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三分之一》第10章


抗体,也是无法认同自我性倾向的你,所繁衍出来的真实自我,你不要再欺驱自己了!
是你,你才是那个深爱着伊森的男人,却恐惧以奥利佛的身份去面对他与自己!)”
“你住住住口!我不是……我才不是和你一样恶心的人……不是!”
奥利佛不断槌打着自己的脑袋,仿佛想将雷凡洛永远抽离体内,几近发狂地跪倒在地上,死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缓缓爬向窗台,蜷伏于没人看得见的柜台底下抽泣。
假如,雷凡洛没有杀害那个叫斯佳莉的女孩,那么又有谁会下那种毒手?难道真有其他人知道……他们窝藏那名女孩的地点?
但是,他还能够相信雷凡洛的话吗?
卩之章:焰
伦敦市,特拉法加广场北侧,国家美术馆。
美术馆大厅的水晶吊灯散着柔黄的灯光,穿着黑色小礼服的侍者们,端着装满点心的银盘穿梭在人群间,角落的钢琴师流畅地弹着萧邦的三号梦幻曲。
环顾四周的墙上,悬吊着一幅幅镶着古典金框的油画及版画,穿戴华丽的浏览者三三两两围成一个个的小圈圈,有的啜饮着手中的香槟;有的口沫横飞地炫耀闲谈着。财大气粗的商界人士、珠光宝气的绅士贵妇,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欣赏主厅里的任何一幅画作,与其说这是一场画展的开幕酒会,不如说更像是一场上流社会沽名钓誉的交际宴会。
包毕力和其他几位画家就站在画展酒会的中央,耐心地应付着川流的赏画者及记者们不时提出的问题,有时则回头和身旁的经纪人交头接耳。这是“九人画会”第三年度在欧洲各大城市巡展的最后一站,也就是回到他已经居住多年的城市——伦敦。
这个曾经窝居在爱丁堡阁楼公寓,名不见经传的华籍穷画家,多年来用自己微薄的积蓄办过一场场的小型画展,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多少识画的收藏者买过他的画。直到有几位伦敦的艺评人在r爱丁堡国际艺术节”中看到了包毕力的画作,才惊为天人要求主办单位代为安排与他一晤。
当时的他英文程度也不是挺好,只能比手划脚和他们作粗浅的沟通,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注定会成名的命运。一个月后,《卫报》、《泰唔士报》、《环球邮报》、《伦敦法理报》与《英国艺术家杂志》的艺文版面,都曾经大幅刊登介绍他的专题文章:
“来自爱丁堡的华人昼家,以大胆的用色技巧及野性的画风笔触,描绘出动态般的肢体感官”
“湛蓝的躯体、燃烧的面孔、泥泞的背影、扭曲的交欢,这就是画坛新秀包毕力的异类画风”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作品,并不是在他试着生根的那个艺术之都走红,而是从遥远的伦敦开始。经过媒体的大辐报导之后,他的画作开始应邀参展各地的画廊及美术馆,油画和版画也开始被印成月历、明信片及卡片在欧美销售。
包毕力生长在香港葵青的货柜码头附近,父亲是个在码头打零工的工人,有一天没一天的工作完全挣不了多少钱,他将绝大多的时间耗在酒馆赊帐买醉。
家里主要的收入全靠母亲在制衣厂所挣的微薄工资维持着,和她那些来路不明的外快。
母亲是个面目姣好身材匀称的江南女子,乌黑的长发浅棕的眼阵称得上标致,虽然已经结婚生子多年,却仍背着丈夫与厂里的领班或工人们纠缠不清。
从他有记忆以来就看着母亲常常在下工后带着不同的男子回家,有时是满身油垢汗酸的工人;有时则是斯文体面的r写字楼”小伙子。
当这些男子出现的时候,她总会习惯性的将包毕力关进落地衣柜内,然后随手丢下一盒??笔和几张沾着油渍的报纸,用吴侬语喃着他的乳名:“巴比最乖,你乖乖的在这里画图,姆妈待会忙完后带你去吃鱼蛋……”
她通常会先将身上衣物一件一件慢慢脱下,然后转身面向床上不知名的男子,搔首弄姿展示着自己的胴体,再顺手将最后一件内裤或胸罩抛到男子的脸上,才转身走进浴室冲澡。
在衣柜里的巴比总会很安静地画着图,刚开始他画的总是父亲牵着母亲和他,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放纸鹞,或是在过尽千帆的港边玩水。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的涂鸦开始转变为一幅幅可怕的梦境。
画面中,母亲总是被不同颜色的巨蟒缠绕着,她火红的躯体有时会被巨蟒的尾巴狠狠穿透,或是被一张吐着蛇信的大嘴吞噬着她的半个身体,母亲变形的脸孔往往是惊惶地尖叫着,黑色的长发也一根一根散落飘零在空中。
他时常从衣柜的门缝里清楚看见母亲撩着长发坐在男子们的跨间,上上下下迅速的起伏着,不同男子的手摸遍了母亲的每一吋肌肤,他们有时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有时则和母亲一样口中喃着他听不懂的粗话。
屋内的灯光总是昏暗不明,只有对街餐馆不时闪动的霓虹灯映在房内,灯光映在他们的躯体上一下子变成绿色;一下子变成红色;一下子变成黄色,有时则闪着七彩缤纷的霓虹色。小小的他完全不知道母亲和那些男子在做什么,只是静静的隔着门缝观赏着变幻无常的色光闪烁。
他恍惚看见两条赤裸的身影迅速化成一团燃烧的火焰,在烈焰里他见到母亲火红的躯体撩动着乌黑的长发,而不同的男子总会瞬间幻化成或黄或绿的巨蟒,一圈一圈将母亲缠绕了起来,口中的舌信像是皮鞭般猛烈地挥舞在她的肉体上。
就像一场求偶的蛇舞,它们总是仰着首快速的向前滑行,母亲的双腿更宛如撕裂般任由巨蟒一再的拉扯,并且将母亲一次次穿刺!她跨坐在蛇身上的身躯跟着巨蟒起伏,猛烈的摆动仿佛快将她一次一次抛向天花板。
发狂的它们最后才会将口中的毒液奋力喷在母亲的腹部、胸部或脸上,她被毒液沾满的身体开始慢慢的腐蚀着,火红色的躯体冒起了许多绿色的气泡后,才渐渐褪散回原来的肤色,然后就像死去般静静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母亲和他们总是以激烈的喘气声或嘶吼声结束一切。
有些男子会爽气的在床上扔下几张花绿绿的钞票,有些则会和母亲拉拉扯扯讨价还价。她有时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孩子还关在衣柜里,就带着钞票出门闲逛了,而巴比总是乖巧安静地待在窄小的衣柜中沉沉睡去。
十一岁那一年,母亲的行径终于被几位曾经讨价还价的男子们举报,香港皇家警察乔装成买春客,在罪证确凿下将她移送法办,社会福利署也将当时未成年的他列管保护,带离了那座蟒蛇曾经出没的窟穴。三个月后,他被安置于寄养家庭期间,一对中年丧子的老夫妇领养了他,也重新给了他一个正常的童年生活。
成年后的包毕力无法确定那一幕幕恶梦般的画面,到底是他童年时的幻想?
还是真实的发生过?那些投射在母亲及巨蟒躯体上的颜色,到底是窗外辉映的霓虹灯?还是他内心的恐惧所繁衍出来的色光?
他曾经接受过精密的眼科光学检查,却未发现任何视觉病变的征兆。
但是,每当他与不同的男女交媾时,那些童年时所看过的颜色又会重回他的视觉中,不同的人体散发着不同的颜色,有红色、绿色、黄色、紫色……艳丽的色彩从未出现在真实的世界中。它们在宿主不同的情绪起伏下,也会变化出不同层次与深浅的色调,前戏时、亢奋时、高潮时、激射时……
那些与不同男女交媾时的视觉幻象,逐渐成为他长久以来仰赖的绘画灵感!
他曾告诉自己必须摒弃那种变态的创作模式,但是他真的无法确定自己还能克制多久?才能戒掉早已上了瘾的幻视欲火。
不行!要是在巡回联展前无法创作出下一系列的画作,他很快就会在新人辈出的英国画坛如流星般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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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市,诺丁山门站。
车站内拱形的天棚透着深蓝色的夜空,昏黄的灯光撒在轨道两侧数十座拱门梁柱上,月台内等待列车进站的乘客或坐或站,分散于这座混搭着现代与古典元素的车站中。
一名留着及肩金发的男子,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月台角落的长椅上,碧绿的眼珠内闪烁著令人迷惘的烟视媚行,正若有似无地扫视着眼前络绎不绝的人潮。
他,并不像是在等待列车或友人,仿佛更像一头在草原中漫步的掠食性动物,过眼的人来人往只不过是划过身畔的一草一木,并不是他所寻找的草食动物。
直到他将视线停留在远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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