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二》第54章


不同于其他师兄弟; 三师兄对衣食住行一向非常穷讲究; 事事要求苛刻精致,他的竹楼他自己修葺过,位于瀑布中间; 被层层水帘遮掩。
此时那竹楼裂成千百道长竹; 朝外边飞射来; 露出水帘后三师兄的容颜; 长眉入鬓; 俊美至极,此时神情却有几分狰狞。
待徐南柯飞上前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三师兄竟然被绑在岩石上; 周身湿透; 所用的还是师父的仙锁,浑身不能动弹; 面容苍白; 正在剧烈挣扎。
他头发四散; 灵气剧烈波动。
“靠后些!”真水道长对他喝道。
徐南柯退后一步,蹙起眉头,不知道这五年里发生了什么; 三师兄这模样显然是走火入魔了。
真水道长一掌按在谢长襟头顶,将浑厚真气缓缓灌入他体内,方才使谢长襟安定下来。只是做完这一切,真水道长耗费大量真气,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谢长襟紧闭双眼,垂着头,似是昏死过去。
真水道长看着自己徒弟,叹了口气。
徐南柯方才不解地问道:“三师兄最是无牵无挂之人,并不存在什么牵绊,修炼也讲究张弛有度,怎么会突然走火入魔?”
真水道长给自己沏了杯茶,坐下来,神色复杂道:“天底下哪里有真正无牵无挂的人,你我反而不担心,像你三师兄这种人,将万事藏在心底,反而越容易有心魔。”
“心魔?”徐南柯朝谢长襟望去:“三师兄的心魔是什么?”
他和三师兄从小一起长大,然而三师兄为人高深莫测、性情冷淡,从不轻易叫人看清心思,所以徐南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三师兄怎么会有心魔,难不成是这几年下山时遇见了他的劫难?正如自己遇见沈寄一样。
想到沈寄,此时必定孤苦无依,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他心情又是一阵慌乱,恨不得现在就飞身下山去,只是这样又未免对师父和三师兄太过无情。他定了定心神,竭力让自己把心思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真水道长抿了口茶,摇摇头,道:“他不爱说话,心思又深,即便是我,也猜不透困扰他的是什么。”
他抬眸看了徐南柯一眼,道:“只是前些年你三师兄下山寻你,耽误了修炼,再加上又消耗大量修为给你温养尸体,已经是疲惫至极,待你回来后,他又自崂山老鬼那里夺来聚魄灯,更是强弩之末,当时我正在闭关,若是我知道,绝不会让他一人孤身前往。”
徐南柯原先只以为,在赌城遇见三师兄不过是巧合。当时调侃三师兄下山是不是为了寻他,也不过是调侃而已,其实并未往心里去。因为他在心底里,是想着以三师兄的为人,对万事万物都不看在眼里,怎么会特意去寻他的魂魄呢。
却没想到三师兄还真的……
现在想来,倒也有迹可循,赌城鱼龙混杂,魔道修道都聚集一堂,要想获得情报,倒是个最快的地方了。
三师兄竟然没有将他的尸体烧掉,反而认定他没死,这已经很出乎徐南柯的意料了。
他感觉有什么哽在喉咙里,半天才道:“三师兄消耗元丹,让我尸身不毁之事,我已经在药王谷中报答了。”
真水道长不敢苟同地道:“只怕你还没报答完。他若不是消耗大量修为,何至于在无凛手下完全没有自保能力,此事是因,你为他挡了一道真气却是果。没有因就不会有果,小徐子,你哪里算得上报答?”
师父的每句话他都无法反驳。
徐南柯脸色也有些发白,片刻后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这五年里我没有完成的任务,莫非也是三师兄替我一并做了?”
真水道长半晌没有说话,片刻后叹了口气,道:“是了。他与我说,他问过你数次是否想回孤鹜山,你都说你不愿意回,他以为我会强迫你,又希望你能顺遂心意,便如此做了。”
“五年之内日日在路上奔走,将你十一年来所需要做的事情一并做了,日后就能还你自由身。”
徐南柯沉默。
“你知道,我最器重你三师兄,还以为这样能督促他修为提升,谁知如此奔波劳累,也最容易堕入心魔。他已如此一月有余了,我没法,便将他捆在这里。”
徐南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神情复杂,从小到大,三师兄一直嘲笑他是拖累,徐南柯自然不服,便跟他比较着修炼,没想到最后还真的成了拖累。
徐南柯道:“我本不指望三师兄替我做这些的。”
真水道长道:“他也本不指望你知道这些的。我也本不打算说,只是现在你心里急切,想要去见你的心上人,我无法,只能告诉你,让你知道个轻重缓急,好将你拦下来。”
徐南柯听到心上人三个字,神情顿时有点不自然,岔开话题道:“心病还须心药医,那此时该如何解除三师兄的心魔?需要什么,师父只管说。”
真水道长道:“他昏迷已有一月多余,是陷入心魔无法自拔了,必须早日将他带出来,否则时日越拖得长,他身体受损越是大。我虽然修为深厚,却无法进入他的心魔当中,我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你了,于是一直等着你醒过来。”
心魔与梦魇并非一个东西,能够进入他人梦魇的,只需要修为高深就行,可是心魔这玩意儿,必须至亲至近之人才能进入。
徐南柯微微有些讶异,便道:“既然三师兄是因我所起,我自然要先放下手中一切事情,将他治好,只是师父陪三师兄在这山上过了许多年,是看着他长大的,师父都进去不了,我怎么进得了?”
真水道长挑眉,似有些怒意,反问道:“我自然是看着他长大,可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自己说,你现在与我亲近吗?”
徐南柯顿时语塞,的确,他对真水道长畏惧胜过尊重。因为自他有记忆起,真水道长不是在闭关,就是在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今日要不是由于三师兄的缘故,还不会对他说这么多话。
真水道长颇有点唏嘘,道:“我养了四个徒弟,居然没一个对我亲近的。”
徐南柯有些窘迫,没说话。
真水道长叹口气,道:“你三师兄被捡上山后,一直没有玩伴,直到你来了以后,小时候他是很喜欢你的,喜欢带着你到处玩,把你当作兄弟、朋友、亲人,他为兄为长,理应对你严厉一点,但其实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玩性未除。少年老成,从不会撒娇。乍见新鲜东西,又欢喜又不知道怎么对待,他将你养大。你可能觉得他凶了些,冷了些,但他的确是个好人。”
徐南柯抽了抽鼻子,心道的确,三师兄冷心冷情,也不认识什么朋友,若是自己都没办法进入他的心魔,这天底下可能也没有别的人能进了。
不管怎样,必须试一试。
至于沈寄,待自己将这事情一处理完,就立马去寻找他。
他便抬起眼眸,郑重道:“徒弟知道了,师父,现在就将我送进去吧,我一定将三师兄带回来。”
话已至此,真水道长便不再多言,每多过片刻,谢长襟就多一分危险。
真水道长先在竹楼外面布下结界,以防有人打搅,紧接着在谢长襟旁边布下法阵。瞬间狂风起,瀑布水声如同雷霆,徐南柯闭上眼睛。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眼前景象已经变了一遭。
此处仿佛是一处学堂,窗外山清水秀,教书先生在说什么之乎者也,台下坐着一群年幼子弟,牙牙学语。学堂瞧起来颇为破旧,底下的一群小孩子也瞧不出来有达官贵人的孩子,都是些穷孩子,衣着朴素。
徐南柯一头雾水,在最后站着,他知道这里是三师兄的心魔,但是为什么心魔会是这个,这是哪儿?
一群孩子随着教书先生念了会儿书,过了会儿,教书先生走下来,站在一名孩子身旁,夸赞道:“谢言之的字,是我见过最好的字,小小年纪,写成这样,字如其人,日后必有大成。”
徐南柯听见了,便也走过去,站在旁边瞧了瞧,白纸黑字,锋芒毕露,又透着一股冷冽。再往上瞧,只见写得这一手好字的那小孩儿约摸四五岁,皮肤很白,穿着朴素黑衣,隐隐约约有股直如惊鸿的骄矜清冷。
这小孩儿五官怎么长得这么像三师兄?难不成是三师兄未来的儿子。
徐南柯惊了一下,这这这,这不就是三师兄么。
可三师兄的字那么丑,何时写得这样好看了。
教书先生这句夸赞说完,又意犹未尽地站在旁边欣赏了会儿,就继续摇着头晃着脑四处转悠了。可旁边众小孩子们投过来的目光却有些微妙,像是针扎一般,似乎并无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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