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_唐十》第17章


陆晓觉得就算自己对梁坤只是纯粹的友情,但他现如今的回答至少不至于伤害他那如火如荼的心事。他又何尝不清楚自己这幅模样对于梁坤来说何尝不是心凉神伤,他在寻找着自己,而自己眼眸中活跃的偏偏只有邢骅琛的影子。
陆晓、梁坤、邢骅琛亦或是苏裕,他们四人在这样的怪圈中彼此追赶,无法回头看到身后关心着自己的人。为了爱,他们就是飞在枝头的荆棘鸟,为爱高歌,为爱牺牲。
听到陆晓的话,梁坤微微一愣,用尽力气拥抱着他说道:“管他什么错落的老树根还是脆弱的苗芽,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滴水,我便长成参天大树,树根紧紧地紧紧地箍住你的心,拥有你,呵护你。”
走不进去的世界就别去挣扎,否则只会作践了自己,为难了别人。这个道理陆晓深知,但他不甘心,他爱的人就在前方,为什么要选择这样腐烂般的生活,为什么不幸的人只有自己。
而自己对于梁坤,终于脱口而出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陆晓的喉结上下移动,好看的弧度却说着这个世界上最冷酷的话语,“对不起,纵然你是一个温暖善良的好人,纵然你有与我海枯石烂的决心。但我我依旧没办法爱上你。”
这回答对于梁坤而言是残酷的,可是他狂傲的心驱策着他绝不臣服于没有源头的死刑,陆晓所谓的缘由根本不算是拒绝的理由。他相信时间。可是陆晓的心中只有邢骅琛,就算是一场梦,他也愿意在梦中永不醒来。梁坤求证得时间问题可能是一辈子。
一个没有终点的拉锯战悄然展开。
眼前,这个男子的一颦一笑,悲欢离合跟自己没有半毛线的关系,梁坤是多想能陪着他一起开心地笑,放声地哭,却不一想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沉默许久,梁坤抽出一支烟来。
他表情凝重,狠狠地抽了一口。呛鼻的烟味在空气中飘荡,似乎在呐喊着梁坤的委屈,为他打抱不平。
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好看的烟圈。这一动作在寂静的房间里重复上演,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循环、循环,像是嘲讽的与鄙夷的话语,贴近心脏,却也只是贴近,言不由衷。
看到他这幅颓唐的模样,陆晓心中不忍,“少抽点,如果你不想早点去见阎王。”
陆晓再没有任何的言语,然后转身离开。
梁坤看着陆晓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想:既然你要给我希望为何又亲手毁了它?明明是上了锁的门偏偏就爱装出来者不拒的态势。
他想对着陆晓咆哮,他想像个正义凛然的侠客,一条一条揭露陆晓隐忍伪善的模样,他想痛斥陆晓的表里不一,他想苛责陆晓的不言不语,他想打破陆晓惯有的“闭关锁国”。所有的所有,只是锁在自己的心里,而且藏得深不见底。他不足以为人,梁坤想。
可是最终,梁坤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害怕彻底地失去,这是比希望渺茫还可怕的结局,这一切纠结中带着喜悦,失落中带着希翼,让梁坤不知所措。
如今,唯一地寄托只能是香烟,一根接着一根,觉得自己的嗓子灼热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燃烧一样。
但是,他根本不在乎,想爱的人已经离开自己去远方,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梁坤猛地吸了一口烟,扯了件衣服追了出去。
静谧的夜空在无法挽留得时刻显得更加孤寂,这种孤寂里是带了沧桑的。梁坤忍不住去想、去伤感:“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这何尝说不是自己。”
苏裕是何时跟来的,没有人知道。也从没有人知晓,一个背影都能看得如此出神。
清晨雾深露中,头发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似远犹近的两人,仿佛踽踽独行偌大的迷雾鬼林。虚无飘渺的存在。梁坤静静地跟着陆晓,苏裕静静地尾随着梁坤。
这晨雾又或许像是这类的感情,它是如此如此的坚固,罩染着整个城市,无声无息。可它又是如此的脆弱,身躯庞大,一吹就散。聚于无形,散于无形,活在这个城市中不为人知的角落。
终于苏裕还是发话了,近似嘲笑的口吻,又像是质问,问梁坤死不死心。
梁坤没有回应他,只是望着,望着。他是带了怨恨在这回应里的。今天的这一切,苏裕昔日的鲁莽的功绩不容忽视。
“你是功臣!”梁坤冷笑。
苏裕猩红的双眼流露出几分气愤,但他骄傲地仰着头,他的自尊绝不允许自己低头认输,就算失去心爱的人,他也不会认输。
梁坤看到苏裕落寞的背影,难免垂影自怜。他们何尝不是一类人,用力地去爱,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往的热情,就像是苏裕自嘲的一样:对于不爱自己的人献殷勤,分明就是肉包子打狗。
在别人的世界中,他们终究只是过客。
“你爱他吗?”苏裕突然转过身,大声的问道。那语气又不是单纯的问句,像是呵斥。
“嗯。”
“哦。”
多少的惋惜都藏在心中,多少的不甘心都化成了无声的沉默,苏裕的傲慢,他的小心眼,他的偏执,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去,他会放声痛哭。
看着苏裕,梁坤心中多了几分同情,可他现下能做的也只有同情。梁坤竟想到了邢骅琛,他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邢骅琛。
原来,我们都一样,他想。
梁坤离开的背影荒芜了苏裕整个世界,爱情的各种滋味苏裕都愿意去尝试,除了离别。
什么是离别?离别就是这辈子再也不能相见,对方的世界永远为你关上大门,上面写着几个字,生人勿近。
对,你就只是一个陌生人,苏裕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出浓浓的悲伤和无奈。
苏裕的爱情,在自己以为枝繁叶茂的时候,却不料闯入别人,攫取属于他的果实,这如同强盗的行为是苏裕不耻的,而陆晓分明是罪魁祸首,却在对方那边成了功臣,成了至宝。
“这算什么!”苏裕大声笑起来,眼中含着清泪,心中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潮涌潮起,多少的委屈在这里翻滚着,流向远方。
远远的,梁坤就看到站在街头的陆晓,他的背影那么的孤单,如同被这纷繁世界遗弃的孤儿,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给他一个拥抱。
而梁坤知道,陆晓是绝对不允许自己靠近的。因为陆晓不想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出现在旁人眼前。他的落魄,他的失败,他只想自己面对,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独自躲起来舔着伤口,而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梁坤知道,陆晓就是这样的人。
梁坤站在离陆晓很远的地方,看着他难受,看着他的孤单,却无能为力。此时,梁坤觉得自己窒息般难受,如同溺水,他不敢大声的呼喊,只能任由晃动地液体吞噬自己。
“陆晓,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头看一眼呢?”梁坤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心呢?在为你跳动得心?”
世界是空寂的,每一个人如同这装潢得富丽堂皇的世界的孤独着,崎岖左右,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得打上了苦行僧的烙印。叹息交织着悲伤,失落夹杂着无助,陆晓仰起头来,他看着熹微的光在云中闪闪躲躲,像是昔日自己与邢骅琛对望的眼神。
陆晓在心中幻想着,如同自己只是躲在云层夹缝中的一束阳光,给他岁月不扰的温柔与浪漫,不去叨扰。只愿微不足道却又真实存在,如此一来心满意足。
如此想来,陆晓曾经只是想要陪在邢骅琛的身边,仅此而已。
却不料,话易说难守,那颗躁动不定地心是贪婪的。当你拥有三分的时候,你想要地是拥有七分,当你拥有七分的时候,你想要地是十分,这就是悲剧。
可是命里注定了三分,费尽心机地去挣得那七分,又何尝不是祸端。
邢骅琛于陆晓,便只能到朋友的份上了。
陆晓站在天桥上,任清晨的冷风调侃落魄的自己。
他的心底,依旧有一团无名火,时而炽烈,时而微弱。或许那叫死性不改或是执迷不悟。
他沿着天桥一路向西,走了一会却又停驻了脚步。
漫天自由气,心向往之,心向往之。
陆晓将昔日邢骅琛为自己买地外套抛向空中,大喊着“去死吧。”
然后哈哈大笑。那笑声中掺杂了无奈,不甘和辛酸。掺杂了愤怒孤寂和凄凉。每个字眼催人泪下。
看着陆晓这幅自暴自弃的模样,梁坤心如刀割,急忙的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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