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一颗星》第26章


大概,他真的需要去认识新的人了。
即使得到季星这样的一句话,童浣也很难真正为他高兴起来,因为他更加知道,要放弃一个人比轻描淡写的说一句话要沉重上万倍,这个低谷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倘使季星喜欢的那个人和夏成川的情况类似,或者说只要是单身,童浣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季星。
可现在偏偏是那个最不能动弹的情况。
童浣不放心季星,“小星,我搬过来和你住好不好?”
季星感动的笑了,“夏成川得过来活撕了我。”
童浣说,“你看他敢不敢!”
“童童,不管夏成川敢不敢,但你也知道我没这么脆弱。”季星看着童浣,“失恋不是个挺不过去的坎,我也不会绝食、丧失希望、轻生找死,我可能会有一阵子不太好,但不会一辈子都这么不好。这个事情不会让我失去该有的理智,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知道,说实话,感情上我还不能面对这个事实,但总有一天,我得接受。”
“你可比我厉害多了。”童浣终于也笑了。
这个厉害也没有多到哪里去,大概就半块指甲盖那么多。
季星想起得知陆余有恋人的当天晚上,他失眠了一整夜,心情纷乱如麻,根本没有现在的冷静。
那天晚上陆余就睡在他背后的那张床上,他努力和平常一样进行正常的对话,可是几句话以后他还是忍不住翻身对着窗户,假装打了个哈欠说先睡了。兄弟情的戏码要怎么演,他的剧本都还一个字没写,他还需要时间。
躺在那张床上他僵硬着身体动也不敢动,像个风干了、干巴巴的陶俑。他陷入了一种自相矛盾到极点的情绪,他既想待在陆余身边,又想离他越远越好,他想见他想得不得了,可是又怕见他怕的不得了。他想的是陆余这个人,怕的是之前与之后他所不能参与的生活。
就在一天之前,就在前一个晚上,他还和陆余定下了要一同去C市的计划,那种渴望和欢喜的心情还历历在目,可是马上也要被诚惶诚恐所取代。他完全不想去C市了,可以说是恐惧到了极致,他不能保证在C市会不会遇见陆余手机照片上的那个女孩,陆余会不会挽着她的手风轻云淡的向他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太难受了,也太难看了,还不如直接就早早的落荒而逃,也好过没有防备的心窝子生生挨这一刀。
直到天色隐隐约约泛白,季星终于合上了眼睛。他催眠似的告诉自己:只要陆余过得好就行,他还是算了吧。
这个周末季星推了陆余的约,和童浣、夏成川一起去了市郊的一个田园农庄。
到了以后就组织在大棚里摘草莓,这一摘就是一个上午,季星觉得怪没意思的,因为他之所以答应这次邀约就是为了里陆余远一点,可是他摘草莓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想:这草莓好甜啊,带回去给陆余尝尝。
也不是没有人来搭讪,暗暗偷瞄的不算在内,主动走过来说话的就有两个结伴的姑娘,季星很努力的投入进对话当中,可是当他的眼神一落在对面姑娘脸上的时候就总是出神莫名其妙的就把别人和陆余女朋友比较了起来:也是瓜子脸,也是长头发,也是双眼皮。人家都被他看愣了,问他在看什么,季星只好尴尬的笑,“你的双眼皮很漂亮。”
中午吃了一顿当地的农家乐,下午说是去古村游览,季星这次没结伴,一个人闷不吭声的走在队伍的末尾。古村有多少年悠久的历史,这口古井又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大榕树有多少年的历史了,前头的导游腰间系着一个扩音器在介绍,季星基本都没听进去,他就只是机械的在跟着走。
一群人最后在那棵百年榕树前面停下来了,导游还在口若悬河,一伙子人围着转圈摆姿势拍照,季星就站在人群外面的木桩子旁边,看着眼前这一颗沧桑的榕树,想到的却是陆余家边上公园里的那棵榕树,好多好多年没见了,好像也长这个样子——不知道谁的历史更悠久一点。
他盯着这棵树看了很久,感觉自己都要生根变成一棵树了,直到童浣都走过来问他,季星和他说,“我想先回去了。”
童浣愣住了。
这个农庄离城区很远,不跟着旅游大巴走的话只能租小面包车回去,车程也不短,季星同意了。
面包车有些颠簸,季星头靠在玻璃窗上闭着眼睛。
急着走不是在逃避什么,反而是因为没什么好逃避的了。什么接触新的人,开始新的感情,都是狗屁,他做不到,他不可能做到。
不挣扎了,举白旗,投降吧。爱就爱呗,苦就苦呗,不再去想什么放不放下的事情了,所有自以为是的说辞到头来都是笑话,这心理暗示有和没有也没差。
喜欢陆余这件事,过不去,也甭过了。
第三十八章 
大概一个人倒霉起来就会连环倒霉。季星坐着面包车到市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走了一条平常不太走的小路绕近路回家,之后就被打劫了。
如果是平常识时务的他肯定就会乖乖的掏出钱包了,可是那时偏偏心里十分郁结,就想找人打一架,而且在车上晃晃悠悠半天脑子也不太清醒,于是他就英勇的和歹徒搏斗了起来,一打二,手臂上挂了彩。
听到声音的路人报了警,最后只是被抢走了现金,卡还留着,现在他进局子里录口供了。
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坐在他对面问他事件发生时一系列相关问题,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季星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陆余,犹豫了一下对警察不好意思的一笑,还是接了电话,“喂。”
“季星,晚上有时间一起出来吃饭吗?李平松乔迁请吃个饭。”
“……我可能过不去,你帮我和李哥说一声吧,再帮我带个礼物行吗?”季星说。
“行。”陆余又问,“你现在在哪儿呢?还没回市区吗?”季星和陆余说过童浣,他也知道季星今天是和他一起出去玩了。
季星面不改色地说,“嗯,我还在那个农庄,大概没那么快回来。”
电话那头陆余刚要再说句什么话,正好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问,“口供录完了吗?”
审讯室安静又空荡,那位警察的发音吐字也很清晰。
……
季星在心里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
只要电话那头的不是个聋子应该都能听到这句话,陆余听得非常清楚,他的声音马上就变了,急迫的追问,“你到底在哪里?!”
季星无奈,只好交代清楚,“我在派出所,你别担心,就是一点小事。”
陆余根本不理他的解释,“发你的地址过来,我马上过去。”
陆余的态度很强硬,季星只好发了。他不无搞笑的想,很多年前他也去过一次派出所,那次是去看别人的,这次是被别人看的,但是都挺狼狈的,话都说事不过三,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有第三次机会。
陆余来的特别快,有可能是一路闯红灯来的,跑进来的时候头上都出汗了。他来的时候季星的口供已经录完了,手臂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坐在派出所大厅的凳子上等着。
看到陆余的时候季星还笑了,“来得好快啊。”
陆余抿着嘴角,一脸严肃又担心的样子,眼睛直盯着他手臂上包着白色绷带的地方,“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星倒是浑不在意的站起身示意他朝外走,“小事,回来的时候碰上抢劫的了,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陆余的声音里满是被压抑住的暴风雨,他硬邦邦的说,“你和那些人动手了?!那点钱比你的命还重要?!”
季星感受到了陆余的怒气,也明白陆余的担心,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此时此刻他最想吵架的人就在眼前,他也有点忍不住了加大了声音,“你是准备教训我吗?!”
“连这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有,我不该说你吗?”与其说是他生气,倒不如说是滔天的担心与后怕。
季星停下来微微抬起下巴直视陆余,“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教?”
这句话一出口季星已经后悔了,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失控,明明知道这种话一说出来只会让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可他就是生气,就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
“……我不是你的朋友么。”陆余突然就失去了刚才那样的气势,表情变得低落,“别生气,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的,别怪我,我就是……太担心了。”
季星一愣,汹涌的感情就在这一瞬间止也止不住的翻了上来,他立马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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