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是病治不了》第56章


连同我全部的爱,都给予他。
我已经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你了,请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地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我没有那份勇气,但我相信,俞衡一定可以。
我大概不会再醒来了。
这一次,我要睡上很久,很久……
恭喜所有坚持到这里的鱼,虐的部分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以后基本上都会是糖了!!
当然偶尔会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虐怡情。
PS:骑乘那章我写了三遍真的不想再写了QAQ
…新生…
'新生'Chapter 0
我躺在手术台上。
无影灯的灯光有些刺眼。
麻醉师在一旁待命,而主刀医生站在我身边,对我说:
“你真的决定好了?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会反悔。”
“你真的确定?如果他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你的肾还要不要?”
我皱了皱眉,有些反感他们屡次三番地来劝我。
“如果失败了,那随便你们处置,就当我给你们医院贡献一个肾源。”
他没再说话。
医院里的人真是多事。
包括他,包括冯深。
那天配型成功,姓冯的在办公室里,劝了我足足半个钟头。
既然不愿意给他做手术,又何苦叫我来配型。好不容易配上,又要说他现在的状况不能手术,玩我?
他什么情况我会不知?不过是昏迷了,不过是九死一生,于我来说不过是区区一个肾而已。到底有什么可怕,有什么让人忌惮。医学史上每一步探索,不都是用无数人的生命铺垫出来的,如果所有人都像这般畏缩不前,那么医学要几千年才能发展到现在的程度?
如果他死了,我自然带着他的骨灰回家。如果他再也醒不来,那我也自然照顾他一辈子。
那个白痴哥哥,真是傻得可以,矫情又自以为是,如果不是他那天犯懒不肯跟我去地下车库,怎么会出那档子事。
明明是同一个母亲,怎么会有完全不同的我和他来,真不知道他父亲是怎样的人,才能把他造就出那样一种性格。
我就不相信,活生生一个大男人,还能硬是让生活给逼死了。
我不想再理会冯深的劝告,直接问他:“哪个肾更好一点。”
他看了一眼化验单:“嗯……差不多吧,右边稍好点,你摘左肾吧。”
“摘右肾。”我说。
他猛地抬起头来,好像看见九大不可思议之首似的:“你疯了?你真他妈疯了俞衡?!你把好肾摘掉你自己不活了?你就不怕以后万一……”
“没有万一。”我打断他,“是你自己说差不多,而且我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
冯深狂躁地抓着头发:“妈的你们一家子都有病吧?!尤其是你,你脑子进水了吧?你要把自己更好的那个肾,给一个,深度昏迷,还不知道手术能不能成功,甚至手术台都可能下不来的人?!”
“是,我有病,我疯了。只要你肯给手术,你骂我什么都可以。”
“不行!”他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右肾比左肾难度高,别给我们添麻烦了行吗?!”
“那是以前,现在技术早已经克服了,少用这种过时的借口搪塞我。”
他被我拆穿,顿时语塞:“那、那也不行!医院的制度不允许!”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制度可以让活人更改,而如果人死了,那还要制度何用?”
“……你!”
“如果你不同意,我让老师来跟你谈。”
他顿时抽风似的大叫:“你他妈别提他行不行?!有老教授罩了不起是吧?!他到底是你爷爷还是你祖宗,怎么就那么护着你啊?!”
“都不是。你不要管那么多,总之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这种有违制度的事情,我得跟院里上报,商讨之后才能回你。”他叹了口气,“如果批准了,那就看你的身体状况,反正他已经那个样子了,哪一天都没差。”
我站起身来:“那你尽快吧,越快越好,最迟不要超过这星期。我随时待命。”
我说罢便往门外走,又听见他道:
“俞衡,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爱他吗?”
我没有回答。
“如果你真的爱他,你知道他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还不肯放手让他走?”
我回转身。
“我爱不爱他,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不过鉴于你也帮了我们很多,我可以回给你一个问题来作为答案。”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不是也很爱你的未婚妻吗,那你也一定知道,她并不愿意你因她的死而痛苦一生。既然这样,你现在又为何坐在这里,不去完成你们伟大的事业,而放下了梦寐以求的手术刀,当起了坐诊医生呢?”
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他答不上来。
人都是如此,爱与痛,情与欲,永远是无法抉择的难题。
我从不自诩是圣人,我有我的爱法,他有他的活法。我爱他,就是要让他活着陪我,我不管他怎样难,都要让他坚持,苦痛过后总是会迎来光明。生命只有这一次,如果连生命都没有了,又谈何爱与不爱。
除非到了真正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到了真正老死的那一天,我自然会放任他离去。
可现在还不是放手的时候。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一个哥哥了。
请原谅我,让我再自私这最后一次。
……现在回想起来,不应该跟冯深那样说话的。
他毕竟是主治医生,我戳了他痛处,先前还险些揍了他。
最近脾气真是越发差了,都是让白痴哥哥给我逼的。
这样不行,手术之前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为好。
“你决定了?摘右肾,不反悔?”
主刀医生也跟冯深一样磨叽,不愧是他挑选出来的。
“不反悔。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点开始吧。”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我也一样愿意去尝试。
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失去何砚之。
真是孽障。
手术第二天我就从病房跑了出来。
虽然冯深不让我下床,但我并不想听他的。
我得去看看我那个白痴哥哥还活着没有。
他又在ICU躺着,天天在这里躺着,我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能够几次三番地造访,还躺那么久不愿意离开。
我向护士申请进去,蹲在他床边。
我对他重复,他昏迷的每一天我都会对他重复的话。
“何砚之,我爱你。如果你听到了,就快点给我醒来。”
身体确实很累了。
手术以后就更加明显地体现出来。
但我还不能倒下,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倒下。
如果连我也倒下了,那么等到他真正想要爬起来的那一天,会连一个支撑他爬起的拐杖也没有。
傻子。
快一点爬起来吧。
你再不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新生'Chapter 1
我睁开双眼。
首先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但明显,这里不是医院。
也不是我的别墅,或者四十平的公寓。
我死了吗?
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双手,传来一些酸痛的感觉,我便知道我没有死。
至少我没有上天堂,据说天堂里没有病痛。
……而且我这种人也上不了天堂。
所以我到底在哪?
房间里没有人,房门关着,但窗户开着。窗帘只拉了一半,我能看到外面的树木,能感到从窗口吹进的微风。
应该是八月的天气,不那么凉快,也不那么闷热。
这是间卧室,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俞衡的卧室。
因为被子上有他的味道。
我尝试着坐起身,关节处稍有些酸涩,但一动就舒展开了,应该是我昏迷的时间里,一直在有人给我活动和按摩。
不用想也知道是俞衡。
我记得我睡着的时候,才刚刚开春,现在居然已经夏末了,难道我睡了半年?
再恐怖一点……睡了一年半?
关键是,我为什么还能醒来?
我打了个哆嗦,盘起腿梳理头绪。
等一等,我的腿……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它真的好端端地盘着,动作很自然,并没有滞涩的感觉。我完全不信,伸手在我脚腕上捏了一把,结果差点把自己疼出眼泪。又捏了捏腿肚子上的肉,一点也没有萎缩。
这不可能,莫非我真的完全好了不成,可我的肾还……
我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撩开自己的衣服。
右下腹多了一道明显是手术留下的伤疤,大概有十五公分长,呈弧形,停在我胯骨的那个窝里。
我瞬间明白了,难怪我没有感到身体的不适,我的肚子上多了一道伤疤,而我的身体里,多了一个鲜活健康的肾。
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扯着嗓子大喊:“俞衡——!!”
俞衡很快出现在我面前。
我听着脚步声,他好像是跑过来的,貌似还因为激动,中途绊了一跤。
他看见我醒了,显得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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