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二》第86章


他不敢相信,眼眶猩红,泪水混着血水落下。
这雷劫渡到了徐南柯身上,他身上每多一处伤口,沈寄便能感觉到自己逐渐朝着飞升的方向去一点,就好像这路是徐南柯用鲜血给他铺就一般。也是,沈寄浑浑噩噩地想着,本来从一开始,师兄就一直在为他铺路。
他身上露出森森白骨的地方一点点愈合,破碎的五脏六腑开始恢复原状。
他的劫难是渡过了,他即将飞升了,可他宁愿不要受到这样的恩惠。他宁愿不要飞升,让徐南柯无恙地站在他面前。
……
天道震怒,却终于收了手。
乌云之上亮如白昼,电闪雷鸣,嗡鸣地叫嚣着惩罚,但是无论如何,沈寄已经渡过雷劫,天道再也拦不了他了。
徐南柯没想到,这仅仅是三十六道雷而已,打在身上居然这么痛,沈寄虽然修为比他高得多,可在雷劫当中,居然承受了五六百道雷。
他一想到这个,就努力想站直身体,给沈小寄一点安慰。但是他血流不止,浑身骨头都断了,只觉身体薄如纸,一回头就倒在了地上。
沈寄呆呆地扑过去,把徐南柯抱起来,眼里泪水倏然落下,顾不上去擦。
“为什么,师兄……”
“别哭了,我……没有事。”徐南柯竭力地说,但是喘一口气,鲜血就涌上肺部,令他半句话都发不出来。
沈寄只是死命抱着他,眼泪一滴滴掉下来,跪坐在那里。也不管刚才自己受了更重的伤,几乎是一股脑儿将所有的真气都输入他体内。只是他越是这样手足无措,徐南柯越是受不住他已经飞升后的仙气,反而嘴角溢出更多鲜血来。
沈寄更加方寸大乱,只知道抱着他,却又怕伤到他。
谢长襟飞身过来,俯身探了探徐南柯的脉搏,松了一口气。
他站直身体,方才见了徐南柯不要命的模样,只觉得一口恶气亟待发泄,于是对沈寄冷冷道:“你哭什么,这又不是我小师弟第一次为你赴命了,五年前他魂魄受了伤,在聚魄灯里待了数年,才一点点将魂魄补齐,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师父回来差点没气个半死,他的徒弟,居然让人拿锁链捆住,若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沈寄已经愣住了。
魂魄受伤?
落霞坡之上,师兄魂魄受伤?
是因为他……吗?
所以才整整五年不见踪迹,没有来找他。
沈寄低头看着徐南柯,脸上神情像是被扇了一巴掌,惶然无措。
徐南柯闭了闭眼静,想要劝慰他两句,但一开口又是咳出一嘴血。
只能听到沈寄哽咽道:“师兄,我错了,我之前不该怨恨你,也不该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的……”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沈寄无助地想要捂住徐南柯的伤口,却摸了一手血,他快要奔溃了,喃喃道:“师兄,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为力的人……”
“我总是想抓住你,因为我不知道,没有你我会是什么样子……”
“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他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悔过,恨不得时间全都倒流,为什么要责怪师兄呢,为什么要不停质疑他,不信任他呢。他以为师兄没有心,根本不会难过,他以为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在自取其辱,眼睛瞎了,像疯了一样,师兄都看不到。他还将师兄锁起来,侮辱他。
他错了。
是他自己被蒙蔽了眼睛,是他错了。
这一回,所有的怨恨都彻底烟消云散了,再没有一点隔阂。
沈寄终于忍不住,抱着徐南柯,失声痛哭。
这哭声实在痛彻心扉,是悲喜交加,恍然之间发现拥有了全世界的那种哭泣,无法停止下来。他已经飞升,这一哭,令方圆几千里都山石崩裂,乌云压得越发低,又是几道愤怒的雷电劈下来,却无法落至二人身上。
谢长襟终于忍无可忍,道:“他又没死,又不会死!”
也算是徐南柯命硬了,以元婴期的修为承受了三十六道飞升雷劫,还能捡回一条命。只不过接下来,可能要在修养数年,才能恢复元气了。
谢长襟想问一句值不值得,可是天底下的事情,哪里是能用一句值不值得来衡量的。
沈寄眼中泪水仍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边哭边笑,疯狂至极,俯下身去亲吻徐南柯的嘴角,两人鲜血混作一堆,脸颊贴脸颊,分不清是谁的血染到了谁的脸上。
徐南柯尝到了沈寄眼泪的滋味,是咸咸的,他有些想笑,但觉得极为疲惫,想要就这么睡一会儿。
但他又怕沈寄担心,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但不管如何,沈寄这一场劫难是渡过了,他觉得值得,并且心满意足。
作者有话要说: 补偿昨天没有来得及的双更,今天是双更合一~
五年没有来找沈寄的真相摆在这里等着沈寄了。
下章成亲。
☆、第64章 成亲
接下来徐南柯已经人事不知了,他觉得好像做了大梦一场; 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 被沈寄一路抱着; 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还在灵泉中温养了几日。他虽然没能睁开眼睛; 但恍惚之中,好像能够感觉到沈寄的手指从自己身上的伤口处滑过,也能够感觉到沈寄眼眸中浓浓的眷恋。
他忽而想起在渡劫之前; 自己扪心自问; 沈寄遇到自己是幸运; 还是不幸。这个问题也可以反过来问他自己; 他能够飞快地给出答案; 他觉得,拥有了沈寄的自己; 真是幸运。
他何德何能呢。
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
等徐南柯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眼前景象十分熟悉; 他微微怔愣了下,才发觉这是他在孤鹜山的竹床; 由于很久没有回来; 竟然已经觉得有些陌生了。
他身上仍然十分僵硬; 不过感觉手心被紧紧握着,源源不断的灵力灌输而来。徐南柯轻轻侧头,视线便落至躺在身侧的沈寄。沈寄抱着他; 一只手横在他胸前,是十足的占有欲与保护欲。徐南柯倒是觉得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他这样一动,沈寄立即醒了过来,睁眼看他,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
徐南柯还没说话,沈寄已经掉下眼泪来。
徐南柯:“……”
沈寄忽而俯下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脑袋埋在他脖颈处,呼吸落至徐南柯的耳畔,滚烫灼热,还有泪水,全都抹到了徐南柯的侧脸上,咸咸湿湿的,要不是这人是沈寄,他怕是要反手一掌拍过去了。
沈寄的情绪十分激动,呼吸粗重,哭泣中还带着哽咽,万千情意含糊不清地藏在喉咙里,但徐南柯都听见了,他没有动,只是调整了下姿势,让沈寄更方便地抱着自己。他醒过来时似乎是清晨,可沈寄一直这样抱着他,日光竟然渐渐升上正空,又渐渐倾斜下去,大半日的时光便这样过去了。
自此以后,前事一并勾销,未来的日子还很漫长。
沈寄情绪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
徐南柯这才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了。”乍一开口,声音还有些嘶哑,不过倒是能够正常说话了。
沈寄仍然抱着他,闷闷地道:“真的好了吗?”
徐南柯道:“全好了。”
不知过了许久,沈寄深吸一口气,才放开他。
两人又对视了许久,沈寄这次确认他无恙了,才空出一只手,将自己脸上眼泪抹干净,擦干净后,又回来死死捏住他的手。这过程之中,通红的眼神一直牢牢盯着他,没有片刻偏移。
徐南柯:“……”
不过沈寄这回渡劫之后,眉心魔修红纹倒是尽数消失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出水芙蓉,清爽得很——排除他哭得脏兮兮的红肿眼睛之外。
徐南柯觉得他怎么看都好看,心里想着居然有半个月没看见他了,实在是浪费时间,于是醒过来后,就多看了几眼。
沈寄现在有恃无恐,反正知道徐南柯喜欢他,便一直赖在床上不肯走,黏黏糊糊的小动作做了不少,怎么也赶不下床——反正师兄喜欢他,前所未有地喜欢他,只喜欢他。天呐。这个念头犹如欢乐的魔咒缠绕在他心头,令他欢喜得癫狂了。
从悲痛的情绪中缓解过来后,他整个人都如同即将飞起来,做什么都飘飘然,像是踩在云端之上一样。
又过了几日,徐南柯伤势好转,开始下地走动。
沈寄从山上砍来许多长藤,在院中横了长椅,抱他坐上去。他便随便找几本书,或者看看沈寄练剑,打发时间。
沈寄十分欢快地跳上跳下将徐南柯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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