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_自华》第51章


肖轲跟医院请了假,昏昏沉沉回了家,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肖轲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像是突然被拧满了发条一样甩上门,鞋也没脱就蹦上沙发,挥舞着胳膊两三下就把墙上的“生日快乐”给扯了下来,地上摆好的蜡烛滚得到处都是。
从沙发上跌跌撞撞地下来的时候,肖轲一不小心踩翻了一盒鲜花,嫣红的花瓣洒了满地,刺的肖轲眼睛阵阵发疼,索性冲上去把所有的花瓣都掀翻了,红的粉的染了整间屋子。
发作完了,肖轲重重坐在沙发上,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绪,按理说发作的不应该是自己,可就是控制不住的又心烦又心疼,干脆搅合得稀巴烂才好。
肖轲抬头看看表,才上午不到十点,可自己已经觉得困倦极了,向后歪在一片狼藉的沙发上就迷糊了过去。
老旧的楼梯间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很快就停在了一家住户门前。陆窥江已经把隔离服脱下来了,身上就传了一件短袖一条长裤,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找钥匙,突然想起来在医院穿隔离服的时候,自己的钱包钥匙都放在柜子里了,身上只有手机,走的时候忘记拿回来。
陆窥江叹了口气,手指在一旁高高的报箱上沿抹了抹,精准地摸到了一个金属的钥匙,吹吹手上的灰尘,开门进了屋。
屋里灰扑扑的,常年没人打扫积下的灰铺在每一处地方。陆窥江站在门后,轻轻带上了门,像是屋里有正在沉睡的人,不想发出太大动静惊扰了他人。
陆窥江试着按了下客厅灯的开关,没想到竟然还亮了,明晃晃的白炽灯吊在屋顶,把斑驳的墙壁映得惨白。
陆窥江每个房间都转了转,企图从这些摆设中窥见四年前自己和母亲住在这里的那段时光,转完了之后陆窥江扯过一个还算干净的坐垫摆在电视机前,自己坐在垫子上摆弄起电视机来,把手机里的一段视频投射在电视上。
视频一开始播放,令人作呕的殴打怒骂声从“刺啦刺啦”的扬声器中传出来,其中还夹杂着陆窥江稍显稚嫩的挣扎吼叫声。
陆窥江眼角微红,一眨不眨地盯住电视屏幕。视频里的背景和自己现在所处的背景一模一样,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慌再度席卷全身,可陆窥江并未移开视线。
他要让自己麻木,他要让自己强大。
四年前的往事呼啦啦地扑到陆窥江脸上,像是一群信鸽,拽着他往前去。
四年前。
“呼——呼——”陆窥江从肖轲车的后座上跑下来,一路也不敢歇,喘着粗气奔上楼来,整个人趴在门板上疯狂敲门:“开门!妈!你怎么样!开门!”
房门被突然向外推开,门把手狠狠撞在陆窥江肚子上,疼的他闷哼一声,还没等他缓过来的,一双手就把他拽进门来,随后房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被关上。
陆窥江好不容易站稳,凑过来的浓重酒气又差点把他熏了个趔趄,一张男人的脸旋即出现在脸前:“你是陆窥江?”
陆窥江先是四处急切地找他母亲,见陆母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才松了一口气:“我是。”
“行了徐哥,”卜铭直起身来拍拍手,“就是这个小子!”接着在陆窥江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了一巴掌,把眼镜扇落在地,镜片登时四分五裂。
“哎——”陆母急忙站起来,“你们怎么打人!哎呦!”
话音没落,徐占敏就在陆母腰上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在了瓷砖上。
陆窥江瞳孔一缩,目光焦急地看着陆母:“妈!你!”
卜铭横眼一瞪,吓得陆窥江就不敢说话了,半晌鼓起勇气小声说:“你让我妈出去,别伤她。”
“昊山,”徐占敏挥挥手,站在一旁的杜昊山应声而动,单手拎着陆母扔进了卧室,还把门给带上了。
陆窥江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三个男人,心里一阵打怵:“你。。你们是谁?闯到我家里来是要干什么。。。”
“你是给姓柳的那个小贱人请律师的?”卜铭冷哼一声,嘴里喷着热乎乎的酒气。
陆窥江迟疑了下,想起楼上柳姨前几天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儿子受了欺负,楼里没个读过书的,想让自己帮忙请个律师大打官司。柳姨很早就离了婚,带着个一样姓柳的男孩子,二十出头的样子,哭得倒是很凄惨,陆窥江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跑几趟腿,也就同意了。
“问你呢!”卜铭推了陆窥江一把,没好气道:“姓柳那小子是从我那出来的,结果倒好,偷东西偷到我们徐大哥头上来了,人出溜就消失了,”说到这里,自觉失言,又赶紧闭上了嘴。
“什么叫,”陆窥江问道,“从你那里出来的?”
“多什么嘴!”卜铭看起来在三人中就是负责动手的那一个,自己喝高了站不稳还去踹陆窥江,轻轻松松就被陆窥江躲避了过去。这一躲不要紧,彻底把这个醉鬼给惹毛了。
卜铭飞起一脚从陆窥江的背后踹去,陆窥江一下子失去重心,向前扑倒在沙发上,手腕重重磕在沙发扶手的棱角上,痛意瞬间就沿着胳膊传进大脑。
“跑!你还跑!”卜铭两三步追上来,把陆窥江翻了个个,整个人跨坐在陆窥江身上,一手擒住陆窥江的手腕,另一手狠狠掐住脖子,“你他妈还帮那个□□请律师?!请到我们杜哥头上了吧哈哈哈哈!”
陆窥江想抽身,可到底拗不过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只能死死瞪住卜铭,眼珠子外凸,双脚不服输地蹬来蹬去,越来越稀薄的氧气让他脑子一阵阵发晕。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陆窥江也能感觉到身边的这三个人,眼神呼吸都变了。
陆窥江在沙发上挣扎了这么一会儿,上衣早已经掀到胸膛,一层层在脖颈处堆积着,裤子也叠在了膝盖上面,露出微微发红的膝盖骨和修长的小腿,一双眼不服输地含着泪水,嘴角轻轻咬着,磕磕绊绊地说:“你。。。放。。放。。。”
三人本就喝了酒,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候,气血上涌到脑袋,要不也不会冒冒失失地来闯陆窥江的家,现在看了这副场景,一半的气血立马就涌到下半身去了。跨坐来陆窥江身上的卜铭更是蠢蠢欲动,抬起头征求性地看向徐占敏:“徐大哥?”
好巧不巧,陆窥江猛地一踢腿,膝盖正好顶在卜铭某处。卜铭哎呦一声,也不管徐占敏同不同意了,只知道身子底下有个二十出头长得好看盘亮条顺的男孩,俯身就要去亲陆窥江:“给我香一个。”
陆窥江看见那张越逼越近的脸,下意识一偏头,让卜铭失了准头,牙齿重重磕在陆窥江下唇嘴角,鲜血登时就沁出了一两滴。
正常人看见血应当是一愣,可他们不是些正常人,是些禽兽,一两滴鲜红倒是更激得他们兽性大发,添了些别样的意味在里面。
“干什么——!”当陆窥江感觉到卜铭掐在脖颈处的手一松时,本能地挺身想要起来,却被更多只手重新压回深陷的沙发。
☆、第六十四章 
肖轲在他满地狼藉的房间里自己待了两天,两天后才恢复了点精神头,觉得自己再不出去就没有人气了,起身花了两个小时把屋子打扫了出来,胡乱揣了车钥匙,下楼发动起汽车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完全把自己交给潜意识,当车停进一个街边的车位时,肖轲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绕到了自己父母的小区门外。
还是小孩子啊,肖轲苦笑着下了车,遇到什么事还是想来找父母。
七月份的午后,太阳稳稳当当挂在偏南的位置。等肖轲走进居民楼后,方才觉出一点凉意。家家户户吃过了午饭,都把房门敞开,吊起一道珠帘稍稍一遮,既散饭味又散热。
肖轲停在离父母家还有半层楼的位置,就站住不动了,一侧肩膀抵着墙,半侧脸感受着楼道里的穿堂风。
该怎么跟父母解释自己这副落魄样?
“我说你,”韩倩萍的声音透过珠帘隐隐约约传过来,接着是两声竹扇拍打的声音,表示惩罚性但不重,“你去跟老同学喝酒,你跟我说一声就是了,偷着藏着干什么,怕我不让你去啊?”
“没有,”肖华憨笑着答,“哎呀,就,就,”半天也编不出一个理由来。
竹扇又拍打了一声,韩倩萍慢条斯理地嘱咐:“夫妻之间所有事啊,靠着张嘴就都能解决咯,问题都给他说开,小年轻的脾气急,说不上两句就开始吵,这时候上嘴亲上两口,保准也都没事。”
“老婆,亲。”
韩倩萍嬉笑道:“不亲,多大的人了,还不害臊!”
楼道里肖轲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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