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水流年里》第57章


白夫人看了这书房的一切,她夫君曾在这里品茶,曾在这里读书,曾在这里说笑。入目的皆是回忆。
“芙蕖,你长大了,哥哥在外面,你以后见着哥哥,两人要好好的。”白夫人道。
“母亲也走……”芙蕖埋在白夫人肩上,“母亲,芙蕖害怕……”
“芙蕖,快些走吧,”白夫人知道时间不多了,便催促道,“你父亲以后回来了,找不到一个人怎么办?母亲就在这里等着你父亲。幽兰,以后芙蕖就交由你照顾了。”
“是!奴一定照顾好小姐!”幽兰道。
兰赫知道白夫人是肯定不会走的,而时间是不多了,便使幽兰拉着芙蕖进去。
芙蕖被拉住,看着母亲一点点地消失在眼前,哭的泣不成声。
兰赫看着这孩子,心里软了几分,也是只当她是晚辈,便没有顾男女大防,牵着她的手,在昏暗的通道里慢慢走着,时不时叮咛了几句为人处事的话。
芙蕖刚开始为着与亲人分离,哭得很伤心。慢慢地,她发觉皇上正牵着她的手,顿时有些害羞。这是她第一个心仪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的牵手,在这带着淡淡光晕的通道,向着前方逃生。她心里既喜悦,又忧伤。
“朕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兰赫在一个岔口停下来。
“记得了。”白芙蕖软软道。
“以后要自己保护自己了,”兰赫松开她的手,道,“好好照顾自己。”
“皇上不走吗?”芙蕖问道。
“朕的祖宗在这里。”兰赫淡淡说道。
芙蕖眼角的泪滑了下来,心里将莫桑怨上了。为什么自己的地盘不待,非要成天喊打喊杀地抢别人的地盘?再怎么抢也就睡那么一张床,吃三餐饭。大家平平安安地多好!面前的人是多好的皇帝啊!长这么好看,说话这么温柔,对百姓这么好。
“好了,别哭了,”兰赫指指岔口,“这边出去就出了京都了,以后万事小心,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
白芙蕖走了两步,又看了看兰赫。
“去吧,一路平安。”兰赫道。
“谢皇上。”白芙蕖知道,这便是她最后一次见这人了。
兰赫却是回头没再看她,离开了那个岔口。他的时间不多了。
白芙蕖看着那人离开,眼前一片模糊。她怔怔地站在那好久,才被幽兰拖着离开。
芙蕖的心思兰赫不知道,他很快回到自己的寝宫,将一切恢复如初。他唤了李起运进来梳洗了一番,在旭日初升之时,走出寝宫。
“皇上,”李起运弯腰跟在后面道,“刚刚递来的消息,大将军夫人将自己关在主屋,燃起了大火,没能救出来。”
兰赫脚下一顿,眼里的一抹哀伤没人能看到。他还能记得那年,她的翩翩舞姿,她的清新灵动,她的温婉柔和,她的欢畅愉悦……面纱轻扬,一切仿佛已隔世。
阳光照射在兰赫的脸上,染上淡淡的金色。兰赫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向大殿……
莫桑军在其冽的要求下,没有进城烧杀抢掠,只在大道上直接行进皇城。当其冽推开大殿的门时,只见兰赫在龙椅上坐得十分端正,嘴角延下黑色的血。
☆、第66章
其澜贴了张陌生面皮,从繁丝缎锦铺走出。街道上萧条了许多,好多店铺都关门了,离开京都的人也不少。莫桑军从大道直去皇城,未与樊厦守城兵士打斗,也未伤及一名樊厦子民。这是其澜奇怪的地方。据传来的消息,樊厦国君已死,其冽直接入主樊厦了。竟是这般顺利!
其澜直往天牢方向走。其渊还在樊厦的天牢里,不管是因为之前答应过他让他回莫桑的,还是不想让一个莫桑的皇子死在樊厦的天牢里,其澜都要去把其渊救出来。
之前去了两次想把其渊救出来,都没有成功。第一次是樊厦天牢守卫太森严,把守的人太多,其澜发现带两三个人根本是救不出其渊的。第二次抽了许多人准备前去,被其冽发出的一道消息制止了。其渊的母后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其冽是不会让其渊活着的。可其澜心软了,他记得其渊对一份他点的豆干都十分珍惜的模样,记得他只求在故土耕作的淡然,记得他熬夜画了一整夜画之后还欣喜非常的眼睛,记得他在郁香节上用一支蓝玉轻笛吹奏一曲的平和与淡笑……无论如何,他要去救其渊出来。
而今天,樊厦国破,天牢守卫不会森严,其冽也没工夫去管天牢,这便是唯一的机会。
走过东街时,其澜看到里面一处浓烟冲天,抢水救火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东街住的大多是皇亲国戚及达官贵人,这战事结束地这般平静,要放火干嘛呢?是抗议莫桑入主樊厦?其澜摇了摇头,弱肉强食是根深蒂固在他的潜意识里的,他不会觉得其冽做的有什么不对。能不伤及京都子民就夺下政权,其澜都要为其冽喝彩了。对商人而言,和和平平最好了,他还能安安心心地赚钱。若抢过来一个满目苍夷的京都,光重新建出来,恢复商贸估计没几年是办不成的。
其澜飞身轻踏几下檐瓦,往天牢赶去。
果然,天牢已没几个人在守着了。其澜避开人,向最里面一间摸去。
其渊应是受过折磨的。身上的囚衣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松松垮垮地挂在满是血痕的单薄身体上。
其澜一脸愤然,用刀哐哐哐地砍向牢门。其渊听到这声响,缩了缩身子,惊恐地瞪着不惊。
“是我。”其澜说了一句。
其渊对这声音迷茫了半天,最后才又看了看他的脸,想起之前曾有过一次改容的经历,又细细地看他的脸。
“二哥?”其渊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嗯。”其澜放下刀,端起大锁看了看,“什么鬼东西做的,怎砍不断呢?”
其渊隔着牢门看着其澜,虽是一张陌生的脸,却抵不住其渊一颗接近的心。他本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面了,没想到“二哥”还会来救他。
其澜研究了一番,拿出一根铁丝,捅进锁孔,又旋又转的。
正当锁打开的那一刻,几道黑影落到不惊身边,执了剑就往不惊身上招呼上去。
其澜过了几招才明白这是其冽手下的暗卫,目前自己戴了陌生面皮,这些个都不认得他。其澜也不好声张,不想被其冽知道自己要救其渊出去,只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一个人抵上几个人到底很吃力,况且暗卫的武力都不弱,其澜应付到最后有些狼狈了。
“二哥,小心!”其渊看着一个暗卫趁着其澜应付不及的时候使出了暗器,上头隐隐显出幽蓝色,着急地喊道,欲打开牢门。
“别……”其澜后面“出来”两字未出口,就定在那。那根暗器已扎入不惊的后背。其澜在那一瞬间看着其渊焦急的面庞,不知心里是欣慰还是后悔居多。
暗卫在飞出暗器之后听到那“二哥”的字眼,心里一惊。这其渊的二哥不就是陛下吗?暗卫有些懵了。其中一个暗卫很快想到他们的另一个主子,其澜!那暗卫赶紧上前,扯开了其澜脸上陌生的面皮,果然!那暗卫立马点了其澜身上的几个穴位,要止住毒素的侵入,可是很快,其澜的嘴唇都发紫了。暗卫们心里凉了一截,他们刺杀时携带的毒都是十分致命的。
其渊推开那个暗卫,抖抖索索地抱着“二哥”的身子,眼里的泪滚了下来,无助地喊道:“二哥!二哥!” 
其澜觉着脸上有些湿润,心里有些嫌弃。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救这么弱的人出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的吧?白将自己折进去了。更重要的是,其冽肯定要发大火了!
暗卫们也颇为无奈,主上的命令是解决了其渊,而跑到天牢却发现主子在救其渊。暗卫们看着其澜的嘴唇,立马托起他,顺带拎着其渊,往皇帝那去。
其冽看着中毒的弟弟自然是火气蹭一下上去了。
“叫大夫!”其冽大吼,抱着弟弟的手也开始发抖。
“不要……杀……”其澜的呼吸都很困难了,他艰难地看了看跪在一边哭的其渊,吐了几个字。
“你就为了他!”其冽恨不得将头皮扯下来,眼睛喷火似的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哭了一脸的其渊,“为了这么个人,你命都不要了!”
“哥……不要……杀……”其澜也有些冤,他没想到救个人把自己给折进去,可自己答应过其渊的。
这时候,那个随在白泽芝身边的药谷来的大夫小跑进来了。
“赶紧救他!”其冽手一挥,将准备行礼的大夫拉过来。
大夫赶紧过去把脉看伤。
“怎样?”其冽看着大夫拿出针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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