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小店》第102章


“谭潭,起来吧,地上凉。”另一姑娘既然开口,谭潭也不好意思赖在地上不起来。她没要人扶,自己拍拍屁股站起来,看这番稳当的动作身体应该没有大碍。男人那一手还是吓人的多,没有真正想置她于死地。
“她是谁?”杜诺问。“你说她?一个朋友,在火车上认识的。”谭潭这么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那姑娘说,“你不是要找孟君吗?新娱应该就在前面。啊——”这一声惊叫颇有点儿惊喜的意味:“你见没见过他?杜诺,还有这个,”谭潭把巫小婵推到姑娘面前,“巫小婵。孟君回国那天,就是他们俩去接的机,电视上播过,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谭潭像个推销大妈,把巫小婵按在姑娘面前,迫使巫小婵不得不打量起她来。与此同时,姑娘也打量着杜诺和巫小婵。姑娘的眉眼淡漠,不像是个热情的人,唇线很平,倒是一副顶好看的面容。她脖子上有根细细的红绳儿,应该是戴着项坠,只是那项坠掩在衣物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而就只是这根红绳儿,也让巫小婵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巫小婵向姑娘伸出手,用她惯常的与人初次见面的方式和语气,说:“你好。巫小婵。”姑娘也大方回握:“你好,我叫燕旦。”巫小婵的手可察地一紧,姑娘不禁面露疑惑。只听得巫小婵继续说:“燕旦,日出的那个‘旦’。”几乎是肯定的语气。“对,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个‘旦’。”
出于礼貌,杜诺也走过来,说:“你好,我是杜诺。”巫小婵已经松开手,燕旦和杜诺轻轻一握,便算认识。“原本孟君这段时间是不见米分丝的,但既然你是谭潭的朋友,便也是我的客人。在京市,就让我做东道主来招待你们吧。孟君那儿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但到底见不见还是在于孟君自己。”“谢谢,我明白。”
谭潭是偷偷跑出来的,屋里的老爸老妈跟旅行团去南方的小岛度假,在爸妈眼里一向是乖女儿的她却装病请假,得到几天在家养病的机会。于是,她暂时搁下功课,坐火车北上京市。她一直以为林雀子在杜诺手里,这一回,她是一定要把林雀子平安带回去的。这种责任感来得莫名其妙,她却不想深究这是为什么。在她眼里,林雀子早已经不是那个与自己不亲不熟的古怪的同学,而是一起共过患难的朋友。在她心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某个角落,其实还有一个隐密的想法:林雀子需要谭潭这样一个待她真诚的朋友,谭潭对于林雀子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她沉溺于这种想法,而自己无知无觉。
谭潭在火车上结识正好也要去京市的燕旦,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相谈甚欢,于是决定一路同行,到京市后同搭一辆的士,不想就遇到刚才的事。谭潭尚还不知道她所带来的刺激会揭开一个怎样的迷局。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自己掌握着真相,到头来却发现谁都被蒙在鼓里。真相已经被深深掩埋,他们不得不重新面对身处联盟时的困境,对事实抽丝剥茧,寻找那潜藏在一切表象后的隐秘的力量。
新娱新人见面会后的第二天,围绕着孟君的那句话,鹿涵的十四岁生日收到的是来自五湖四海、十里八方的孟君的歌迷们铺天盖地的祝福。娱乐头条里鹿涵这个名字赫然在目,而头条里的另一个名字——孟君,此时早已回到华大,他要面对的是一场剖心剖腹的质问和坦白。“孟先生,您能否向我们透露您雇佣安全保护人员的真实原因?”
杜诺与孟君相对而坐,彼此距离只有两三步,这句话说得越恭敬,压迫感反而更强。有些人,不愿意说谎的时候就习惯用沉默来代替语言,孟君就是这样。在调成暖黄色的略显暧昧的灯光下,他眼里只剩下一种情绪,名为“不知名”。“这样说吧,孟先生,我现在怀疑您…曾经接触过非自然能力者。”孟君脸上可见地出现一丝讶异。
“实际上,我也是非自然能力者。”杜诺说,“张先生在替您向京市安全公司递交安全保护申请的时候,出于偶然被我们的人注意到,所以才会临时由我们来接手您的安保工作。”杜诺是在刻意撇清张恨恨和非自然能力者的关系,这很明显,他不想让孟君把张恨恨跟非者联系起来——保持最可能的隐蔽性,这一向是研究社的做事原则。然而孟君却说:“你不用刻意撇清什么,”他的语气竟然显得有些落寞,“其实…我早就知道老板他不是常人,我早就知道。”
孟君说得这样明明白白,杜诺便轻松许多,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那好,我们就说些敞亮话。昨天我们瞒着你设过一个局,不负所望,我们终于等到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非自然能力者行踪暴露。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抓到他。我很疑惑的是…”杜诺突然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地盯着孟君,说,“那位非者对你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他在保护你。我很疑惑,你是凭什么——能够得到一个控物者的保护?他为什么会保护你?我很疑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寻求额外的安全保护?难道说,你受到的威胁大到连一个控物的强者都应付不来?”
第一百零九章 不懂事
孟君说:“不是的,不是这样。我雇你们其实不是要保护我的安全,老板可能是太担心我,才会强调‘保护’两个字。”杜诺愕然。“我向老板要人的时候,他说你们虽然是保镖,但什么都可以做,你们无所不能。”那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孟君继续说:“我猜想这些事情…嗯——你说的非自然能力者,可能和她有关…”杜诺追问:“她是谁?”“她是…”孟君突然闭口不言,像是有点儿忌惮,像是有点儿痛苦,像是有些迷惘,像是有些悲伤。他不是一个演员,也不擅长演戏,这样复杂而真实的情感的无掩饰表露,简直直指人心。时间足足过去有两分钟,他方重新开口,说的却是:“抱歉,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不想说?”杜诺一愣,还真是不懂事啊…
“不想说…那…唉,那我等,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杜诺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落,他利落地站起身来,说,“其实,对于这样鲁莽的直白我也感到很抱歉。还有另一件事我想应该说一下,有一个你的歌迷昨天大老远从荆川跑到京市来,只想要见见你。我帮她问问,孟君有没有时间能见她一面?”孟君没有马上给出答复,杜诺以为他这是拒绝,于是不再停留,转身准备出去。在开门的那一刹那,身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有时间!我有时间。就明天吧,明天这个时候我没有课,你可以带那个人来这儿。”“那好,”杜诺说,“我很替她高兴。”
杜诺转过头来,看看室内昏黄的光线,说:“外面天光正白,其实把窗帘拉开可能会更好。”身后的孟君听到这句话,不禁一愣。杜诺关上门,把那个愣愣的表情彻底阻隔在另一端。而恰恰是这个时候,巫小婵、张恨恨和余为也一起从隔壁间走出来。
杜诺对上张恨恨的眼睛,说:“孟君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很抱歉,我的追问似乎使他更加难受。”张恨恨走近他,像一个慈爱的长者似的拍拍杜诺的肩膀,没说什么话,转身就进入孟君的房间。这两个人必定是有什么话要说的。透过门缝,杜诺看到,跟屋外走廊里的白光形成强烈对比——屋子里光线昏暗,孟君仍然坐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上一动不动,姿势未曾改变分毫。在门锁的锁眼叩响中,杜诺转回头来,望向走廊尽头的窗子。天光太白,黑色的眼睛被它灼得发光发亮。他轻轻闭上眼。气氛不知为何突然就这么凝滞下来。
时间像是沙堆里的爬虫,蠕动着肥软的身躯,把沙粒所苦心堆起的完美坡面钻出一个个小小的、凹下去的坑。时间越挣扎,就陷得越深。它想从这堆干燥中爬出来。它休想。
良久,杜诺才睁开眼睛,转过头来,叹息一声,说:“走吧,去酒店。顺便跟我说说你们跟张先生谈得怎么样。”
谭潭和燕旦被暂时安置在华大附近的一个酒店,对于这个,谭潭是颇有微词的。她原想着自己跟杜诺怎么着也算认识,自己和燕旦远来是客,他作为东道主怎么着也应该有点儿主人的风范,帮她们把吃穿住行一并解决。却不想,这个前一刻还口口声声地说他是东道主要好好招待自己的人,下一刻就把她们打发到酒店。钱怎么办?当然是她们自己掏!可怜一个谭潭,捂着自己羞涩的钱包做足眼神功夫,杜诺却只当没看见。
巫小婵回来后也难得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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