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脸》第19章


难道……他成了宋文轲和楚峣的第三者,还是宋文轲是他们俩的第三者?林宽停下上药的动作,懵了好久,还是没转过弯来。
他一直以为宋文轲是直男,也不敢告诉他自己是gay的事情,毕竟军人的思想……谁说得准呢?只是林宽万万没有料到,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居然还是在一个这么尴尬而又玄幻的情况下。
两人第一次在咖啡店约会时,楚峣迟到近一个小时,难道是跟宋文轲在一起?
这也太狗血了。
等将纱布敷上脸颊,他才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药虽然上好了,嘴里还是很痛,估计这两天也不能好好吃饭了。林宽坐回沙发上,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给楚峣发了一条短信。
“发生什么事了,那个人……是谁?”
楚峣不知道他和宋文轲认识。
***
楚峣不知道宋文轲和林宽认识。
要是他早知道这件事,就算只是在两天之前知道的,一切也都还有挽救的可能。
可是他压根不知道,就算在他死死拉住宋文轲,让林宽跑走之后,也依旧没能知道。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宋文轲对他是有感情的。
就算这件事不小心提前暴露了,也依旧还有挽回的余地。宋文轲为了他和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人断得干干净净,不可能会对他如此草率,只要他使出心机,一定能力挽狂澜。
宋文轲现在很生气,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是不扯着他,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你、你冷静一点……”他颤抖着嗓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被死死拉着的宋文轲钉着林宽仓皇逃走的身影,眼珠子都快瞪突了,终于还是没见了那人的背影。
“冷静?”宋文轲突然冷笑一声,转过身面目狰狞地看着楚峣,“老子看见你和别人抱在一起亲,你让我怎么冷静?”
楚峣抬起眼,竭力直视宋文轲狂怒的眼,勉强蹦出几个字:“事情不是你想的……”
“你还他妈装?!”宋首长突然吼了一句,迅速转过头瞪了一眼大门方向,那门卫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他直起身子,深呼吸两口气,反过手一把抓过楚峣的胳膊:“家丑全他妈被人看见了,你衰得可以啊,上去。”
说着便再也不管楚峣会不会痛,拽着他便大步朝楼上走去。
只剩下那个脏兮兮的北极熊玩偶,孤零零地躺在水泥地上。
楚峣几乎是被宋文轲拖着上楼的。
上一次对方如此粗暴地对待他,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他和一个陌生男子出去开房,留宋文轲在楼下等了整整一个晚上。
只要他服软,或者干脆直接哭出来,坦白我只是想要你多在乎我一些……
上次宋文轲原谅了他,这次也一定不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生气太久的。
楚峣想得很简单。
他不能将这件事往更糟处想了,否则……
“开门!”
宋文轲恼怒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唤回了楚峣的注意。他没发现自己的鼻头已经因为害怕而变得通红,泪水也一直聚积在眼眶边打转。
这场景多么似曾相识。
他哆嗦着被扯得生疼的胳膊,将钥匙从兜里掏出来,打开了门。
宋文轲原本还是面无表情地,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要听楚峣好好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当门一敞开,里面的场景呈现在眼前时,他终于还是被气笑了。
他从家里带过来、放在鞋架上的鞋子,全部消失不见;以前经常被习惯性放在沙发边,楚峣向来不管的外套,还有桌上摆着的打火机,统统被清理掉了。
这房子——乍看之下就是只有一个人在里边住的样子。
打开大门,楚峣才意识到林宽来之前他都在忙些什么。所有属于宋文轲的东西都被他严严实实地藏起来了。
要是那些向来摆在沙发上的杂乱衣服为何会不见还好解释——说他收拾了房子便成,但鞋架上一双属于宋文轲的鞋子都没有,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了。
今天的日历上一定写着一个大大的“黑”字,否则怎么可能所有的衰事都聚在一起扑过来?
他以为宋文轲一定会至少忙一个星期才回得来,所以根本也没关心那个什么该死的越狱犯被抓住了没有,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突然杀回来。
“……什么意思啊?打算把他请上来,所以将我的东西全都搬走了?”宋文轲半眯起眼,那里边已经看不出一丝温度。
楚峣僵硬地走进去,故作镇定地将钥匙放进鞋柜上的小碗中。
要怎么瞒,要怎么骗?
没听见那人的回答,宋文轲鞋也不脱了,大步跟着走进去,门“嘭”地一声在他身后关上。
转过身面对着宋文轲,楚峣焦虑地舔了舔嘴唇,张张嘴,却难以吐出一个字符。
“我……。”
宋文轲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仍是冷笑着,盯紧眼前的人:“我给你时间解释。你一个字、一个字好好给我说清楚,那个人是谁,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多久了?”
当说到“狼狈为奸”四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将它们从嘴里吐出的。
楚峣微仰着头,站在宋文轲面前,睁大眼和他对视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点点头:“是。”
“你没猜错,半年前我夜不归宿的那一天,就是和他去开房了。”
宋文轲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沉下去。
“那晚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本来只是想419而已。但是他长得挺帅,活也好,我们后来又在倒三角见了几次,然后他就向我表白了。”
他刻意将自己故意撩拨林宽的过程省略掉,还扭曲了事实。
因为楚峣实在没胆再说其实是自己先去搭讪林宽的。
宋文轲的脸色已经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雪,但他只轻轻回了三个字:“然后呢?”
“……你在军队的时候,我们时不时见见,就是这样。”楚峣试图将这件事说得轻巧。
“哦,”没成想宋文轲只是点了点头,依旧问,“然后呢?”
“他和你不一样,他……比你温柔多了,我就是想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和他联系联系……”越说到后面,楚峣的气势越渐低落下去。他被那几个简单的问句逼得毛骨悚然,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宋文轲的眼睛,因为那里面实在太过冰冷。
“你的意思是我亏待你,是我对你太凶了?”他的脸上已经一点温度都不剩。
眼前的这个楚峣,早已不再是当初他心里那个清高孤傲、誓死不从的人了。他的贪婪之心一天一天在膨胀,他学会了什么叫作不满足,还妄图通过这样叛逆的举动来叫他宋文轲好看。
如果那个不相干的人不是林宽——只要这件事和林宽打不上半杆子的关系,宋文轲都不会这样想。
第一眼看见两个人粘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类似于“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的想法,理智全无,只凭着直觉冲上去揍人,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之中到底有多少蹊跷。
如果林宽知道他和楚峣是那种关系,甚至只要得知两个人其实是认识的,想必他都不会死死瞒住自己是gay这件事,还和楚峣在一起。
犹记得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那人支支吾吾、欲盖弥彰的模样,那时宋文轲只当对方是太紧张了。
却没能想到他究竟在紧张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豆大的泪珠终于从楚峣的眼眶边滑落,那之中有委屈,有不甘,还有……希冀。
看着楚峣的眼泪,宋文轲却觉得自己只不过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哭,心里一点疼惜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再也不想紧紧抱着楚峣,任他的眼泪流入自己的肩窝,然后一遍又一遍,用尽自己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来换他一个释然的笑颜。
楚峣,不值得。
“既然这样,”宋文轲放下交叠的双手,没有再上前,语调前所未有地冷静,“我们就分手吧。”
说罢,他没有再看楚峣一眼,转身大步走到门前。按下门把的一瞬间,身后的人带着近乎失控的哭腔泣出:“你确定?!”
回答楚峣的,是宋文轲果断拉开门走出的背影。大门在他眼前再次被关上,那声音却静得能让人感受出空气中前所未有浓厚的决绝。
成股的泪水争先恐后从他眼里流出,惨白的脸上再也没了往日骄傲的痕迹,楚峣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却难以抵住喉咙间不断溢出的悲鸣,无声地呜咽了许久,怎么也听不见那本该响起的急促敲门声,他终于崩溃似的整个人跌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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