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个伪替身梗的形成》第46章


时,死死护住了手上脆弱的纸张。
到了后来,他却像自虐般,将信揣在怀里,有空就拿出来读一读。
内容完整记下了,他就仔细瞧每个字一笔一画,想象着写下这句时,对方究竟是以怎样的表情?
宛如魔怔,越心痛,越难以遗忘。
修长手指轻轻展开信纸,慕承安支在半空中的手臂沉稳,双眸沉沉,死死盯住那句——
“所以,其实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如果看到这,你想怪我处心积虑地接近的话,就罚我这辈子都给你做宵夜吧——唔,午餐晚餐也行,不过早餐就算了,我俩都起不来。”
慕承安沉默半晌,发觉眼眶又湿了,这才趁着眼泪未滴下,慌乱将信纸按折痕折回去,塞回信封里。
“喂,”他哽咽着轻声,头也没抬,“我答应了。”
“为了公平,我会好好洗碗的,绝不打碎一个盘子。不然,你就罚我三天没饭吃,好不好?”
慕承安半晌抬头,笑着问道。
视线在最初的朦胧过后,又渐渐落在病床那人的脸上。
对方脸色苍白,死死闭着双眼,微张的唇瓣间呼吸平缓,慕承安将身子倾前,轻轻牵起那只依旧冰凉的手掌。
深爱的人像从荒谬现实世界,慌慌张张逃进了美梦,迟迟不愿醒来。
————
趴在慕承安身上,叶洛死死攥着衣襟,呜咽得像只无助小兽,软趴趴的头发随颤动的脑袋一晃一晃,将用力低头抱紧他的人,下巴蹭得痒痒的。
慕承安在最初的惊喜后,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唯有逐渐收紧的颤动手臂,透露着那颗并非平静的内心。
将细密的吻落在发间,直至慕承安开口时,对方才察觉到他的哽咽:“我知道啊,你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一切忘记的。”
抖着嗓子说完这句,他就像消耗完了所有能量,多年种种涌上心头,终于没忍住,胸口剧烈起伏,哭声渐大。
叶洛缩在怀抱里,骨头都被对方的紧搂弄疼了,听闻对方声音里的释然,叶洛却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酸涩。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就又悄然钻了出来。
两个成年男子,各自跌跌撞撞,却在多年后的今天,终于敞开胸怀紧紧相拥,流尽了泪。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天色已暗,不客气地将泪抹在衣襟上,叶洛先是抿着唇,随后轻舒出一口气。
“你还记不记得……”为了转移注意力,叶洛率先开口,在怀抱里耸了耸。
待背后臂力松懈了些,他轻轻抬头,对上那双通红的眸子,轻声问道:“最后一天,我说带你去一个地方,想告诉你一些事?”
顶着通红眼眶,慕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开,可没一会儿又转了回来,将对方眼角挂着的最后一滴泪,轻轻吻掉了:“知道,还背下来了。”
轻咳一声,他渐渐勾起唇角,声音温柔:“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坐在书店,像初中生一样给喜欢的人写情书……”
听第一句,叶洛还摸不着头脑,等到了第二句,他脸色一变,整个人宛如被架在火上烤,烫得慌。
顾不上悲伤流泪,他下意识一把朝眼前的胸口推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对方定在那里,纹丝不动。
慕承安笑了笑,将红了耳尖挣扎的小家伙一把揽过来,手掌安抚地在背后拍着,也不再背下去。
对方这才不满地抿起唇,妥协地安静下来,在干了的衣襟上蹭了几蹭。
在愈发融洽的气氛里,慕承安突然开口说道:“谢谢你。”
“嗯?”叶洛埋在胸口,发出疑惑的一声。
“我来晚了,让你一个人,坚持了这么多年。”
将怀抱松开,慕承安轻抬对方下巴,低头,唇眷恋地,在湿润未散的眼周围吻着:“未来,我会用百倍的喜欢,补偿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w=
倒计时啦 大概还有两三章》3《
第41章 第41章
叶洛在不知恨为何物,就已拥有了它。
随着年龄增长,偷跑出去的次数增多,他渐渐了解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并非每个人都会承受的。
周围住户里,大多习惯于对孩子严厉呵斥,打得鸡犬不宁,但即便如此,叶洛每每经过时,还是会被他们的眼神吸引——里面有愤怒,有痛心,有绝望,还有一丝舍不得的挣扎。
却唯独没有,叶洛所熟悉的那种。
他总缩在墙角,咬着牙,无声任凭对方打骂。
他会埋着脑袋,假装自己是只无知无觉的鸵鸟——那些恶心的言语,那些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都像是被感官隔离了。
有一回,对方大约真的喝多了,打到一半竟累了,听着他骂骂咧咧后退几步,叶洛浑身颤抖着,手臂和背部满是疼痛。
可鬼使神差地,他却在对方噤声时,小心翼翼投去了视线——
冷漠,而冰凉。
年幼孩子带着满身伤痕,那些伤,衬托着从心底涌出的苍凉感受,显得愈发锥心刺骨。
再冷静,叶洛终归只是个小孩,起初也会沮丧地想着,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会经历这一切。
可某天,夜深回家的男子弓着身子进门,将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领口用力一扯,半眯着眼,就晃晃摇摇走了过去。
将蜷缩在沙发上的叶洛一把掀到地下,他骂骂咧咧地横躺了上去,鞋也没脱。
后背狠狠砸在桌子边,随后,叶洛坐在了地上。
可他只是抿紧了唇,忍住快要散架的身子,将正在桌子边摇摇欲坠的碗,向里移动了一下。
手刚收回,放下,小孩用力撑着地面,摇摇晃晃还未来得及站稳,就听见沙发上醉极的那人,咬牙切齿道:“赔钱货,要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儿子养老,谁会买你过来?还长得跟个娘们儿一样,呸。”
脚步滑了滑,叶洛呼吸一窒,撑着桌子才没摔倒,手上却因此变得油腻腻——那人昨天吃东西后滴下的油,此刻正默默附着在指腹。
真恶心。
站起身,叶洛沉默,朝沙发上大喇喇躺着、衣服沾满油点的人望了一眼。
水池边,他将水开到最小,生怕声音过大吵醒了那人,手却强迫症般洗了一次又一次。
油早已被洗掉了,可叶洛却还不知疲倦,反复冲着水,像拼了命,想洗去一些什么。
此刻种种,突然与周围人指指点点、毫不掩饰的嘲笑、语焉不详的讽刺串成了一条线,叶洛突然懂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懂。
他只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去怀揣期待。
再灰暗的地方,也会有生命拼了命活下来。
即使那人自小打骂,叶洛从小缺一顿少一顿,但也许是心疼最初花出的钱,男人终究默许了小孩,让他挣扎着长大了。
可,随着唯一的小伙伴离开,叶洛越来越疲于挣扎,况且自己身量渐长,那人也不敢像曾经那般,随意滥打了——顶多握着酒瓶,对着沉默小孩冒出低俗言语。
多年来的习惯,已经让他对这些东西免疫,沉默,成了他的铠甲。
只要稍微做出瑟缩姿态,男人就会放肆嘲笑,骂够了就“呸”一声,转身走掉了。
望着那背影摇摇晃晃、骨瘦嶙峋,叶洛眸子沉沉,满是死气。
不知何时起,男人身上便不止萦绕刺鼻酒味,还有更加令人作恶的味道。
有几回,叶洛都撞见他将什么放在纸上,将鼻子凑上前贪婪吸着,一脸陶醉。
恶心感涌上喉咙,叶洛将门轻轻合上,大步离开了。
他的脚步匆忙,脸部紧绷,双目里满是猩红。
经过整条巷子的死气,和不知谁家吵得翻天覆地的哭闹声,叶洛深呼吸几次,方才走出巷子。
等到了阳光照得见的地方,他便用力狂奔起来。
叶洛不在乎周围人目光,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等他累极了反应过来时,才发觉到了小公园。
顿下脚步,叶洛向后退了些,缩在视线盲区。
他小心翼翼,望着小孩子愉快地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彼时阳光太甚,叶洛的脑袋随着秋千上仰,眼睛就被光刺痛了——
莫名流下泪来。
那天是盛夏,空气湿度很大,人走在街上会汗流浃背,却又憋闷得喘不过气来,叶洛却在这天躲在发霉的柴火间,瑟缩,不言。
将头深深埋在臂膀,他小小的一团待在黑暗的视线盲区,听外面的陌生人。
听他们将这房子本就寥寥无几的东西,砸得七零八落,边砸,还边发出畅快奸笑。
奇怪的是,此刻的叶洛却想将自己分成两半,一半恐惧,一半狂喜。
恐惧于外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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