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方地芬诺酯片》第25章


在刚刚房间里看到的情景,让自己更加确定之前的推测。
冬晨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吸□□?”
“你他妈天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呢?碰上那东西,一辈子不毁了吗?!”话这么说,但向浩淼蹲下来,抓着自己的头发,根本不像在澄清而是自言自语。看到向浩淼的反应,冬晨已经确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种确定,让他觉得脚都发起了软。平时的小偷小闹也就算了,如今却……
“你知道就离我远一点。”向浩淼说完就准备起身回屋。
向冬晨一把拉住他“你别走!还有的救!我送你去戒毒好不好?你不能这样!”虽然恨,但毕竟是自己的堂哥,这么多年跟着他擦屁股虽然不胜其烦,但也不想看到他沦落到这一步。
向浩淼甩开他的手“你别大声嚷嚷,你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我就是要别人知道,就算没人知道我也要报警,你进去戒毒,钱我来给,戒掉好不好?”说着向冬晨都要急哭了,声音也渐大起来。
强子他们在屋内听到了兄弟间的争吵,他们把俩人拉进了逼仄的出租屋。刚进屋冬晨就后悔来这一趟了,杂乱的桌子上摆了针筒、皮管等物件。瘦高个跟驼背男毫不在意被他们看见,看似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你们吵什么吵?”
“我这弟弟这不是好久没看见我了吗?他就是过来找我聊聊天,一个激动就声音大了。冬晨你没事就回去吧。”向浩淼使使眼色,冬晨攥紧双手,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争吵会惹祸上身,他抬眼看看其他几个人明显面色不善。
“哎,你弟弟这才第一次见,还没跟我们认识认识,别急着走啊。他不是说还钱给你来着的么?你欠我那四百块钱正好还了吧。”瘦高个说着就锁上了门。
这才初夏的天气,冬晨的后背却被汗浸湿了。他抖索着手掏皮夹子。
“嗨,我这记性。聊天聊得都把正事忘了。”说着掏出了钱,看看钱包,还好因为今天要去医院,带了好几千。不然平时出门都是只带零钱的。
向浩淼看着冬晨掏钱,说“你看你这记性,钱给了没事就快回家吧。”说着若无其事的想开门,而驼背男不动神色的挡在了门口。
“着急什么?第一次见也应该给你弟弟一点儿见面礼。”驼背男说着就拽住了向冬晨。向浩淼过来想拉住,被瘦高个推开了。强子看着这一幕,有点恻隐,他跟向冬晨不熟,但小时候就认识了,本想着让他给向浩淼钱带过来也无妨,谁知这个缺心眼的在门口就大声嚷嚷要报警。恻隐归恻隐,他还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向冬晨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完了。当针扎进了皮肤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辈子完了。听说过瘾君子会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但他只觉得这轻飘飘的感觉,就跟死了一样。
这一阵眩晕与迷糊过去之后,向冬晨想,只是一次,也许,回到家睡一觉什么感觉都忘了,不可能成瘾。但瘦高个一句话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你弟弟真有钱,三千块钱,我们可以带他玩好几天了。”
礼拜天,周泽亚发给向冬晨的信息没有回复,打电话没有人接;
礼拜一,库管向冬晨没上班。电话关机;
礼拜二,库管向冬晨没上班。家里没人。
这个人就跟失踪了一样,周泽亚从一开始思考怎么让向冬晨高兴起来,就跟以前的几次冷落一样,到最后变成仅仅是想找到这个人下落。
整整一个礼拜了,向冬晨人间蒸发了。公司按照劳动法自动开除了他。严川最早发觉周泽亚的不对劲,在他知道冬晨因为旷工被开除后,明白了周泽亚的不对劲跟向冬晨的失踪有关。他帮着周泽亚一起找。却是无果。
徐洁感觉到周泽亚最近很忙,工作以外的时间都找不到人。她觉得这个男人的心也许从来不在自己这里。上班的时候他在企业qq上发了一大段话给泽亚,简而言之就是俩字分手。
分手通常是一个人用来挽留对方的最后手段,对于徐洁来说也是如此。而对话框上周泽亚只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连过多的敷衍都不愿意给。徐洁觉得自己很悲哀,但是也可以死心了,毕竟周泽亚不爱自己。
一个月了,周泽亚还是不能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第二十四章
向冬晨被他们关在出租屋一个多礼拜,直到把他身上的钱挥霍一空;瘦高个和驼背男才走。一个已经同流合污的人是不惧威胁的。
从一开始的愤怒和绝望到已经被同化的麻木,向冬晨已经无力问什么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兄弟俩人。向浩淼看着一言不发的冬晨,心里无比内疚。
“我自从摊上这玩意儿,一直就没有回家,我不想你看到这个圈子的人。可是…”向浩淼点上烟,剩下的话没有力气再说。
“现在说这些有用?从小到大,不管你打架、欠钱…我跟爸爸从来没有怪过你,现在你却把我害的这么惨。你还不如杀了我,我不想活了!”冬晨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一步。
“你以为我想?!一直以来我都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没事打打架,赚点钱,也是觉得威风和好玩,后来有一天把对方腿弄折了,但自己肋骨也断了,不敢回家。在朋友家歇着想等好些再回家。但疼的受不了。他们说抽这个就能止疼。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呵呵,可是后悔有用?”
“不是还有戒毒所吗?去那呆两年,什么瘾都该没了!”向冬晨颇有些神经质的问道,期盼对方告诉自己,毒品不可怕,两年就能烟消云散。但向浩淼毫不留情的说“先不说有没有用,你问问你自己,忍得了把自己送进去?”
“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向冬晨跌跌撞撞的出了门。他漫无目的的走,很饿,但是没有食欲。路过医院的时候想想几天前来检查的时候,那天的阳光真好。
踌躇了一会,还是进去了。拿了报告,看起来真是讽刺,报告显示自己是多么健康一个人。现在却染上比病魔还可怕的恶疾。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看着自动关机的手机,拿着充电器,还是没有插上,就让别人都联系不到自己吧。
白天黑夜交替,向冬晨在自己的蜗居里睡了醒,醒了睡。中间有人来敲过家门,他在床上默不作声,这敲门声就像一声声敲在自己心上,很疼。不知道来找他的是宋辉还是周泽亚呢?不管是谁,自己好像跟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过了几天日夜颠倒的日子,向冬晨在床上发着虚汗,四肢百骸都像有虫在爬行,一直钻进心脏,痒麻酸疼,却没办法抓得到。他痛苦的撞墙,头上撞出了一片淤青,但却丝毫感觉不到。与犯瘾的痛苦比起来,微不足道。
人的意志总是被人类自身设想得过分强大。
凌晨时分向冬晨打了出租车去了向浩淼的出租屋。瘦高个也在,向冬晨看着他眼里都是恨,但身体却渴望瘦高个带来的东西。瘦高个看着向冬晨嗤笑。
这不是第一次扎针,但这是第一次向冬晨自己给自己扎针。
他选择了妥协,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从一开始的痛恨到现在的麻木。
自己租的房子到期了,退了押金跟向浩淼住在了一起。钱就跟烧纸一样禁不住花,看着存折上越来越少的存款,愁眉不展。
对于钱的来源,向浩淼驾轻就熟。那些盘亘在火车站的毒瘤,部分就是向浩淼这种人。在冬晨渐渐被同化的时候,他才觉得对向浩淼的认识越来越深了,以前那些偷鸡摸狗的行为,都是取这不义之财换那黄皮□□。
不同的人各有自己的活法,除去横枕开吸的时候,就窝在出租屋看收不全频道的电视。在街上看见警察就没由来的心虚。行窃的时候也被抓过一次,只交罚款倒还好,最怕警察查出端倪要尿检。
真是可笑,从信誓旦旦的要自己自首去戒毒到畏首畏尾的逃避制裁。
在这儿住的久了发现当初对住客的猜想真是没错,这片城中村里不乏瘾君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对门的两户正是如此。一户住着一个孕妇,饶是如此还是停不了抽□□。而另一户则是在酒吧兜售□□之类的两个年轻人,以贩养吸。而这片老房子周围的小诊所,实在是借治病之由行放纵之罪。有些人没钱买毒品,就去黑诊所挂些戒断药饮鸩止渴。周围的棋牌室,暗地里也都藏污纳垢。
在冬晨瞠目结舌的时候,又不禁想自己有什么资格惊诧呢?自己不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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