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先生的笼子》第8章


亲约翰豢臁?br /> 而佟童也没让他失望,他总是知情知趣的,他乖乖填好了志愿表,一切按照闻盛的意愿在进行着。对于闻盛,他敬畏着,感激着,对他的一切决定习惯性地做着妥协,从来就不敢也不愿去忤逆他。
终于,佟童死死地压下心底的一切,踏入了大学的校门。
他学了法学,上了没有几天课,他就发现,原来身边的大部分也都和自己一样。他的同学里,很多人也并不是喜欢这个,他们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选择了这个专业,大部分人甚至还不如他——佟童并不像他们一样感觉迷茫,因为他不是站在岔路口上,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其余的都被封死了,他想都不需要去想。
佟童释然了,然后他有些自负地想,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做到最好。
大学的生活比高中轻松了些,佟童加入了他们学院的篮球队,闲暇时便和他们一起打打球。和他们相处时,佟童感到快活和自在,而这种快活自在,是他所经历的两个家庭都从来没有给过他的。他有心和这些人多待一会儿,但闻盛让他每天晚上都回去住,他在学校甚至连寝室都没有办理,也就没办法体会和室友刷夜、开黑、关了灯聊天的寝室生活了。
这一天佟童下午没课,他打完球,出了一身的汗,但感觉还有多余的力气要发泄,便想干脆从学校跑回家吧。闻盛为他选了个离家很近的大学,但仍有四五公里远,他一路慢跑回去,到家时上衣已经完全湿透了。
他大汗淋漓地打开家门,一进门,却发现闻盛已经在客厅里了。闻盛这两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基本上连晚饭都不回家吃,佟童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回来得这样早,还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
他讪讪地打了个招呼,就想上楼洗澡,却被叫住,只好迈着步子朝闻盛那边走去。
“穿这么少,不冷吗?”闻盛说着,把茶几上的餐巾纸递给他。
“谢谢,您看我这哪像冷的样儿。”佟童站在他旁边,接过纸,在自己脖子上擦了擦。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佟童只穿了一身篮球服,此时被汗水溻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隔着布料透出少年人纤细的骨骼和薄薄的肌肉来。他的脸色因为运动而变得有些发红,额前的碎发因为他低头的动作而挂上了细密的汗珠。闻盛坐在沙发上抬头打量着他,突然拿过茶几上面的水杯凑到嘴边,却发现里面空着。
佟童赶紧接过,说:“我去给您倒点热水。”
他高中的时候长了不少个子,现在比闻盛还要高了一些,按着家里做饭的赵阿姨私下里打趣他的说法,佟童一步便能迈出去一个她那么长。没过多久佟童就拿着水回来了,他水拿得很稳,脚下走得却像阵风似的,停在闻盛面前的时候,闻盛甚至感觉他带过来了一股热气。
他喝了一口热水,突然叹气道:“佟童,我是不是老了。”
佟童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接话,又听闻盛说道:“这才九月末,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冷了。”
佟童心想闻先生不是什么季节都穿很多么,连夏天都要穿着一件薄外套,这回怎么看都是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于是他笑道:“哪呀,您看我穿这么少是因为我下午打球去了,刚才又跑着回来的,所以才不冷。您哪里老了,您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吧,再说三十多岁也一点都不老,正当年啊。”
闻盛哼哼两声,但被拍了马屁,到底也不能免俗,面上露出一丝笑来,不知道怎么,突然有心情回忆起往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打篮球,不过玩的不是特别好,只是觉得有点意思。”
“您?”佟童眼睛睁圆了,虽然没说,但眼睛里妥妥地写着:您看着可真不像。
闻盛失笑:“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上学的时候身体还算不错,怎么就不能打球了?”
佟童忙点头。
闻盛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下了一半的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又向后靠了过去,微微眯起了眼睛,低声道:“后来工作太忙,也顾不上身体,慢慢也就落下毛病了。”
佟童低头看着闻盛一直带着些苍白的脸色,难得听他这么说,心里突然泛起一种怪怪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像挤了一颗柠檬在胸口里一样。他不由自主地向前了两步,离闻盛更近了些,斟酌着道:“您吃得太少啦。”
“少么?”闻盛微微笑了起来,“嗯,和你比起来是有些少。”
佟童被这么打趣,脸有些热,不过幸好他脸上原本的红色还没褪去,倒也不担心被看出来。他有心想坐在闻盛旁边多说几句,但想到自己现在浑身汗津津的样子,估计身上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便只好作罢,“先生,我先上楼洗个澡。”
“去吧,”闻盛拍拍他,“一会儿下来吃饭。”
“嗯,知道啦。”佟童点头,转过身,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闻盛坐在沙发上没动,眼神跟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了楼上,过了一会儿,又从旁拿过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一口喝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们挑战的是——不停喝水的闻先生。
闻:医生,我得了一种病,我一看到一个人就想喝水
医生:(⊙_⊙)哦,那你很棒棒哦!
第9章 第九章
生活一顺遂,日子就会过得格外地快。而日子过得一快起来,不顺遂的事就不远了。
大三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佟童正在上课,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把电话掐了,没过多久,那边又打了过来。佟童皱了皱眉,贴着墙从后门出去了。
佟童到走廊里接起电话,觉得手脚一下子就凉了。
是医院用他母亲的手机打来的,说她现在正在急救,是病情复发了。
佟童放下电话,有些发怔,不管什么病,治好了再复发的都比之前更凶险。他没管放在教室里的书,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几年之后又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他的两只手都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医生见了他,又说了一大堆的话,里面还是只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这次可能有点不好了;另一个是,先交钱吧。
急救室外亮起的红色牌子像是一滩血,又像是从墙壁上睁开的一只血红的眼睛,无声地盯着他。佟童突然觉得被人抽去了脊骨,他瘫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盯着那扇门,一动也不能动。
直到妈妈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他才像触电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医生和他说:“人已经救回来了,病情也控制住了,暂时没什么危险。”
佟童松了一口气。
然后医生又说:“但是这次复发,治愈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五,要做好心理准备。”
佟童跟着医生把妈妈推进病房,他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的女人,突然想到,他这次还没有买桔子呢。
或许他以后也都不用了。
佟童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母亲的眉毛,又摸了摸她干枯的头发,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注意过,母亲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她已经是半个老人了。或许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只有在其中一个睡着时才会这么和谐。佟童收回了手,眼睛盯着母亲的头发看。母亲醒着的时候,她总是市侩、甚至粗俗的,她对自己仅有的一点温柔,在漫长的相处里,也被一次次歇斯底里的怒骂消磨干净。
虽然残忍,但是佟童回忆起母亲第一次病重时他不顾一切地四处筹钱为她治病时,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么做,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他不想失去她,因为他不想一个人生活在这世间,因为他害怕孤独。
没过太久,母亲醒了。她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病情,所以并没有开口询问。她不问,佟童也就不说,两个人彼此沉默着。佟童盯着女人的手看,他小时候最喜欢抓母亲的手,这让他觉得安心,觉得被疼爱。他看着母亲的手腕想,她比上次住院时瘦了一些,想来是身体已经不太对劲了,却一直拖着没来医院。
“佟童,妈过两天就出院吧。”过了一会儿,还是女人先打破了平静。
佟童显然是不太赞同,皱着眉道:“您在这儿住下吧,需要什么东西,回头我上家里给您拿。”
“还是家里舒服,医院这地方白得渗人,床又小,住的不舒服。”
佟童心里一酸,如果是以前,可以用别人的钱住在医院里让护士全天候照顾,母亲是绝对不会主动要求出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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