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水流年里》第21章


兰煜看着下视自己的薄言,突然想起白泽芝提到过薄言此时居高临下的表情。的确是挺有味道!兰煜扬眉一笑,手一勾,将薄言染上光晕的脖颈揽过,亲了上去……
☆、第24章
碧涧镇,澹水边,跟往常一样,停靠了几艘待发的船舸。码头上熙熙攘攘,有卖吃食玩件的摊贩,也有往商船上抗搬货物的长工。
两辆马车稳稳地停下,前前后后走出几位公子,上了一艘楼船。
船舸驶出码头,在水面上缓缓而行。
兰煜看了一眼薄言,落下一子。薄言捻着一子,静默不语。而另一边的两人就相对比较热闹些。第一次坐船的木蓝一直跟白泽芝嘀嘀咕咕惊惊乍乍。
“白哥哥,你看你看,”木蓝趴在窗栏上,手指了指下方,“小船儿上也有卖吃食。”几叶小舟在船舸之间灵活川流,时不时地搭上船舸,做几个买卖。也有图方便的,只在窗口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些只做稍稍停留的船舸,船上客人不下船,便买一些这小舟上的特色来看看尝尝。木蓝巴巴地看着:“酸枣凉糕,豌豆黄,包儿饭,糖栗子,……唉唉,还有卖小玩意儿的!”
“嗯。”白泽芝没看,只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回去讲给半夏小师弟听,真是有意思!”木蓝得意地笑笑。
白泽芝瞧了他一眼,笑了笑。
“咦,我在谷中怎么从没听师兄们提到过?”木蓝自言自语道,转头立马看向薄言,问道,“师傅,师兄们出门没坐过大船吗?怎没回来说过?”
薄言抬眼看他,笑了笑。薄言收的弟子,也就木蓝话多了。初出药谷,还是呆愣的小傻瓜,跟白泽芝混久了,就活泼起来了。薄言的弟子遍布了各地,来往自然是有坐过船的。但师傅是个不爱说话的,跟的弟子自然也是寡言少语,所以在谷中还真不会提到坐船这么个小事。
木蓝从师傅温和的一笑里,觉出了自个的不同。师傅对弟子们都是严格而少言,像这样的微笑很少。而且师傅也很少带着徒弟一起出门。木蓝这么一想,更觉得开心,看着薄言满眼的孺慕之情,道:“坐船真舒服,不会颠着。一摇一晃,好生舒适呀。”
“是啊,况且还有这么多好吃的。”白泽芝拿过一个藤梨丢给木蓝。
“嗯嗯!”木蓝起身接到藤梨,剥去皮,咬上一口。
“泽芝,你不躺着养伤吗?”薄言落下一子。
“我躺了一晚上了,再躺下去全身都不得劲!”白泽芝微微伸展了一下身子,“倒是你们,劳作了一晚上,怎么不去补个眠。” 
闻言,兰煜立马饶有兴致地研究棋盘,薄言则是扔过来两记眼刀。
“师傅,晚上要劳作什么,喊木蓝一声就好了,木蓝帮忙劳作!”木蓝一边咬着藤梨,一边殷勤道。跟着师傅出来,吃了好多好吃的啊,真开心!这藤梨可比药谷里的好吃多了。
“咳咳……”兰煜看着薄言不语,便对木蓝道,“你师傅只是跟我……一起练功而已,不需要你劳作。”
白泽芝听到练功两字忍不住一笑,手支在鼻唇间掩了掩。
“哦,练功练一晚上哒,师傅好辛苦。”木蓝停下嘴里的动作。
白泽芝抬眸看了两眼对窗边那两个颇不自在的两人,心里更是一乐。
木蓝不明所以,却是觉得师傅练功累了,想寻个好吃的给师傅吃。他看看手里的藤梨,抬头看向师傅:“师傅,这个很甜,要不要木蓝给你剥一个。”
薄言摇头,斜睨着白泽芝不语。
“阿木,”兰煜无奈,道,“你拿几个新鲜的果子给安常姐姐那,顺带给她两本书解解闷。”
“哦,好的。”木蓝将剩下的藤梨塞嘴里,手擦了擦,翻了两本游记,端上个果盘,跳下矮榻,走了出去。
“我说泽芝,你酸什么酸?”薄言道。
“当然酸!”白泽芝挑眉一笑,立马将书一按,一手摸了摸嘴,看向对窗的两人。
薄言看他这样,便知他无聊得紧了。
“莫不是泽芝你心慕于我?”兰煜笑道。
白泽芝斜脚一踹:“滚蛋!你个土匪!”
“当真是心慕于我?”兰煜抬脚一让,跳到白泽芝对面,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趁着白泽芝还没一掌拍过来,随手拿过一盘板枣又跳回到薄言对面,捏过一个递给薄言。
“看看!”白泽芝白了他一眼,盯着他的手道,“时不时的在孤家寡人面前表现一把鹣鲽情深,琴瑟和谐!看得我心肝都发颤!”
“行了,”兰煜眯了眯眼睛笑道,“到京里让皇上给你赐个婚,联姻和亲什么的。”
“快别了!”白泽芝立刻摆手无奈道,心里一想起热心的太后,便忍不住眉头一皱。
兰煜闻言笑得很是开心。太后早就琢磨给白家小将军配个公主什么的,白泽芝每每都躲到边疆去,都不敢在京里多待,唯恐被太后招过去喝茶。
“哎泽芝,芙蕖妹妹好像要到指婚的年龄了吧?”兰煜想了想。
“是啊!”白泽芝点头。对于自家宝贝的妹妹快是适婚女子,白泽芝颇有些感慨。
薄言只眼睛轻扫了一下白泽芝,便若有所思地看着棋盘。
兰煜却是没有在意,只是道:“那怕是郁香节后,芙蕖妹妹便要指亲了。”
白泽芝不语。
“说到郁香节,”兰煜抬头,看向白泽芝,“其冽这次战败,会在郁香节前来讲和赔款。”
白泽芝只抬眼看了兰煜一眼,赔款割地是战败后最普遍的解决方式,那年轻帝皇自登基后第一次亲征便战败,不知会如何解决。白泽芝想到这里,挑眉一笑。
兰煜微微一笑:“听说,这次带了莫桑的宁安王过来。”
“莫不是……”白泽芝思索着看向兰煜。白泽芝可不会认为其冽只是带个皇弟出来游一转,这种时机带出来,只会让人想到一种可能。
薄言只抬眼看看,这宁安王略有耳闻,是莫桑先皇最宠爱的皇子,生性淡泊,只爱风月,无心权谋。而这莫桑先皇在传位前划了一富庶封地给了这皇子,封以闲散王爷。
兰煜点头,落下一子:“质子。”
“他倒是胆子大的很。”白泽芝道。将莫桑国最受宠爱的王爷送往燓厦当质子,对燓厦有了最好的交代。而同时,将皇太后唯一的亲子送往敌国,给蠢蠢欲动的皇太后一党来了个最沉重的打击。只是,他走一步不怕内忧外患勾结起来吗?
“这绝对是瑕疵必报。”兰煜抬眉。皇太后当年害死了其冽的母妃,其冽能隐忍到登基后,将其最爱的儿子送敌国当质子,这不是瑕疵必报是什么?
而那厢,不惊瞅了瞅沉默吃早膳的宁安王其渊,面无改色,心里却是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又腹诽了一次皇帝哥哥。
不惊拿过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嘴。
其渊咽下最后一口糕饼,放下碗筷,也端起茶清口。
“宁安王即是用好早膳,那便早些上路罢。”不惊拿过旁边递来的锦帕拭了一下唇角,道。
“是,皇上。”其渊的态度恰到好处,不疏离不亲近,不卑不亢。
不惊大步走出客栈,身后的侍卫立马跟上。
其渊抬脚踏上辇车之时,侧脸看向天际微红的云彩。一身华服在初升的辉光下,光泽而熠熠。俊美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晕,掩盖了一闪而过的落寞。过了这里,便是燓厦。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踏上故土。
“王爷……”身后扶着其渊的人叫了一声。
其渊回头看向那人,淡淡一笑,垂眸登上辇车。
☆、第25章
白泽芝走进木蓝的房间时,薄言正从三里穴捻转出针。
“阿木,好些了吗?”白泽芝走到木蓝跟前看了看。
“好……好一些了……谢谢师傅。”木蓝苍白的小脸上已薄薄一层细汗。
薄言收针,走到案前,将针盒放进紫檀木医箱,随手在香盒里燃起一支柑橙线香。
“看你这么能吃,竟到船上这般柔弱,”白泽芝拿起一块棉帕,递给木蓝,一面笑了笑道,“阿木,这船晃悠晃悠的,舒服么?”
木蓝皱了皱眉:“白哥哥……” 
白泽芝站在一边,看着木蓝笑。刚开船的时候,木蓝还在兴奋地吃这个吃那个,觉得在船上摇摇晃晃很是舒服,过了半个时辰,便吐得小脸发青,恨不得跳进水里了。
木蓝半睁半闭着眼睛,已经顾不上看白泽芝这时一脸玩笑,只一种感觉,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求不要再吐啦。木蓝还是个半大孩子,有点不舒服,便什么礼节什么医理都抛得要多远有多远,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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