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莅阳旧事》第126章


莅阳只觉的心底忽的一阵绞痛,不由得脸色惨白,再也忍不住抬手摁住胸口口申口今出声。
“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
旁侧的嬷嬷和宫女不由得惊呼出声,扶着她缓缓坐下,外面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望了过来。
有些人的旧伤,偶尔念及偶尔缅怀会隐隐作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渐渐愈合。但有些人的伤,隐藏在时间深处的暗室,从不想起从不提及,却一直都存在。一旦某天忽然揭起,必定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等她终于定下神时,看到那南楚来的陌生青年和红衣少女已经到了眼前,她努力想要抬起手赶他们走,可是扶着侍女的手臂却是颤抖的厉害,嘴唇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眼睁睁看着那眉眼中依稀有几分熟稔的少女,耳畔听到那青年略带残酷的冷漠声音宣布着足以割裂她身心的话语,“二十多年前,叔父在贵国为质子时,多蒙长公主照看。当年听闻长公主有孕在身,叔父原本是拼死不愿离开。无奈,扛不住先皇太后的威权。这些年来,叔父时时刻刻未能忘记长公主,未能忘记他与您的这个孩子。”
莅阳心如刀割,悲愤难抑,心神恍惚的望着那红衣少女盈盈下跪,拜谢她当年照顾她的父王,然后怀着忐忑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这一刻她忽然想要仰天大笑,但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看吧,这就是她年少时不顾一切背天逆命也要追随的爱人,如今他的女儿怀揣利刃,刀刀致命,毫不留情的捅在她的心头。
当年她甘落尘埃忍辱负重保下来的孩子,不顾一切精心呵护他长大,如今那个从未尽过半分心的男人过来索要儿子,这是多么无耻的行径?论为人父,他在谢玉和卓鼎风面前什么都不是。
周围所有人的眼神一齐望了过来,莅阳的手紧紧摁着心口,从未有过的激愤和痛楚自心底深处缓缓涌了上来,她看到呆若木鸡的景睿如遭雷击,蓦地颤了一下,跌跌撞撞上前两步,失声叫道:“母亲,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莅阳心神俱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景睿的身世,是她一辈子都不愿意公开的秘密。这么多年了,甚至连她都已经忘记了那样不堪的过往。当年含羞忍辱携子下嫁,为护得那可怜孩儿的周全,她几乎耗费了所有的心神和精力。睿山惊魂之后日夜提心吊胆,疑神疑鬼,提防着周遭的一切,天可怜见,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盼到了那孩子长大成人,可以保护自己了,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如何能想得到,过往的伤疤会这么毫无征兆的被人赤衣果衣果的撕开。而主导这一切的,竟然是……
那南楚青年忽然躬身行礼,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朗声道:“萧景睿乃是南楚晟王宇文霖之子,长公主殿下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猝不及防,生平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惊慌失措乱了分寸。她心里满是恐惧和无助,下意识的寻找着谢玉,然而谢玉不在,身边空空荡荡,只有随身侍候的侍女和嬷嬷!
她虽然已经习惯了谢玉的庇护和陪伴,但其实这么多年来,每每在她真正需要的时候,谢玉并不在身边。
景睿初生时遭逢变故,她整日惴惴不安如惊弓之鸟!身边无人可信无人可依,一步步苦熬了过去。
新婚前几年,谢玉官阶较低,随军南征北战,她独守空闺日复一日,锦样年华水样流,即便曾经性如烈火,又怎么抵得过漫长岁月里风刀霜剑的侵蚀和磨砺?最终耗成了后来的沉静温婉。
太后宾天之时,她无意间得知当年真相,谢玉的欺瞒和算计令她痛心疾首五内俱焚,心性里最后的热度终于消耗殆尽,她将自己关在霖铃阁整整两天,痛苦迷惘悲伤彷徨仿如出嫁前缠绵病榻于无人问津的凤阳阁。
但是那个时候谢玉在外面,至始至终没有迈入一步,直到她自己走出来……
☆、番外。凤求凰(二)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让我看看大家的观点和想法……
当年太后宾天之时,她无意间得知当年真相,谢玉的欺瞒和算计令她痛心疾首五内俱焚,心性里最后的热度终于消耗殆尽,她将自己关在霖铃阁整整两天,痛苦迷惘悲伤彷徨仿如出嫁前缠绵病榻于无人问津的凤阳阁。那个时候谢玉在外面,至始至终没有迈入一步,直到她自己走出来……
外人只道她清冷淡漠与世无争,又有谁懂得无奈蜕变的苦痛和哀绝?这冷漠残忍的世间容不得心里残留半点的温情,因为那情会化作冰刀霜刃将你的心刺的千疮百孔。
本以为自那以后,她将再也不会感受到哀痛和悲伤,然而此时此夜,她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越过景睿的肩望过去,看到的是谢玉站在数丈外的台阶下,嘴角微微抽搐,满脸的痛苦和哀伤。饶是他智计百出,心思千回百转,终究也是被这样的变故震的一时之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就像当年一样,咫尺天涯,谢玉过不来,她也过不去,于是她知道 ,和以往每次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一样,她依然还是要自己挺过去,于是她的眼神只得落在了失魂落魄一步步走上前来的景睿身上。
“母亲……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几乎片刻之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她的心里从来都分的很清楚,景睿是景睿,宇文霖是宇文霖,这么多年来,谢玉是怎么对待景睿,她都看在眼里。不是亲父,胜似亲父。较之谢弼和谢绪,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景睿继承了宇文霖性格里的软弱敏感,也从未察觉到自己的身世有异。这孩子骨子里到底没有谢玉的坚韧,更多的是软弱和善良,他根本就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莅阳心痛万分,在侍女的扶持下缓缓站起身,望了眼厅外紧抿着唇直直望向她的谢玉,忍不住低下头默然垂泪。
景睿顿时明白过来,一时间双腿发软,无力的跪倒在地。莅阳心下哀恸,推开扶持的侍女,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抱着神色木然一脸呆滞的景睿哽咽着柔声抚慰,“景睿,别怕……”
未知的恐惧忽然在心底升腾,她好像又回到了睿山那黑暗绝望的雨夜,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但是当年的心理阴影却始终徘徊在心底,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个孩子的生命来之不易,以至于她时常会觉得他依旧是那个襁褓中脆弱无依的小生命。
“景睿……景睿,别怕……有娘在……”她哽咽着靠在他肩头泣不成声,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半点不敢放松,仿佛她只要放手,他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外面又开始喧哗,兵刀相接之时她已经回过了神,在嬷嬷和侍女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却再度看到众人回转身来齐齐望向了她,只听那弹琴的女子冷然道:“当年殿下明知道丈夫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当面质问他,个中苦楚,甚是煎熬。幸好有一位知内情的嬷嬷陪在身边……”
扶着她手臂的齐嬷嬷忽然敛衣跪下,朝着外面颔首致意。
莅阳却是无端的吐了口浊气,一时间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仿佛这二十五年来的隐忍和煎熬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当年的事,无论是睿山惊魂之夜还是谢玉曾经的算计和欺骗,终其一生她都未曾真正有机会质问过他。景睿小的时候她不敢,生怕撕破了脸皮自己再也无力护得孩子周全。后来她渐觉谢玉待她情深意重,便更加不能问。他曾经隐晦的向她许诺不会再动孩子,她初时犹疑,但自从有了谢弼和谢绮后就渐渐放下心来。
别的事情不好说,但是单就孩子的事,谢玉倒是真的未曾有过半分欺瞒。即便在最交恶的时候,他待景睿也是视若己出,未曾有半分偏颇。可是无论什么时候,那件事都是一个结,一直梗在心底,日积月累,形成块垒,再难消融。
此刻忽然经别人的口说出来,她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厅外谢玉满面怒容,拂袖断喝道:“真是一派胡言,来人!”待命的府兵快速包抄过来,将庭前众人困在了阶前。
卓夫人神色肃然,唤道:“青遥!”
卓青遥一震,大步往前走去,谢绮心头惊颤,唤道:“青哥?”
卓青遥顿住脚步,最终还是神情痛苦的走过去接住了母亲手中的天泉剑。
谢玉抬手招来一名府兵,交代他去调兵,坦然的神色间已经露出了杀意。
眼见谢卓两家生死对峙,谢绮心胆俱裂,走过来抱住莅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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