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乱反正》第22章


那个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坐在那里跟个傻‘逼雕塑似的,我都没忍住觉得有些可笑,最后还是一直缩在毯子里也跟个傻‘逼雕塑似的周殊锦动了动,他挪了挪身子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给他。”
他的傻‘逼保镖才抽了几张纸顺带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纸擦了擦自己身上粘腻的水,握着手机想了半天宋益的电话号码是什么——这个人自从上次回老家去接他爸之后我再没跟他联系过,至于他跟我没跟我联系过我不知道也实在无法知道。
我握着手机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谁的联系方式让人把我从这见鬼的情况下给我带走,最好给我再拿一套好一点的衣服然后他妈带我去跨跨火盆好去一下这一身的晦气。
可是我谁的联系方式也不记得,捏着手机盯着窗外看了半天突然觉得有点苦恼,活了三十多年活到了这个份上。
周殊锦还真能一语成谶,他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
哦对,他能一边高`潮哭着一边对我说——唐项,你孤苦伶仃一辈子。
他给我画了个孤苦伶仃一生的圈还势必要把我框进这个圈里,谁让他就是有这个本事,谁让他妈的竟然是真的恨我。
我拿着手机觉得头有些疼,最后不知道打什么电话索性给自己家里座机打了个电话,眼角见周殊锦垂着脑袋缩在毯子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大概能见到他乱糟糟又湿漉漉的头发遮挡在颊边。
我实在不想看他,转过脑袋望向窗外,对面的车疾驰着从眼前飞过,我手里的电话被接通了——喂?
我有些乐:“专门在我家呆着等我电话呢?”
宋益感冒般地咳了两声带着点轻微的鼻音问道:“出事了?”
我嗯了声。
宋益问:“还能爬起来吗,还是要来哥哥这哭一场?”
我`操了声:“滚吧。”
宋益在那边含糊着嗓子笑了声:“还可以吧?”
我盯着窗外嗯了声:“站是能站起来,但是得房子卖了换个地方混了,这个地方不好混,谁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牛鬼蛇神在背后整你。”
宋益顿了顿,问:“回家吗?”
我说:“你打个车带套衣服来城西出口接我,赶紧的我一会儿就到了。”
宋益笑了声:“操`你妈的使唤我倒使唤的挺好。”
我叩了叩手机后背,缓了嗓子说:“来接下我。”
我在宋益答应后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副驾驶座的男人,收回视线后见周殊锦的脑袋已经从毯子里抬了起来,他惨白着一张脸跟个没处投胎的野鬼一样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在跟我视线对上后他又猛地缩了回去,随后我见他支起胳膊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双手里,好半晌我听见他起了个头:“我……”
我说:“车子下了高速在城西路口把我放下。”
周殊锦哑着嗓子像是在努力维持着自己嗓子的稳定问我道:“你要走吗?”
“……”我没搭腔。
好半晌后我听见周殊锦的笑声从他的手心里一点一点的溢了出来,在这个密闭的车内飘飘荡荡了数分钟才像是被人掐了喉咙般地戛然而止。
然后周殊锦嘶哑着嗓子笑着道:“你滚吧。”
我无意去搭他这自以为是的腔调,好像当着我面吼上一句“滚”就能证明我是被他给吓跑的一样,实在可笑。
随后我听见周殊锦嘲讽般地继续笑道:“你以为我会因为我对你做的跟你道歉吗?”
“……”
“你做梦。”他说。
“……”
“凭什么?”他又道。
我转头看向他,他的脑袋已经手心中抬了起来,脸上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泛起了一圈红晕,本来张嘴好像还想要说些什么,在跟我视线对上后猛地咬住了唇。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他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嘴唇上有一些轻微的血丝干涸在唇纹处,他垂眼静默了片刻后突然从裹着他的毯子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可真能把我给逗笑,如果不是这辆车里坐着两个他的人我相信我能够把他一脚从这车里给踹出去——他哪来的脸竟然给我在这里觉得委屈?
我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声:“还有多久回市里?”
没有人应我。
周殊锦给自己擦了许久的眼泪,突然抬起头又看向我。
他的眼角很红,还有一些未擦干的水珠濡湿他的睫毛,他的手从毯子里伸出越过车椅中间探过来抠住我的裤子上的裤袢,在我万分不耐烦都准备让人把我从高速公路放下得了的时候,周殊锦哑着嗓子小声说道:“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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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1丁点
前面修改了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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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周殊锦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能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像他自己说的——难道我会因为我自己做的事情跟他道歉吗,那么我又是凭什么?
我把他的手从我的裤子上挪开然后“嗯”了一声以视作答复,周殊锦把手收回后再没出过声,二十多分钟后车子下了高速,出收费站的时候我透过车窗见到宋益站在路边抽烟,他来来回回地在一小块地方走着,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的模样。
我在车速慢下来后拉车门准备下车,周殊锦一双细细瘦瘦还犹带着点被碎石压过印下红痕的胳膊突然伸过来狠狠地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整个人被他摁得脑袋撞上了车座后背,还没感叹上一句这逼劲真大,他起双泛红的眼睛盯着我连续地问道:“你走了?”
“要去哪?”
“公司不要了?”
“钱也不赚了?”
“你……”
我看了看他的脸随后又看了看他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实在是已经不耐烦起来,可能是这种不耐烦十分明确地传达到了我的脸上,他按着我的手松了松,半天含糊着吐出了个“我”字。
“你什么?”我摆正自己情绪,甚至还把自己开了条缝的车门给重新关上了。
“我……”周殊锦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渐渐松开了。
“嗯?”我问。
周殊锦把手收了回去,脸跟他妈的川剧变脸一样瞬间变的十分冷漠,我都还没来得及咋舌他这功力,就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车停了再下。”
我没忍住嗤笑了声,在车停下后拉开门走了下车,才在路边抬手跟宋益挥了挥,刚下的车已经缓慢地开了起来。
宋益三步并两步走到我身边上下看了我一圈啧了声:“怎么回事,为了庆祝不会游泳也下水游了圈?”
我点头应他:“是是。”看了他两眼,本来还是有些烦他,见他好像几个月时间不见人奇怪的瘦了不少觉得有些奇怪,“减肥啊你最近?”
宋益眯眼看我半晌:“你他妈的……”他含糊地骂了声转了个话题,“刚刚谁?”
我说:“无关紧要的人。”
等我找了个地方换上宋益给我带来的新衣服打了个的去市中心吃了顿饭,宋益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说把房卖了还钱。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好笑了,宋益听完十分莫名地笑了声。
我说他笑个屁,他问我那还有钱吗,又准备去做什么。
我说我很多年前在X国入股了一个酒店。X国的旅游业十分发达,我公司刚拿到资质的时候这边的某个领导家属跟我说有意向在那边开个酒店,我当即表示我身上有闲钱希望大哥能带着我赚钱。
能赚个屁的钱,我把钱拿出去的时候就没准备要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妈的拿到手的分红还不够在这买房付个首付的。但是蚊子再少也是肉,我想去那边看一看,我不能由着自己这么晦气,不能由着自己被任何什么东西弄得一蹶不振。
现在让我比较烦的一点是我要离开去X国,但是我并没有想要跟宋益一起去,虽然我们从同一个地方来,几乎从少年时期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就没曾分开过甚至可以说在某段时间内也称得上个互为依靠过。
宋益在桌子那边整个一顿午餐时间他几乎全在摆弄他的餐具一点什么也没下肚,在听完我说话后突然看着我笑道:“我不跟你去了。”
“……”我愣了愣,然后点头,“好。”
20。
等我把自己在沛市弄得一片狼藉的所有一切全都妥帖地解决了已经快近了年末,前段时间一段寒流袭来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我签下我住了五六年屋子的转让合同那天从楼里出来天上还零星飘了点小雪。
小区里几个小孩子开心地大叫道:“下雪啦!”
下雪了,我伸手还想抓一抓着突然而至的雪,那东西还没飘到手心的时候就已经化成了水,小区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还在开心地喊着“下雪了”。
我把手收回口袋里——这点雪沫子也叫下雪,我可真为现在的孩子感到忧伤。
我离开沛市前在滨海酒店订了三天酒店,未免显得我离开的太匆忙,我甚至还考虑了下我可以跟谁说一句再见以及这个人能不能在日后给我一点帮助,我不能靠那个只能发展旅游业、遍地是酒店国家的一家酒店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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