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_唐十》第24章


偏偏就是一条死胡同。
心想着偶尔做一次落汤鸡也是值得,也算是历经人生百态,尝尽个中滋味。
云压得更低,像是误用糟糕的熟宣作画,又偏巧挥多了墨汁。
黑色的墨块争相拥簇着,蜿蜒着,匍匐着。
一堵堵高墙,困住了渺小的陆晓,却也困住了看似庞大的云,汹涌着云,像是翻涌上天的浪,滚着被钳制的怨,碰撞出霹雳火光和声声闷雷。本是自在如闲云野鹤的云,此刻也是混沌,踟蹰。冰冷高耸的石墙,林立成入云的墓碑群,犹如死城班,毛骨悚然。 此刻,陆晓竟有种与这城市同病相怜的感慨。
一声炸雷揭开了这场大雨的序幕。先是一个豆大的雨点在水泥路上摔裂,然后第二个,四个…… 烟雨飘摇。
这种在风雨交加中的孤独是不会痛的。心飘荡久了,被瓢泼大雨打回地面反而有一种落叶归根地感动。
他想这场大雨足够洗刷自己所有所有的冤屈。大雨过后所有由爱恨情仇,功名利禄引燃的火焰大概也都会熄灭。
否极泰来。他想。
雨水冲散了发胶,脸庞的雨是泥泞的,浑浊不堪。眼睛被掺杂了发胶的雨水扎的生疼。
他朦胧着眼睛,缓缓前行。
那条麻布袋是什么时候套过来的,他没有丝毫准备。
在黑暗中挣扎就像是迷失在偌大的丛林中,没有阳光,稀缺空气,有得仅仅只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颠簸,颠簸。发动机的轰鸣声,窃窃私语声,偶尔爽朗讥讽的笑声。
陆晓手脚都被捆了,他不再挣扎,安静的躺着,该来得总会来得,他想。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苏裕之死
陆晓被带到了一片废弃的旧工厂里。
麻布袋被扯了下来,满眼断壁残垣。墙壁或残损或倒塌。眼前的楼梯也只断了底下的一层,摇摇欲坠,摇摇欲坠,有点天梯的韵味。 带他进来的两人在扯开麻布袋不久便神秘的消失了。 偌大的厂房空空荡荡,“有人吗?”陆晓喊。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丁点回应。 “喂!”突然从厂房上空传来声音。 是苏裕。 “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陆晓冷笑。 苏裕不再理会他,嘴角上扬,不怀好意地盯着陆晓忘了好一阵。 “真是可惜呐!” 苏裕从二楼把烧得正旺的炭火盆掀了下来。 细小的火星,微妙地闪动着扭转。陆晓低下头,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完蛋了。 伴随着铁盆撞击冰冷水泥地的□□声,陆晓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的状况令现实在命运面前泣不成声。一路紧追来得梁坤将陆晓压倒在地,阁楼上的苏裕目瞪口呆。 终于,还是你赢了。苏裕想。 就这样傻傻地围着一个桎梏的圈,一厢情愿地去争取自己喜欢的,最后却也是彻彻底底地失去。
梁坤脸颊右侧已经开始红肿破裂,脖子上也是被灼烧了不少。
有些人,在背后或处心积虑、盘查算计,或无事生非、恶语相向;有些人,在背后或小心谨慎、无声看守,或战战兢兢、细心跟从。
有些人高尚着、卑微着、倔强着、虔诚着、渺小着,有些人失落着、欣喜着、满足着、空虚着,郁郁寡欢着。
陆晓见眼前的梁坤,忽地感觉委屈,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倾其一生爱着的,却又毫无仁慈之心拒斥着爱的矛盾者。
说到底,还是自私。因为自私,疯狂的追逐自己所爱的,因为自私,所以残忍的拒绝着追逐自己的。因为自私着,所以孤独着。
陆晓多想扑上去,对他千恩万谢,他是多想对着他尽泻万种柔情。
可是他不能,这种不能无不又是私心填充的,他拒绝愧疚、拒绝滥情、拒绝不忠、拒绝那个本能的自己。
而对于苏裕。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倾尽热情所爱的,千方百计地讨好别人,自己竟是个局外人。那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痛。
“你爱他吗?”
“爱。”
昔日简单的对话又清晰地出现在苏裕的记忆中。
他仿佛看到了初遇梁坤时,那个温暖如阳的少年。他仿佛记起了那日怦然心动的瞬间。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所有又都是那般的模糊。岁月留下的斑斑锈迹,除了触景生情,余下的只能是哑口无言的默许。
他任何为人赞叹的美好,都不及自己第一次遇见他。
光阴流转,茧破蝶生。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多美好的祈望与谣言。
不过还是失去你,不过还是谢谢你。
泪如雨下。
在苏裕的世界里,一切都已面目全非,眼前的无奈在浓稠的时空里蠕动得漫不经心,期望虽是甚好,事与愿违岂不更好!他是荆棘鸟,曾经也是在偌大的森林中风雨兼程。但这一刻,是真的心有余,力不足。
累了,能做得也只有将息罢了。
苏裕,那个一生都长不大的孩子。固执着、坚持着,却也实实在在地爱着。
他骄傲地出场,骄傲地落幕。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卑微得那般不值一提。爱还是爱,却卑微了起来,恨依旧是恨,却无形中有了同情。
那一天,本该笑的陆晓哭了,本该解脱的梁坤哭了,最该是哭的苏裕却永远不能再哭了。
最是花好月圆时,最是风雨急骤!
苏裕走后,陆晓便再没见过梁坤的影子。
或许他是真的消失了,又或许他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如若剪不去的影子,一如往昔。
大赛收官之际。
又有人开始按捺不住那颗蝇营狗苟的心,开始躁动起来。
一个苏裕走了,无数个苏裕相拥而来,不是为情便是为财为利。
功成名就也是代表着水深火热、利刃刀锋。这一次是苏裕,下一次是苏裕,那么再下一次又是谁?
陆晓大概也知道接下去的路,崎岖艰辛。
他设想过很多人,销声匿迹的成哥?老奸巨猾的艾力?捉摸不透的孙总?阴柔致命的洛水莹?还是隐秘无形的梁坤?
该提防得都小心着,该预谋得都谨慎着,可他惟独忽视了最致命的。
危险,总是来得那般寂静无声,却也是直走皇城。
这次,是唐灿。
问心无愧是修炼的最高境界。奈何唐灿心虚作祟。陆晓无意,她倒多心。
再者,对外宣称在其位谋其职,秉承职业精神,即便同学一场亦是毫不徇私。于己,则是加官进爵的好机会。
百利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冠军争夺赛前夕,LORDLY公司为陆晓召开记者招待会。
严洛承打得是热场牌。他在结果未曾揭晓之前,造就尘埃落定、花落禇派的假势,无非是想让争议更加躁热。
对于新人而言,似有若无的假象何尝不是平步青云的砝码。可严洛承万万没想到,他精心筹谋的发布会,理所应当的成了严洛书的搅台场。
这次星海传媒大张旗鼓地派来五名娱记,看得出是司马昭之心。可严洛书葫芦里搞得名堂却又无从知晓。
严洛承只是叫人小心盯着,为今之计只有按兵不动,静观星海的一举一动。
“请问您在大学期间被曝是同性恋的传闻是否属实?”
这直中要害的一问令在场所有媒体工作者唏嘘。
陆晓不好回应,言辞闪躲,试图回避却被另一名记者再次逼问。
尴尬、窘迫。
严洛承只好叫停此次招待会。
第二天“新晋男模出柜”的头条便飞满大街小巷。
LORDLY公司门口挤满了围观粉丝和各大媒体的娱乐记者。
当然唐灿亦从严洛书手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本来颇受争议的陆晓现下更是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公司迫于无奈取消他的比赛资格,并叫停了他全部的通告。
陆晓无奈地守在电视机旁,看着铺天盖地的□□。
网友在网络上大放厥词。议论四起。
记者、网络也多次像严洛承质问,“严先生,请问您竭力将陆晓打造成当红男模,是打着撑同志,反歧视的口号,还是堂而皇之的与司法叫板,逼迫立宪同志婚姻法?”
严洛承回应陆晓只是自己公司的一名员工,捧红他只是觉得他很有市场价值。完全只是从艺术层面出发。
他也在记者招待会中声明陆晓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大家应该从艺术层面去欣赏他,而不是一味的纠结于陆晓的私人生活。
本来发表此言论是想拯救陆晓于水火之中,不曾想使议论甚嚣尘上。
陆晓无数次地扔掉匿名寄来的死鱼、死鸡。
那腥臭的气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他开始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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