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个伪替身梗的形成》第40章


叶洛将额头抵在西装扣子上,对会压出的印子不甚在意。
头顶传来的呼吸沉重,叶洛却觉得四肢躯干都涌进了暖流,将绝望所带来的寒凉,都驱逐出境了。
他真好啊,叶洛闭上眼,扣子抵在额头,有些疼。
就算我这般恶心,他却温柔依旧。
时间像倒回了初遇,那个少爷轻轻走来,坐在身侧台阶上,笑着同自己搭话。
——从那时起,在叶洛心里,他就是温暖的形状了。
宛如垂暮的贪食者,叶洛拼命享受着最后的晚餐,于是他无所顾忌,努力朝那个怀抱贴近、更贴近一些。
柔嫩的脸在本就凌乱的西装上蹭了又蹭,像一只猫,仔细倾听着那人心跳絮乱,头顶的呼吸越发急促。
直至慕承安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时嗓音沙哑:“别蹭,安静点。”
这话含着无尽宠溺和温情,让叶洛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对方是否在厌恶。
只听慕承安随后语音别扭:“你这样,我怎么能想清楚,该不该接受表白呢?”
叶洛一愣后,终于不再乱动。
因着皮肤滚烫,方才的心酸早已被遗忘得干净,叶洛热得头脑发昏,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懂。
心脏却先一步地剧烈跳动起来,叶洛沉吟许久,抬手,小心翼手搭在了那宽大的背上,两手收紧,更收紧些。
慕承安以别扭的姿势,将仅存的缝隙完全消弭了,忽略掉发烫的眼眶,他拼命眨眨眼。
感受两人的心跳,由絮乱的狂奔,渐渐转为一致的频率。
不光身体,两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紧紧依偎着,就像那两只被珍藏的毛绒玩具。
叶洛张张嘴,声音哽咽:“你在可怜我。”
“啊,也许吧。”终于听见对方发声,慕承安松了一口气,又心疼得紧,只好小声回道,“所以才要多点时间想清楚,究竟为什么会吻你。”
说罢,慕承安轻笑着,将脸凑回细软头发间,轻轻落下一吻。
被温柔以待的叶洛浑身一震,有泪水抑制不住滑下。
他张开嘴又紧闭,数次之后,才在巨大温暖间,鼓起勇气问道:“那你……想清楚了吗?”
“大概吧。”慕承安抬头,心情忽地愉悦又满足,他笑着揉揉叶洛的发,道,“大概,是喜欢的。”
一急,叶洛在他的衣服上狠狠蹭掉几滴眼,清清嗓子才发出声来:“大概?”
“是啊,大概。”将怀里的人轻轻松开,慕承安笑着曲起手指,刮掉了对方尚在滑落的最后一滴泪,语带温柔,“如果猜错了,就罚我真的喜欢上你吧。”
叶洛睁大眼,少有的傻乎乎模样,眼眶红色渐深,像一只无助捧着满怀破碎的可怜兔,小心翼翼拼凑着心脏的形状。
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他一个猛子扑向了微俯着身子的慕承安,闭上眼,在宽大肩头的衣料上,蹭了几蹭。
这个姿势,弯得慕承安全身各处都酸疼起来,可他仅小心翼翼动了两动后,就完全定住了。
温暖掌心轻轻贴在身前人的后脑勺,哄劝般,在发间轻轻揉着。
叶洛用鼻尖在肩头蹭了蹭,深呼一口气,哑着嗓子道:“喜欢不是可以强求的事,怎么能当作惩罚。”
“没有强求,我刚才是真忍不住……”终于冷静下来后,慕承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安抚这尚且小心翼翼的小家伙,他还是厚着脸接道,“是真的忍不住,回应你的吻。”
慕承安轻轻环住那人柔软的身躯,轻道:“也是真的,想抱抱你。”
自己感情转变虽说迅猛,却也并非无迹可寻。
在最初的惊惧后,慕承安又在被吻的慌乱间,回想起那一幅幅画面——叶洛总是若有若无投来的视线,自己越来越准时归家的作息,夜间总是迫不及待坐在餐桌前的自己,一次次不由自主记下的、关于叶洛的每个小习惯。
也因此,慕承安第一次产生了,一定要跟谁长久相处的念头。
然后他对感情尚且懵懂,之前一直坚信,这是两个相处默契之人,一场关于友情的吸引。
直至慕承安不由自主地回吻时,两人舌尖相触,战栗感和酥麻冲上了天灵盖,他才轻轻推翻了过去坚信的以为。
是友情吗?
大学同社团有个女孩子,总爱暧昧地凑来,慕承安当初真正将她当做好友,却对没避让开的肌肤相触无知无觉,之后更是小心谨慎,每回都不着痕迹地让开,更遑论方才那般感情复杂,心动砰然。
面对叶洛,皮肤紧贴会产生怪异感,对方外出时会挂念,瞧不见人时就会觉得悬吊吊的……而面对这场猝不及防的告白,意外归意外,却仍旧忽略不了渐渐涌上的狂喜。
大概是喜欢吧?
除了对方是男性,一切都那样有理有据,顺理成章。
可这颗脚底的小石子,却在慕承安与其唇瓣摩挲间,忽然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两个人切切实实地被对方吸引着,其它的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
在荷尔蒙的影响下,慕承安抛弃了过去习惯的深思熟虑,像第一回 尝到糖果的小孩,轻而易举又极其迅速地喜欢上了,不管不顾。
凭着一腔热血,他只想立马应下来,生怕这份甜不吞进肚子里,就会被别人夺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3《
第36章 第36章
两人在一起后,相处方式也并没有明显变化。
白天依旧是待在办公室里,多数时间各自忙碌,少数时间趁着相处机会,相视而笑,而后就接着公事公办,一人站直身子认真汇报,一人抬起脑袋认真倾听。
那人的袖子服帖在手臂,慕承安顺着向上看去,就能瞧见叶洛扣到最上一颗的扣子,和说话时滚动的喉结,总是忍不住心猿意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该听工作内容,只好让叶洛无奈地重复一次。
这使两人的工作效率都受到了些许影响,不过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知多久开始,慕承安总爱挽起袖子,坚持要自己来弄夜宵。
等叶洛被推到厨房外,坐在餐桌朝向门的位置上,充满怀疑地将视线投去,就见那人将厨房弄得乒乓作响,手忙脚乱的模样,瞧着瞧着,却觉得有些有趣,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像融进了柔软的棉花糖。
在一起后,叶洛越来越难客观看待那个本就深深喜欢着的人,即使表面还未真正展现,心底却早已将所有原则都抛却了。
直着脑袋,叶洛见那人终于站在原地不动后,确定此刻进去也不会太伤对方自尊心,这才无奈地敲敲脑袋,起身,走了进去。
放轻了脚步走进门,叶洛眯眼盯着那个略微弓着背释放着沮丧气息的家伙,像是看着一条失落的温顺大型犬,不过等叶洛真正走进了,朝锅里一瞧,就抽着嘴角打翻了方才的想法——这家伙大概是哈士奇。
破坏力极强不说,还不按常理出牌。
只见这人刚进门前,挂在嘴边信誓旦旦的白粥,早已变成了一锅干饭。
叶洛努力克制住表情不会太过夸张,心想自己总算体会到,这家伙口中的“被母亲赶出厨房”是怎样一幅场景了。
不过即便成品完全走了样,慕承安却仍旧强撑着,一脸正经,除了熟透的耳尖,甚至看不出半分端倪。
只见他一本正经地将干饭盛在了两个碗里,沉稳地端起来,转身,闪躲开叶洛视线平静说了句:“你太瘦了。”
“嗯?”叶洛挑挑眉,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
慕承安自认为逻辑很严密地接着说道:“所以,我就给你弄了能吃饱的东西,快来吃吧。”
强撑着说完后,慕承安就一本正经地越过叶洛,走了两步后,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低着头飞蹿到餐桌旁,将碗放下了。
叶洛觉得这家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也是有趣的,禁不住唇角一勾,叶洛慢悠悠转回身子,就见慕承安又顶着那张“我是故意的”脸快步走来,从柜子里翻出下饭菜。
在踏出厨房时,慕承安才状似无意地抬手,轻轻在叶洛后颈捏了一捏。
敏感的皮肤被猝不及防捏揉,虽说只有两秒,可叶洛还是觉得浑身都软了,立马收回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只能将手绕在脖子后面,用力揉了揉,将那股酥麻劲抑制下去,暗忖起自己怎么还跟当年一样,沉不住气。
一被那人碰上就炸上天去,什么纷杂情绪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不容易将所有怪异感觉一层层压下去后,叶洛将手收回来,抬头,就见慕承安似有似无瞥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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