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合法魂穿》第44章

那天，苏彤的父母给许易焕打来了电话，他们说他们同意自己儿子的抉择，但是也会尊重许易焕的意见。当时许易焕听得一头雾水。
也是那天晚上，苏彤跑去和许易焕说了一大堆抱怨的话。
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许易焕不知道明天上课的时候要怎么跟学生们解释他这一身的酒气，难道真要对学生们说这是酒精灯的味儿？
苏彤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扶手上问：“如果我不是你的学生你还会喜欢我没么？”
许易焕也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回答：“会吧……”
然后苏彤就迷迷糊糊地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许易焕见苏彤渐渐没了声音，自己也站起身，把苏彤抱到了沙发上，迷迷糊糊地轻吻着苏彤的眉心，接着就倒在了地毯上。
冰凉的唇触碰到滚烫的额头，好似在这也变得迷迷糊糊的午夜中吟唱着歌谣。
许易焕好像有一点儿明白苏彤为什么会常来给自己做饭了，也好像有一点儿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舍不得苏彤走了。
许易焕其实挺喜欢苏彤的，但他认为那是老师喜欢自己学生的喜欢。
许易焕其实有些害怕，怕因为自己耽误人家孩子的一生。
许易焕其实挺讨厌自己的，难道他就不能为了苏彤果断的说自己不喜欢苏彤么？
也许在他眼里苏彤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可这个孩子已经脱去了稚气，长成了一个可以让人安心依赖的大人了，而他，也渐渐不再年轻了。
许易焕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为苏彤好就应该远离苏彤，可他却没有勇气实践。许易焕知道，苏彤期待着自己的回应，可他却不得不左右徘徊。许易焕知道，苏彤是自己现在仅剩的牵挂，可他却不敢伸出双臂将他紧紧环抱。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他害怕毁了苏彤，害怕自己受伤，他害怕世人的眼光，他害怕前妻的责怪，他害怕自己的懦弱。
谁受得了周围人讥讽的眼神？谁受得了七大姑八大姨的指指点点？
当然，苏彤，也受不了这些吧？
如果将现状打破会怎样？
苏彤会不会因为受不了那些而离开自己？自己会不会做出更加错误的抉择？
未来什么样？
过去什么样？
这些他根本不敢去想！
所以，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停留在知心好友的阶段。
所以，他就一直拖着，不肯给他任何一个答复。
苏彤是个倔强的人，却也是个会被说服的人，可能说服苏彤的除了苏彤自己就只有许易焕了。
可是，许易焕决定一定要离开苏彤，他想自己可以在教完这届学生后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城市，继续做物理老师。他可以等苏彤和自己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在考虑喜欢不喜欢之类的问题，把对对方和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可就在这时，苏彤病倒了。
估计除了圣诞老人就属老师的假期最长了，毕竟有寒暑假可放么。
许易焕放下手头的工作，专程到医院照顾苏彤，像以前他给自己做饭一样天天给苏彤送饭，虽然每顿饭在味道上都有些差强人意，可苏彤还是说很好吃。不论以后会怎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苏彤把病养好。许易焕决定要像苏彤照顾自己那样照顾苏彤，直到他出院。
可是，苏彤却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一直昏睡不醒。
苏彤安静地躺在床上，快速心跳与苍脸的连形成了对比，这个好强的男孩儿在许易焕面前从未如此憔悴。
许易焕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为苏彤做的事那么少？
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害怕失去苏彤？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愿意放着苏彤不管？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知给不了苏彤想要的答复，还迟迟不肯离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管怎么样都会在苏彤面前表现出无能的一面？
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害怕自己受伤还曾大言不惭地说不会抛下苏彤
许易焕觉得自己像是再次沉到了冰冷的湖底。
可这次，已经没有人可以陪在他的身边了……
苏彤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好似永远不会消逝的笑脸的男孩，在心里有许多疑问，却迟迟不敢发问。
大半夜的，陪同的家属都回去了，隔壁床的小萝莉和靠墙的高中男生也都睡熟了，不知道苏彤的病房被改到了那个房间，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苏彤身体现在在哪里，反正他的意识现在并没有离开。
“你还活着吗？”李长夏其实并没有立刻意识到现在的苏彤是鬼魂，但是在他的印象里，活着的并且正常的人是不会看着一个空空的床位就这么过一晚上的。
苏彤茫然的抬起头，他好像对这个一直停留在许程床位旁边的孩子有些印象，但是关于他的记忆却啥都没有，就好像以前学校里常说的突然多出了个看不见的同学的怪谈一样。而现在的苏彤，也没有意识到对方是鬼。
“我是这家伙的陪护来着。”李长夏嬉笑着指了指睡得堪比死猪的许程。
还不等苏彤回话，就从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我说你们俩啊，现在不是悠哉悠哉打招呼的时候吧？”
在午夜突然来访的人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孩，李长夏见到他的时候愣住了，而苏彤又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于是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过，现在病房什么的，真的是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吗？
“那啥，请问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话么？”男孩忍不住先开口了。
苏彤道：“请问你是？”
“再问别人姓名前应该先自报家门。”男孩微笑着说道。
“我叫苏彤。”当他发现自己先回答了的时候貌似已经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我明明在这里为什么别人都看不见我？还有，请问你到底是谁？”
医院里别人看不见现在的苏彤，但却可以看到这个男孩，大家都以为他是这个病房新住进来的病人，值夜班的护士还跟他打过招呼，男孩却回答说他其实在等人。奇了怪了，中心医院好像不接受精神上有疾病的患者吧？
真是个古怪的男孩。
可这里毕竟是医院，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也许只是真的在等谁吧，大家也就没多问。
“我叫马符奇，是鬼差来着，因为你现在这半死不拉活的状态影响到往生司的正常运营，所以来确认一下，你究竟是死是活。”男孩微笑着说。
“我觉得我现在还活着，只是别人都看不到我。”苏彤说。
“什么是活着呢？证明你活着的是你的呼吸心跳血压和新陈代谢，而不是你自己的认知。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所以，作为这个人类社会中的一员，你只能说你曾经活着过，因我我们没有现在还活着的这种理念。”叫做马符奇的男孩说道，“的确，现在，你的呼吸心跳都是正常的，可你的灵魂为什么离开了呢？作为灵魂状态的你无法称之为活着。所以我们才为难啊，究竟是带走你的灵魂还是该放任你不管。你叫苏彤对吧，来选择吧，你还希望继续活着吗？”
苏彤听着有点蒙：“你是说，我现在是鬼？那你是什么，死什么？”
马符奇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鬼差，就是专门负责接送鬼魂的。”
苏彤：“……我还没明白。”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说着，马符奇拉着苏彤的手就往三楼走廊尽头的加护病房跑，然后指了指玻璃窗内的人。“先看看这个吧！”
另一个苏彤，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苏彤正躺在里面。之前许易焕离开的时候他没有跟过去，就是怕看到这种状况，这样苏彤真的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马符奇指着安睡着的苏彤说道：“现在，你是想死掉还是想活着呢？”
苏彤冷静下来问道：“我如果想死的话会怎样？”
马符奇冷冷笑着：“由于你现在处于离魂状态，肉体也处在死亡边缘，你要是想活我们就不管你啦，你要是想死，我可以现在就冲进去一刀捅死你。”
苏彤：“好吧，我想活着啦。”
马符奇道：“放心，你现在感觉不到痛。”
苏彤说：“可我还是不想死了。”
马符奇问道：“为什么啊？”
苏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守在病床边的许易焕。
苏彤觉得自己已经暗示了那么多次，可许易焕就是没有任何回应，也是一种拒绝。
不过，他想要听许易焕亲口拒绝自己。
这算得上自虐情节么？
苏彤很矛盾，他一方面被强烈的自尊心催促着赶紧离开，一方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