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八》第16章


文达尔收起了脸上的畏缩神色,别过脸,一脸的了无生趣,仿佛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眼底散发着隐隐的金光。
“奇河晏,他想要你的命。”
“不要跟我说什么‘应该的’、‘无所谓’,只要是人就应该珍惜自己的性命!你也不要跟我装傻,这个小子就是一个活生生地白眼狼,你也别想他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更不要告诉我‘他还是个孩子’,奇河晏,他长大了,翅膀硬了,牙齿锋利得可以一口咬死你我了!刚刚他说了的话,你不要当自己没听见!”
“你到底在想点什么?!”
被年语伦按在身下的奇河晏不假思索道:“这小子的傻冒文青语法是不是你给教的?”
年语伦:“……”
文达尔:“……”
——我他喵的脸皮都撕破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冰与火犹如魔法一般交织喷涌而出,疯狂而又决裂,色彩变幻,毫不留情地厮杀在空气之中,野兽一般地抢夺着微薄的一点点空间。
咆哮,旋转,龙与龙的争斗。
桌板各种装饰的碎片横飞,围观的人群惊恐万状地奔逃着,千奇百怪的能力一瞬间展开,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乱窜。
只有撞了老腰的奇河晏千辛万苦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对此熟视无睹,拍了拍衣服裤子,灰尘四散开来却始终无法在脱离他的身体五厘米后继续在狂乱的能力流间保持恒定的运动。
他清了清嗓子,道:“别打了,文达尔,这里的桌子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够赔一张。”
“还有,年语伦,我知道你在寻找什么。你在找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
这个空间一刹那恢复了平静。
文达尔心痛而无助地捂住胸口,似乎下一刻就会心脏病发倒在地上。而年语伦的眼神凌厉,血红的颜色让他充满了侵略性的美。
“你最好说得是真的。”
奇河晏笑了笑,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波动。
“西索达瓦斯俱乐部,那个地方,只有我能够带你进去。”
第21章 西索达瓦斯俱乐部(中)
西索达瓦斯俱乐部是一个俱乐部。
在这里,任何人可以买到任何他所渴求的东西——只要他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
奇河晏换了一身的竖领半袖薄风衣,脖子上束缚着一道黝黑的缎带,它仿佛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绝对黑体,像深渊一般吞噬着无处不在的光明。
他伸出苍白的手,上面的血管青紫可见镶嵌在白玉的身体之中,潜藏着古老的洪荒巨兽。
“笃笃。”
陈旧的衔着铜环的兽首被扣响,泛青的斑驳锈痕如同花纹般蔓延开来。细碎的震动带来了沉闷的响声,似乎能够直击人类脆弱的灵魂内心,充斥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宗教式气息。
光是如此,西索达瓦斯俱乐部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饶是奇河晏纵横末世多年,他在这一处却从未做出任何造次之举。
冰冷的青瓷佛珠在奇河晏温凉的手腕上轻微地碰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每一次碰撞,那一颗颗的瓷珠之上都会散发出一刹那的荧光,光尘稍纵即逝,令人忍不住以为它是幻觉。
“这是……”在一旁认真地围观了奇河晏许久的文达尔好像终于从纷繁芜杂的记忆堆里寻找出了一段线头,并且籍由这一个小小的线头摸到了无数的时间碎片。
“我……靠!碧落???”
年语伦闻言抬起了端详着周围环境的血眸,左眼的点点银光在昏暗中暗暗地散发着动人的星星点点。那些破碎璀璨的光点,往往只有在他的视线恰似不经意地扫过站在古怪的大门前的奇河晏时才会发出过分的绚烂,其余的时刻也不过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还留着那个东西?
……
时间回到三九年,奇河晏一个人艰辛地在末世之中拉扯着还是一个团子的年语伦——那是不可能的。
身为‘夜阑’的奇河晏已经在荒芜的人类废墟之中聚集起了一群能力者,这些能力者的天赋往往极强,因为他们所经历的磨练是早早撤离入安全区的普通人类所无法想象的。
碧落海早就被奇河晏跟着夜岚给抄了个一干二净,即便说是血流成河也丝毫不为过。
只是它们还有许多东西遗留在世上,谁也搞不清来路。
毕竟,人都死光了,怎么还会有东西被带出来呢?
那个时候的年语伦整天整天地围着奇河晏转悠,纤细艳丽的少年骨感,带着蠢萌蠢萌的天真青涩,不是奇哥哥长就是奇哥哥短。然而一旦面对着外人,他立刻就变成了一尊传说中高冷不可观的冰雪杀神,满身寒风,冰雪堆肩,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
小语伦偶尔也会被奇河晏给支出来,做点什么任务,跑个腿,还有避开奇河晏认为不能够让“小朋友”知道的一些肮脏之事。只是奇河晏并不知道,无论如何,他的身边其实才是这茫茫末世里唯一的净土,除此之外遍地罪恶,毫无救赎。
碧落是小语伦在跟着奇河晏前往一处比较大的非官方安全区时被支出来买个糖的时候遇见的。
具体情况是他恰巧目睹了一场被雇佣者对雇佣者的背叛,那名小有姿色的被雇佣者带着从雇佣者手上偷出来的表面上很值钱的东西找到了自己的男人,想要两个人逃离这个基地,从此以后双宿双飞,过上逍遥快活的末世日子。
可惜那个男人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一名全体强化能力者,能力发展的不错,最近恰好正得安全基地的一个小头领的重用,并不想要离开。
两个人各怀鬼胎,好一番互诉“衷肠”,终于滚上了床。
小语伦面无表情地蹲守在房顶,耳边淫词浪语,心里却在纠结是否要动手。因为被盗的雇佣者不是别人,正是最近跟他们基地有所合作的领头人,那个人很神秘,从来都不在众人跟前出现,没想到居然会被手底下的人卷了东西逃跑。
他还没有纠结个三七二十一出来,房间里的男人已经在情迷意乱的高潮里从枕头里取出一根金属细绳将那个被雇佣者给活活勒死在了身下,死状凄惨,青青紫紫,一双梨花带雨的眼睛还圆瞪着充斥着难以置信。
年语伦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不是奇河晏,没有那么丰富的同情心。
他只是悄无声息地下了楼,站在那个男人的身后轻巧地抬手,一根细如牛毛的冰针飞快地刺入了那个男人的后颈,很安静。
那个男人至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动手杀死了他。
尸体轰然向前倾倒,两具尸体交叠在一起,还来不及分离开的连接之处沾染着粘稠的白色液体,灼热的温度蒸腾出无法言语的味道。
小语伦眼睛都不眨目不斜视地走到背朝着床的桌前,冰雪凝成的指骨从鼓鼓囊囊的包裹里取出一串青瓷珠,珠体圆润如玉,隐隐散发着一种能够安抚灵魂的波动。
冰雪洗练,瓷珠圆融如玉。
他将东西收好,视线古井无波地扫过床上的两个男人,淡定地从门口离开。他就是被这个东西吸引来的,东西到手,其他的事情又与他何干?
回到会场的年语伦把糖从心口取出来放到了奇河晏的手中,奇河晏动作自然地从中取出了一颗糖,剥开糖纸,垂眸小声道:“低头。”
年语伦顺势低头,奇河晏便顺势将白白的奶糖给塞进了年语伦的嘴里,塞完还眯眼浅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语伦真棒,还会帮哥哥做事情了。”
年语伦露在外面的耳朵一下子就红透了。
第22章 西索斯达瓦俱乐部(下)
当天晚上,奇河晏便收到了那一串瓷珠,瓷珠是青色的,瓷胎上面用牛毛针铭刻满了繁复细密的文字,青釉却又让人看不明白里面朦朦胧胧地究竟是写了点什么。奇河晏虽然勉强还算是正直,但是并不如何追根究底,他只是把东西给放好,小心翼翼地保存。
这是小朋友的心意,不管是怎么来的,至少不应该在他的面前做出什么举动。
——他已经够凄惨的了,这个凄惨还是被我害的。
年语伦一夜都没有睡好,因为奇河晏收下了他送的东西,还把他亲亲抱抱举高高转了好几圈。
人总是会变的。
从奇河晏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他开始,年语伦用力地握紧了手指,惨白的颜色蔓延开来。
——不会原谅,也不可能原谅。
每一名战友的滚烫鲜血仿佛还在他的手指缝间流淌,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席卷了他的意识。
四年了,还是五年?
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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