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八》第5章


年语伦的内心忽然产生了一丝波动。
他的眸中瑰丽奇绝的剔透红光流转,仿佛人世间最完美无瑕的水晶宝石。空灵的平滑镜瞳面上倒映出了奇河晏褪去了故作姿态的容颜,细节铺天盖地,无限放大。
冷漠,厌倦,充斥着压倒性的滔天侵犯威势。
在正面对峙的两个人周围,已经仅仅凭着语言沟通便排出了最适合阵形更武装到了牙齿的姑娘们完全将黑洞洞的炮口枪口统统对准了孑然一身的奇河晏。
微风拂面,衣摆招摇。
年语伦的心尖突如其来不规律的一颤,好像一瞬间黄河决堤、三峡垮塌,滚滚洪流以不可阻挡的风雷之势呼啸而来。
“嘶——”
——他若是臣服于我……
年语伦的瞳色微暗,却冷不丁地脊背一寒,骤然闪烁。
其实不止是奇河晏,那些随身携带难以想象的恐怖武器的小姑娘们,也将年语伦完全置于了炮火预定的航线上,不管不顾。
整张脸都快要在防护罩上挤压变形成一张大饼的丁越已经不想去追究奇河晏到底是如何绕过他的权限给管理智能下达那种鬼命令的了,他不算聪明的脑子里此时此刻装满了武器的弹道轨迹运算,而运算的结果:
【奇河晏预设反应位置三千八百一十三种,弹道轨迹覆盖范围百分之百重合。】
【生还概率,零……】
绚烂的炮火线在眼前炸开,说是炮火,其实与年节里的烟火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区别——甚至还更加美丽妖娆。
【……零点零零零……零一……】
丁大队长的肥胖脸庞上涕泗横流,额头指尖上因为过度用力而在防护网上撞得鲜血淋漓。
然而在泪眼模糊里,一个人影渐渐显现,浮空无数散冰花,天边余晖万千,无限的折射光芒,七彩的光晕暗淡了恒光。他无力而颓然地从冰冷的防护网上一点一点地滑落,绯红色的血痕被晕开。他在沉默中垂眸,心头如释重负,却听见大约是中了病毒的训练场管理智能用兴高采烈的朗诵调叹息到——“啊,阁下!您的音容笑貌,永存于我心!”
丁越听到这话,铁汉的眼泪几乎要如断线的珍珠般止不住地落下。
可是他一抬头,红着眼睛,正想要砸了这破智能时,却听见防护网的那一端隐隐约约地传来一声轻笑。
这一声轻笑仿若雷霆。
“你们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只见半空中的人影冷不丁地化为了两道,奇河晏翻身一踢大长腿特制警靴的鞋底是发光的幽浮轮,被迫携着他一块躲避的年语伦面无表情地在掌心凝聚出一朵又一朵的冰棱刺,攻守兼备地直取从他后背空翻脱离开的奇河晏。
奇河晏在笑,笑得十分的嚣张与狂妄。
——这小子不错,看样子是有些出身渊源的。
这电光火石,两人之间你来我往,招招致命。
年语伦的面色凝重,周身的气势渐渐地抬升,额角也开始冒出汗珠。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怎么……怎么……会对能力者的弱点掌握得如此之精准?!!!
第5章 碾压局(下)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里看见的都是奇河晏被满身冷气的年语伦在压着打。
他们看不见奇河晏的脸上那笑得光辉灿烂春暖花开的笑颜,因为奇河晏实际上差不多完全控制了这场战斗博弈,仅仅依靠着基础的滞空设备在与之周旋——根本没有使用他的能力。
“不错不错有前途。”
“少年,我看好你。”
“鼓掌。”
“这朵冰花很漂亮,欸——送我吗?”
年语伦:“……”
满天的碎冰屑炸裂开来,几乎要迷了人的眼。
奇河晏冲着为他的轻薄之举而无言以对的年语伦笑了笑,弹指挥开眼前的一片冰凌,下巴微微扬起,视线转向了一边。
瞪大了小眼睛趴在防护网外的丁大队长一个愣神,就看见奇河晏出手,挑衅般地直指等待重型武器的炮口冷却的姑娘们,勾了勾,一字一句道:“你们连武器火线交替覆盖都不懂,还不好好学逃跑?”
戴着眼镜的米娜露露一时语塞,接着咬牙喊了一句:“不可能的!没有哪个非能力者能够在这样完美的火线覆盖里逃生的!”
“唉……”
一声令人绝望的叹息回环曲折,如清风过耳,横陈侧身。
站在米娜露露身边的卡瑟眼神没有焦点地望向了那个骤然出现的人影,大卷的粟色发梢妖娆地挑逗红唇,她那至纯至透的水晶眸子里倒映着游刃有余的残酷身形。
轻度叩击枪侧,发出金属的脆鸣声,枪口偏移;
躬身上扬肘击,骨骼的啪嗒声,用于近身战斗防护的副枪应声而飞;
这是教科书式的夺枪近身战。
卡瑟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麻,仿佛完全失去了握枪的那一只手。她习惯性地想要后撤寻找保护,可是这个动作还没有做完,便是天旋地转的一阵。
她勉强定了定神,终于看清了奇河晏的模样。
他两指并拢地在额角一碰,算是行了个问候礼,用口型缓缓地向她道——“姑娘哎,长点心吧。”
三十秒后,青训女队的姑娘们尽数被训练场智能启动的保护措施隔离在了防护网后。
她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没有人是甘心的,然而,那种纯粹的压制实在是令人心有余悸。
卡瑟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粘着场中仅剩的两个人,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失败者们握紧拳头,绝对不是为了迎接下一次的失败!
场中央只剩下了奇河晏与年语伦。
遍地的冰晶碎屑在闪闪发光,尘埃落定,折射出万千光芒。每一个反射面上都倒影着两个人的身形,同样的冷酷、淡漠、疏离,却承载着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历尽沧桑的玩世不恭;
初露锋芒的目无下尘。
“能力者的身份并不能决定什么。”奇河晏咳嗽一声,抢先开了口,“你看,我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打败你。”
隔着一道安全网的丁越忽然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拳头。
年语伦没有回话,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奇河晏的身体,随时随地每时每刻解析着准备着战斗。薄薄的一件战斗服上,柔韧的冰丝缠绕就像是美丽无比的蚕丝茧。
“还没有。”
“哈?”奇河晏闻言一顿,眼睛眯缝,笑道,“不可能的,我不会给你机会找到破绽的。”
年语伦完全没有在意奇河晏仿佛挑衅般的言语,他年轻的面庞棱角分明,阳光打落下来,跟象牙白玉一样妙不可言。
“时间到了。”他毫无感情地吐声,就这么古井无波地看着悬停半空的奇河晏。
奇河晏:“啥???”
“吱吱——咔!”
“乓——嘶……”
紫蓝色的浮空轮骤然闪烁,无力地挣扎几下之后,终于如残病之人般气喘不过,黯淡了下去。
“我靠!”
巨大的失重感能够剥夺人的大部分理智,然而即便如此,奇河晏慌乱之余还记得一件事——他现在“应该”是一个非能力者。
那么,问题就来了。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暴露自己的能力,使自己幸免于难;第二条,打死也不动用能力,硬摔于地。
按照估计,他会摔得几周不能自理。
奇河晏:“……”
——人生竟然艰难如斯!
然而,第三条路,出现了。
如果说奇河晏的一生里曾经有过什么“人生导师”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在末世来临之际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圣光修罗。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处何方,面对着何等的危险。
直到年语伦面不改色地低下头,在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的同时给了他一道“僵死低语”。
奇河晏:“……”
雪白冰冷的寒气透彻心扉,缥缈不可及的光芒在其间飘荡浮游,而年语伦红润艳丽的唇瓣微张,难以想象那样恐怖的冷竟然是由此而来,像是有毒的**花绚烂了一整个夏。
“你输了,教官。”
心力交瘁的丁大队长整个球都瘫在了渐渐被撤离的防护网前,能量波动产生的湮灭纹闪烁不定,没有人知道他的小眼睛里潜藏了多少的情绪。
但无可否认的是,丁越眼睁睁地看着奇河晏笔直地下落时,年语伦毫不犹豫地迅速地完成受身动作追下,袖口领口因为狂乱的风而颤抖鼓舞。
奇河晏没有任何争议地摔进了年语伦的怀里——啊,出人意料,喜闻乐见,猝不及防……呸!
丁越觉得自己的晚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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