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而知新》第19章


“如果我非要爱上一个人,我认为这个人只会是你。”
温书怔怔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就要溺死在他的言语中,神魂摇荡,残余的理智艰难的把他拉回来。
他艰难地说:“但是我并不爱你。”
“你可以和我一样,学习怎么爱我,刚好,我们一起努力。”
谢充林脸上挂着稳操胜券的笑容,一副温书跑不了的样子,眼里盛着无限的温柔,看起来迷人极了。
温书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弦,碰一下就会崩溃。
“我拒绝。”他压下脑中的杂乱,勉强恢复理智,“我不想再跟跟你谈论这些无聊的话题。”
说完他仓皇逃跑,也不管旁边的谢充林,按下密码动作飞快地进门,把谢充林关在门外。
谢充林并不在意,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成,甚至超额完成。他大度地容许了温书鸵鸟式的逃避,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屋内的温书将自己整个人埋进沙发里,浑身的防御墙都被攻击得支离破碎。
深埋在心底无人知晓的渴望像一株被雨水滋润的杂草,以疯狂的速度在他内心生长蔓延。
谢充林的那些好,那些坏,尤其是那些温柔和情意,走马观花地在脑内重演。
曾经的他满腔的爱意随着流逝的岁月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希望的火苗一点点熄灭,这个过程既是短暂的,又是漫长的,漫长到曾经相处的每一幕都刻在他的心中,稍不注意就会跑出来。
那些痛苦、愤怒、悲伤。
那些希望、期许、贪婪。
温书将自己陷入柔软蓬松的沙发中,眼神涣散,喃喃道:“远远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第16章 第 16 章
隔日,温书在公司提心吊胆的等到中午,果然又定时定点的送来一束花。
温书无视部门人失望的叹气按照惯例想拒收,刚想开口眼角瞄到一张卡片,随即改了主意,签了字收下花。
回到办公室,其他同事见没免费午餐已经外出觅食,温书将花束中的卡片拿出来,上面手写着一段话。
'我想念你,我想念我们不能触碰对方,不能看到对方,不能呼吸对方。我想要你,无时无刻,我想念我们的一切。'
他逐字读完,像是被烫了手一样,将卡片扔到桌上,顿了顿不满意,又将卡片收进抽屉里。
这么一大束花,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到茶水间找出一个大瓶子,灌上水,把花束丢进去。
下午的时候,温书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收到花了吗?看卡片了吗?'
温书看着短讯,纠结的想了想,两手打字回他:'不要写些电影台词给我。'
没多久对方回短信:'电影台词也是我的心声。'
温书看完把手机扔进放卡片的抽屉里,不再回他。
之后几天送来的都是花,温书沉默的全都签收了,其他同事都在打趣他是不是准备接受富婆的追求了。
每天的花束依旧都会附上卡片,全是一些娇柔做作的情话,温书每次看完都起一身鸡皮疙瘩,快被肉麻死,可也没有将卡片丢掉,照惯例全部收在抽屉里。
这几日谢充林没再去他家找他,而是通过短信跟他沟通,温书很少回复他,通常对方发十条他才回复一条。
'我生病了。'
温书又收到短信,他看了一眼,每回。
对方不依不饶。
'我好像发烧了。'
'我现在浑身滚烫。'
'好难受。'
短信声像被人追赶一样,一声接着一声地响起。
温书终于回他:'难受就去医院,发短信并不会治好你的病。'
'我动不了,去不了医院。'
'叫你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来不了。'
温书无奈,不想回复他。
对方又发:'我刚刚吐了,现在倒在厕所起不来。'
这个老男人实在太会演戏了,温书面无表情的打字:'让你家的菲佣送你去医院。'
'她今天请假了。'
戏还挺全。
'那你在家等死吧。'
'我感觉我快晕倒了。'
“。。。。。。。。”
温书拨通120的电话。
谢充林此时正在外应酬,吃着海鲜,发着短信,可对方半天都没有回复,他正绞尽脑汁的想再编写什么话发过去。
突然手机进来来电,是家中的电话,谢充林接起电话。
家中的女佣在电话另一头说:“谢先生,有一辆救护车开在门口,说有人打电话说家中有病人需要急救。。。。。”
“。。。。。。”谢充林咬牙切齿:“把救护车的钱付了,让他们走人。”
挂断电话,谢充林都要气笑了,对某个油盐不进的人恨不得绑到床上狠狠教训一顿。
温书在公司突然接到家中的电话,看着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他的手指微颤,惊喜中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
接起电话,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你爸爸快不行了,你回来见他一面吧。”
温书仿佛被木棍打了一棒,脑子嗡嗡直响,他困难的开口:“什。。什么?”对方却已经挂断电话。
温书的父亲是一名人民教师,为人正直死板,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师,一直受人尊敬,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当初温书向家中出柜时反应最大的就是他。
在他的世界里,男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结婚生子繁衍后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根本不可想象,他认为这是有悖天理的,是违反大自然的,是不正确的。
他曾扬言,温书如果不改他就当再没有这个儿子。
等温书匆忙订票回到家已经是一天后,他直接去了医院,照着地址找到住院区。
病房是普通八人间,每张病床都拉着一张帘子,以此隔开旁边的病床,现在是白天,病房里的家属三三两两地坐在病人床边,有的在帮病人擦身体,有的吃着瓜皮果仁,有的两三人凑在一起聊天唠嗑。
温书走进病房,在最里靠窗的病床看见了温爸和温妈,两人一个靠在病床上,一个坐在陪护床上,小桌板上放着个pad演着电视剧,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聚精会神的看着pad,边看还边吐槽演员演的不好,温爸看起来炯炯有神,不时复合温妈两句。
温书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不是说,不是说。。。。
天知道他在来的路上流了多少泪,哭的跟个傻逼一样,旁边座位的人全都向他投来同情的视线。
结果。。。。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温妈余光瞄到他来了,脸立马沉下来,电视剧也不看了,一把将pad闭上,温爸一脸蒙逼的看她,顺着温妈的视线看到温书的身影,脸色瞬间变得不好。
温书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走到病床前,没等他开口,温妈就一副嘲讽的口吻:“瞧瞧,这是谁来了?呦,还知道回来看看你年迈的爸妈啊。”
温书瞬间红了眼圈,像根木头一样杵着,满腔的悔意还有一丝委屈涌上心头,顿时说不出话了。
这几年他不是没想过回家,无数个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他都会有股直接订票回家的冲动。
可是他害怕,他怕回来之后见到的是拒绝的面孔,怕听到挖心的冷言冷语,怕家门都进不去只能关在门外。
这些恐惧使他无法迈开回家的腿,他只能不断地买东西寄回去,东西没有被拒收他就会高兴好几天,不时打个电话回去被拒接,他又会伤心很久,需要很久才能再鼓起勇气打电话。
“要不是你爸要做手术你也不肯回来是吧,我们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多年,结果你就。。。”温母说着开始哽咽,眼中含泪:“你多狠心吶!五年都不回家!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吶!”
温书还站在那里,满脸都是眼泪。
温爸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背,对着温书厉声道:“你还有脸回来见我们?!”
“对不起,我。。。”温书哽咽道。
温爸逼问他,“我说过,你不改好不许再回来见我们!你告诉我,你改了没有?”
温书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溃,多年未见的思念,从接到电话之后的担心和后悔,以及被指责的委屈,多种情绪糅杂在一起,他终于崩溃哭喊着:“我没有做错!我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改!我做错了什么!”
整间嘈杂的病房在一瞬间寂静了,所有人都噤声看着这场闹剧。
温爸怒道:“你简直冥顽不灵!顽固不化!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出去!”
“行了!还不嫌丢人吗!”温妈抹去眼泪,红着眼眶,“是我打电话叫他回来的!你让他滚去哪里?他哪里都不去!”
温爸气的手颤,“你叫他回来干什么?!他回来就是给我丢人的!”
“我想我儿子了!我还不能打电话让他回来吗!你不想见他那你出去!”
温爸一拍床板,“这是我的病房!要出去也是你们俩出去!”
“行!出去就出去!”温妈决然起身,拉着温书出了病房,不顾被气的半死的温爸。
温书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就被踉跄的拉出病房,到走廊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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