖颈,带来他身上的清香,又是歉意,“对不起,白渊绎,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这是他对我的情话吗?他对我说这话做什么啊?我不需要他这种的温柔,我害怕他对我温柔,他的温柔不像卓络鄞,只会让我增加烦恼和难过。
鱼悦水,我不会感动,你不要想我会接受你。我在心里叫喊,却没能亲口说出来,而我又担心什么?
他眼中灌有忧伤,那么忧伤,是我从没没见过的忧伤。
鱼悦水。
你是故意不让我安生。
我心脏好疼,居然在为他而疼,为最不应该的人而作疼。
他亲吻我的额头,如梦般,似蜻蜓点水。
我视线朦胧,还没反应,就听他说,“白渊绎,你别哭好吗,我会心疼。”
原来,我哭了,可为何是为他呢?我又在做梦吗?那么快点让我醒来吧。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心不在焉,喝水都打翻好几个杯子,要不是鱼悦水不计较,我可能要给他赔钱,买新杯子。
而现在,我刚喝水,又打翻一个。我盯着碎成一地的瓷片,伸手去捡,碎片刮伤我的手,却没让我感觉疼。
血凝聚在我的伤口处,过多后,顺着手腕滴落在地,散出一朵一朵红花。
鱼悦水恰好进厨房,风铃响动,他看我想没知觉一样,紧皱眉头。
他快步走来,拉起我,而被我握在手里的碎片,又落在地上碎的更加彻底。
他看我一眼,又把视线放在我手上的伤口,带我到客厅,翻出医药箱帮我包扎。
他系绑的太紧,扯疼我伤口,我回神看他。
我奇怪,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没理会我,我见手上裹起的白布,怎么看都晃眼。
他弄好,望着我,眉头一直皱着,好像我不从他眼前消失,它也不会消散。
他说,“你是白痴吗?”
我反驳道,“你才白痴。”
他说,“那你怎么不爱惜自己?”
我说,“不小心弄的。”
他沉默,瞳孔里照应着我的面容,好似深海的间涯,不断坠落。
我低头,不敢看他,因为我对他,有所动摇。
我捏着手,从沙发上起身,背对他朝楼上走,又决定逃避他,反正我要做缩头乌龟。
“白渊绎。”
“怎么?”我问道,没胆回头,只听靠近我的脚步声。
他从后面搂住我,把下巴轻放在我肩膀处,“明天你爸妈是不是要回来?我陪你去接他们吧?”
我疑惑,不知他怎么想到这事,难道他还调查我爸妈吗?我想他真是没事做,还嫌我不够烦。
“不用,我自己去。”
他说,“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吗?”
“为什么不能?你还怕我走丢吗?”我一笑,开玩笑说。
他扳过我,认真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说,“你多想了吧,我还不至于又跑回去找卓络鄞。”
“你确定?”他问,而我却沉默。
我的心思,我清楚,我只是想去见卓络鄞一面,亲口问他几个问题,好让自己内心得到明确的答案。
不过鱼悦水了解我吗?为何他可以猜到我的想法?
他说,“如果你有这个念头,那你明天就别想出这个家门。”
“你管不着我。”
他说,“你可以试一试。”
我瞪着他,觉得莫名的委屈,但我委屈什么?而我又和他在对话什么?
我心一慌,伸手推开他,不顾他惊愕的表情,往楼上跑去。
我进到房间里,我把门锁上,滑坐在地。
我前面在想什么?怎么会有那种心绪?我明明那么爱鱼悦水啊?
我捂着脸,透过手指缝隙,找寻光亮,却只剩昏暗。
我想,我必须赶紧远离鱼悦水,免得变得越发奇怪。
我窝在床上,想着睡一觉,而一觉醒来,我还是原来的白渊绎,可我原来又是什么样的呢?
半睡半醒时,我感觉被拥进温暖的怀抱,靠着他,我竟睡得异常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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