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第2441章

缛绾危俊?br /> 阴九灵望着洞顶落下来的雨珠子，怔怔出神。
“算你借用‘寸光阴’之力，时间也无法逆转，你注定无法回到从前。”
完结篇　最终之战（88）
阴九幽轻轻叹一口气，“再说，天地辟为七界，焉知非福？”
“是呢。她做得我好，一直都是。”阴九灵终于开了口，声音飘飘忽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无论是对长天，还是对这天下。我——”
她面那许多不甘和懊悔也慢慢消失，神情变得平和：“我输了，很早很早以前输了。”她飘向海勒古，立在他面前一尺之外的空，嫣然一笑，“我要随哥哥走了，你陪着我，好不好？”
海勒古毫不犹豫地应她一声：“好，我一定护你周全。”即便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陪着她去的。然则他有些心虚，因为前一日他并没能护她周全，被宁小闲和阴九幽偷袭得手。
阴九灵却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不只要你护我周全。”她也不傻。
不只？海勒古楞楞出神，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眼睛却慢慢亮了起来。
“你、你……”堂堂神境，居然结巴了，而后忍不住傻笑。
阴九灵不愿理他，转头问兄长：“你早知南赡部洲会变得这般模样？”
阴九幽摸了摸鼻子，难得露出两分尴尬：“其实和我所知道的不尽相同，有一点儿，咳咳，脱轨了。这个么，说来可话长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暴风雨快要停了，我们得趁早离开。”
阴九灵潜回养魂木，被海勒古珍而藏之。
如今七界都是长天和宁小闲的天下，他们若不趁着风雨如晦扰乱天听的时候脚底抹油，后面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摸了摸自己下巴。长天现在一定恨他入骨，不晓得未来得悉真相那一天，这生死对头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他看不到。
其实……阴九幽暗自一笑，她说得没错，这游戏的确有趣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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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已经降临南赡部洲，盖住了满目疮痍。
曾经距离天顶黑洞最近的神山早失去了曾经的雄魁伟，从高空往下看，方圆万里之内像是被犁来回扒拉了无数遍，若非乙木之力在这里催生了无数植物，灾后景象还要再惨烈十倍。
历经一天一夜，隐流重新将大营安扎在天梯南端。这场旷世大劫也给隐流带来严重损失，物资还是小事，兵员数量十去其六，余下的还有一大帮伤残。
灾后工作千头万绪，处处都要照顾，处处都要打理，处处都要整肃。好在隐流不缺人才，即便两大妖王暂离也不会妨碍到它的高效运行。
可是别忘了，还有无数幸存下来的平民等着被赈济。
宁小闲漏夜赶来，短短两个时辰与军高层会商结束，其间军令一条一条颁布下去，半点儿时间也不敢耽误。
众人离开以后，宁小闲揉了揉太阳穴，缓步走了出去。
深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流入肺里，令她的心境也重归于平静。这是最后一回了，从今往后，她再不能仅仅站在一个位面的高度去看问题。
“娘娘。”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低唤。
青鸾来了。宁小闲转首，面露关切：“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青鸾在大劫身负重伤，未能参加夜里的急议。宁小闲本要去看望她，她倒是先过来了。
青鸾伤在腹背处，宁小闲见她面色虽然苍白，腰板却能站直，当知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宁小闲看出青鸾眼的不舍，轻轻拍着这个最得力的手下肩膀，柔和的神力传递过去，助她疗养伤势：“都已安排妥当，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主持大局；今后，隐流交给你了。老鹤为副门主，从旁辅助。”她笑了笑，“任重道远，你多努力。”
“娘娘。”青鸾心里淤堵得厉害，不知说甚是好。她和宁小闲亲厚数百年，名为下，实似姐妹，自有一份深厚情谊在。可她也明白，长天夫妇此后要管理的已经不是一界事务，应当再不能分心来打理隐流了。
这个担子，自然也落到他们最器重的人身。
青鸾没有拒绝，踯躅良久才问道：“您现在什么境界了？”
“还是神境。”宁小闲唉声叹气，“但是古纳图已经成长为世界树却无自主意识，作为它的共体，我必须代它行使应尽的职权。”
以神境修为，行使天道职责，还是七界天道。这么葩的事到底是怎么撞在她身的？
青鸾咬着唇，还是问出心疑问：“娘娘，为何要将天地辟作七界？如此一来，连隐流也要被打散大半。”
“仙凡分开，对各自都好。”宁小闲答道，“凡人移开头顶这几座大山，人间的财富才能爆炸式地增长。长久而言，对其他天界反而大有益处。”人类一旦为自己而活，能焕发出无以伦的生命力和创造力。这一点，谁能她更了解、更坚信？
“神仙们高高在，其实更易于累积在世俗的权威。”距离产生美，距离同样产生敬畏。人不会崇拜身边的修仙者，却会信奉天虚无飘渺的神仙。
“至于修仙者和蛮人——”两女这时已经走到一株大榕树下，宁小闲倚着树干坐了下来，“想要结帮拉派更不容易了。无论蛮祸还是仙祸，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所谓“短时间”，至少以万年为单位算起。“天地分作七界，无论是修仙者还是蛮人，飞升到下一重天界时，都要再度白手起家，每一个势力也都面临重新洗牌的机会。”她笑眯眯地抚着自己下巴，“到得那时，也不知道有多热闹呢。”
果然娘娘无论修为多高，本心始终是不变的，那是唯恐天下不乱。青鸾汗颜，又听宁小闲道：“给你提个醒儿：到长生界开疆拓土，宜早不宜晚。”刚开服么，打怪升级换副本必须拿出抢头炷香的干劲来，否则先来者吃肉，后来者喝汤，迟到者只能趴在地吸灰。
青鸾受教点头，正要去办，这时忽然有只青色小鸟跌跌撞撞飞了过来，被她伸掌接住，低声斥道：“小六，谁借你的胆子，敢偷跑出来？”
完结篇　最终之战（89）
这只缩小版的青鸾鸟长得像肥啾，毛茸茸地好不可爱。被娘亲一骂，小六缩了缩脑袋，赶忙蹭着娘亲的手指撒娇。
“这是最小的一个？”宁小闲记得青鸾曾经带过来的孩子，哪一个都没有这样小。
“神山大战开始前两个月才孵出来的，却不是最小的。”青鸾面色微黯，“还有最后一枚卵，眼看着是不行了。”并不是所有受j的鸟蛋都能孵出幼崽的。
“还没有孵出来么？”宁小闲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给我看看罢。”
青鸾伸手入袖良久，才掏出一只灰壳鸟蛋。
这个妖种的鸟蛋通常有拳头大小，呈翡翠色，极是美丽，甚至可以当作精美的工艺品收藏。然而青鸾递过来这只蛋鸡蛋也大不了多少，表面是黯淡的青灰色，面还布满细小的黑点，乍一看倒像是只皮蛋。
宁小闲摸在手里，知道它生命力太弱，孵不出来了。青鸾怀有身孕时经历连番大战，也受过伤，难免渡给后代的元气不足。这是最后产出的蛋，自然也是最弱小的一只，得自母体的元气最少。
她微微一笑：“换在两天之前，我也左右不了生死之事；恰巧，我在法则界还有些感悟。”
言外之意是？青鸾听着，眼睛顿时亮了。
玄天娘娘细长白嫩的手指在蛋壳表面轻轻抚摩，轻淡柔和的青光没入了鸟蛋当去。“这应是末世浩劫以后，隐流出现在七重天界的第一个新生命，值得纪念呢。”她在蛋壳轻扣两下，动作轻柔，“醒一醒，别睡了。”
话音刚落，鸟蛋动了一下。
两人顿时屏息。
又过一会儿，壳内传来轻微的剥啄之声，起先微弱，后头越发有力，显然里面的小东西着急出来了。
“别急，慢慢来。”话虽这样说，蛋壳被啄破、露出一个小小脑袋的时候，青鸾还是忍不住伸手帮它剥除了余下的束缚。
新生的小鸟毛发稀疏，湿漉漉贴在身。它型体很小，身子很弱，连叫声都有气无力，可是青鸾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泪珠子滚滚而下，渗进足边的泥土里。
这只幼鸟头顶有细小的冠羽，白色的。
翅尖也有两三根软羽，很短，很小，同样也是白色的。尽管身皱巴巴地没有毛，可是任谁一看都明白，它长大以后的羽色必定与众不同。
这是一只白色重明鸟。
“好孩子，终于没有让你爹娘失望。”宁小闲眼角也微微湿润，“恰好也排行第七，也唤作七仔，还是个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