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别人的入梦师》第59章

霍修把她的手机放一旁，淡声道：“上车。”
乔烟烟有点生气，但又不只是生气，如果不是发生那天的事，她现在兴许能开两句玩笑，但因为事情发生过霍修还毫无悔过之心，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最好。
霍修下了车，“乖，上车。”
哄小孩一样。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乔烟烟觉得丢人，“你不觉得自己像个无赖吗？”
“不觉得。”霍修眉宇间没什么情绪，眼底也很凉薄，“你是自己上车，还是我抱你上去？”
乔烟烟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但又确信如果她不上车霍修真会这么做。
“放心，我不欺负你。”霍修离她很近，乔烟烟被气笑，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像要挣回面子一样气恼地上了车。
霍修随后也上了车，在乔烟烟拿手机前重新把手机抓到手里，看了眼司机，司机心神领会地开了隔板，两人又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乔烟烟有点发怵，尤其是霍修还沉沉看着她。
“手机给我。”乔烟烟看着前方，本想强势地要求，但出口不自觉带了点委屈，她心中愈发恼怒。
“自己来拿。”霍修手机放到离乔烟烟较远的一侧，乔烟烟不想处于被动，起身伸手去拿，被霍修轻轻一勾勾到了怀里。
乔烟烟手臂微曲支在霍修胸膛上，两人挨得极近，她甚至能从霍修眼里看到略显惊慌失措的自己。
她抿唇没说话，霍修放开手机，伸出一手捻摩上她的唇，她向后退，圈在腰上的手压着她，她只能尽力仰高头。
霍修也不阻止她，手随着她后退，直到乔烟烟退无可退，唇上的触感微痒，她忍无可忍道：“霍修！”
小孩似乎羞怒到了极点，薄博的红沾满整张脸，他怕把人吓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些恶劣的想法，靠近小孩的脸，气息都交织在一起。
乔烟烟看着霍修的脸越来越近，似乎想……
她避开了脸，谢随生日那天她微微抿了点酒，同霍修起了争执的时候又是置身漆黑的房间，可现在车厢大亮，她能清楚地看到一切。
乔烟烟有点慌，脸被扳了回来，霍修同她的距离只要其中一人稍微一动就会触碰。
“霍修……”漏了一点哭腔，乔烟烟觉得丢人到极点，“你说不欺负我的。”
把小孩逼到这样实属不易，但小孩仍旧一知半解，霍修想着循序渐进，离远了点，把人抱到怀里，低低哄道：“不欺负。”
乔烟烟先把手机抓到怀里，“放我下去。”
霍修没再为难她，把人抱了下去。
乔烟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倘若真讨厌到极点，那现在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打过去。
管她后果现在能不能受得住，以后总有人护着她。
可是……
乔烟烟没想通，握紧手机，头偏向车玻璃，从玻璃对上了霍修看她的视线。
大约是车玻璃的原因，她竟然觉得霍修的眼神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乔烟烟垂眸，直到到了剧组两人都没再说话，临下车的时候霍修突然叫了声，“乔烟烟。”
乔烟烟没反应。
霍修无声笑叹，“你不是说有人往前走才会有故事吗？”
送谢随回了学校那天她说过的话。
“所有人都不想往前走，那哪里来的故事。”
她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霍修会现在说出来堵她的心。
那天两人也离得近，可她从未有过这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霍修给她出了难题。
她暂时解决不了，那只能疏远。
反正她喜欢一样东西的时间一向延续不了多久，即使先前和霍修相处地还算友好，疏离也不会消耗太长时间。
。
拍戏到了紧要关头，乔烟烟进剧组后只有睡前才会出戏，长时间的维持入戏让乔烟烟只要一出现剧组的人都会把她当作108。
秦燃看着沉浸在108中的乔烟烟，侧头朝经纪人道：“孟姐，我有个想法。”他对孟姐低语了几句，孟姐严厉道：“不行！”
“秦燃，你现在在上升期，你这是自毁前程！”孟姐担心别人注意到刻意压低声音，但声音里的怒气一点也没少，秦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孟姐，我现在不仅是上升期，还是转型期，你不是一直在烦恼我的转型吗，现成的机会放在这儿。”
孟姐仍旧不同意，“乔烟烟现在名声是好，但是……总归是一步险棋。”
秦燃笑着，“难道孟姐不相信公司的公关能力吗？”他顿了顿，“戏就要结束了，孟姐，错过这次下次的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了。”
孟姐冷笑一声，“你分明是存了私心。”
秦燃坦荡承认，“我的确是有私心，但我也的确经过了深思熟虑。”
孟姐皱着眉头，“我再想想。”
。
剧组迎来了乔烟烟和秦燃的最后一场戏，小九自杀，108终于自厌到崩溃。
秦燃坐在护栏上，一脚搭在护栏上，一脚已经露在外面，乔烟烟蓦地推开门，嘴角的笑还没散下，眼底又因为刚才找不到小九的惊慌失措，她问道：“小九，你怎么在这儿。”
“上来看看风景。”秦燃嘴角勾着，却没有笑意，他静静地看着乔烟烟，“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乔烟烟没有发现异常，走近了点，“看到了什么？”
“你不知道呀。”秦燃故意做出稀奇的表情，“108竟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
乔烟烟闷闷地解释，“你没有带手机，我怎么可能知道。”
秦燃嗤笑一声，“那我带了你就知道了？”
“不会，只要你不在手机上发送消息，不对着手机说事情，那我就不会知道。”乔烟烟有点担心，“小九，你下来吧。”
秦燃没理她后面那句，自顾自思考着，“看来我为了不让你知道秘密，只能做一个远离手机的人。”
“啧，你们技术还挺厉害，现在只用戒手机，以后说不准要让我们远离所有科技，做一个返古的人。”
乔烟烟反驳道：“我的出现是科技的进步。”
秦燃阴阳怪气地“哦”了声，乔烟烟以为他不相信，“我是你们人类创造出来的。”
这句话触到了秦燃的逆鳞，秦燃一改先前无所谓的神情，大怒道：“人类怎么会创出你这种垃圾！”
他激动之下身形一闪差点掉下去，乔烟烟慌张上前被秦燃阻止，“你滚开！”
乔烟烟听话地站住，秦燃笑了声，“你真的让我觉得好恶心啊。”
“恶心透顶了。”
乔烟烟僵住，浑身好像都渗着凉气，颤着声喊了句，“小九……”
“别叫我！”秦燃头发杂乱着，衣服也不整洁，脸色苍白憔悴，“你看看你把我逼成什么样子了！老子现在还有个人样吗！”
乔烟烟后退了一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知道我在你面前好像透明的感觉吗！那种恶心，你他妈感受过吗！”秦燃来了怒气，“你逼的多少人疯疯癫癫，你以为对不起就能弥补吗！”
然后他又笑了，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你当然不知道，你又不在乎……我们是谁啊，在你眼里就是一串数据！”
“不是！”机器人本应该情绪淡薄，但108入世已久，被各种人的厌恶围攻早有了自我厌恶，乔烟烟大喊出声，然后声音又弱下来，“我也不想的……”
“你不想你就去死啊，你死了我们就解放了。”秦燃改坐为躺，大笑着，“老子烦死了跟你玩这些恶心人的游戏了，我现在要当着你的面从这儿跳下去。”
秦燃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恶意，“让你永远记的，你逼死了一个人，活生生的，你逼死的这个人，恶心透了你，看见你就想吐。”
他没有留恋，身子一滚从楼上掉了下去。
乔烟烟僵站了许久，良久摸了一把脸，湿的，机器人也可以有眼泪吗。
她跑到围栏边，没有往下看，开始大力干呕起来。
。
下戏的时候乔烟烟整个人都恍惚着，小夏抱住她的时候发现乔烟烟手脚冰凉，小夏脸上神情着急，乔烟烟一时认不出身边的人是谁。
也是被她逼疯的人吗。
她摇了摇头，又望向四周，发现了指指点点的人群，一排一排站着，看着她的眼神有嫌恶厌弃。
那现在，她出戏了没，她现在是谁。
108吗？
她听不到周遭人具体说了什么话，只感觉乱哄哄的，耳朵里都是喧嚣，勾着恶心一路向嗓子眼冲。
小夏想扶着乔烟烟离开，剧组的一个人“呸”了声，“真是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