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醉木的秘密》第29章

眼看成功在望，周楠禹激动死了：“你要获奖了！”
“只是入围而已。”贺远解释，“提名都算不上。”
“而已？！国际电影节的入围名单啊！你第一部　电影就入围国际电影节！第一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相比获奖，碗里面条顿时就不香了，周楠禹追问道：“国内还没过审上映就拿奖，等到上映是不是还会有？”　
“都说了是入围。同届影片不乏佳作获奖希望不大……”
“要得奖了要得奖了！啊啊啊啊——怎么办，我好激动！你怎么能不激动的？你快激动一个啊！”
贺远还想说只要有提名就算不错，但是看周楠禹的状态还是决定不说了。
“真的是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你电影上不了院线公司亏本不会再让你拍电影……现在还怕什么啊！你都要拿奖了！卖版权都不会亏！”
贺远欲言欲止：“亏不亏跟这个关系不大。”
“对对对，这些都不重要。”周楠禹跑过来亲了他一口，随后手舞足蹈地跑向卧室拿手机，“我这就去定庆功宴场地！”
看着他心花怒放的模样，贺远叹了口气跟过去：“你冷静点。”
自己的男朋友就要拿国际大奖，周楠禹怎么淡定得了，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贺远有多优秀。
最先被骚扰的是周父和周屹安，周父对他比较疼爱能忍受他没完没了说贺远，周屹安就不行，连着听了五分钟就屏蔽周楠禹。之后周楠禹把目标听众转在身边人，接触多的如公司同事员工，接触少的也有各品牌4s店经理。
深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的道理，贺远不得不带着他看完同届佳片，反复跟他强调自己电影缺点和竞争对手的优点。听他说了这么多，周楠禹有所冷静。结果没两天，几人一块吃饭时，郭导说的话让贺远的努力前功尽弃。
郭导说同届优秀影片定位不同，新人的导演中贺远获奖几率最大，哪怕最差的结果没有获奖，提名也足够宣传。周楠禹听完立马恢复了状态，庆功用的黑桃加到了八瓶，还做了获奖提名入围三个版本的横幅，堵得贺远再没话可说。
半个月后，颁奖典礼当晚周楠禹特意来到南城，同贺远父母一起看直播。
贺远母亲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性，她见周楠禹因为三四个提名没有获奖急得都快把袖口拽烂了，笑着塞给他一个橘子：“别紧张，不是还有很多奖吗？”
最有机会的没拿到，后面机会只会更小。周楠禹勉强地笑了笑：“嗯。”
旁边贺远父亲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呼，经过前面长时间没有结果的等待他睡着了。
“我们不管他。”贺母笑容不变，“下面轮到哪个奖了？”
“新晨曦奖，颁给当届最优秀的作品。”屏幕上开始播放提名影片，《不速之客》再次出现，周楠禹紧张得脸都白了。虽说有那么多项提名但是一个奖都没拿到，贺远在现场得有多难过。想到这里他眼眶发红。
贺母安抚地拍了拍他。
镜头扫过台下贺远和主演，跟着是大段大段的影片介绍。颁奖嘉宾说的外语周楠禹一句也听不懂，他表情狰狞地听着关键字。出结果前的那几秒最难熬，等颁奖嘉宾用别扭的中文念出电影名字的一刹那，他捏破了橘子。
“是他！是他！啊啊啊！真的是他！”
坐在沙发上快睡着的贺远父亲惊了一下：“嗯？！”
“是贺远获奖了么。”贺母踢了一脚贺父，笑眯眯地说，“太好了。”
“获奖了？”贺父赶紧推了推眼镜。
“晨曦奖！当届最重要的奖项！”周楠禹指着画面里起身的贺远，细声尖叫，“妈妈你看！贺远超帅的！”
贺母：“……噗。”
画面里贺远穿着三件套，上台时风度翩翩完全不输男演员，要不是二老在周楠禹早就发出花痴的鸡叫了。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多数都是知道获奖信息来祝贺的，他哪里有心思回复，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贺远说完感谢词后与演员一同鞠躬下台，周楠禹这才掏出手机，刚解锁又想到什么，把手机递给了贺母：“您跟他说说话？”
“不用了，你先说你的吧。”贺母笑着说，“等他回来，你们俩再一起过来玩。”
“好呀好呀。”周楠禹咧开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中国青年导演贺远的作品《不速之客》获得了本届青山电影节晨曦奖的消息传遍了全网。电影节结束贺远同主创回国，一下了飞机就受到媒体的热烈欢迎，几人勉强脱身坐上专车前往酒店，剧组其他人早就准备好了在现场等着他们。
推开宴会厅大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礼花与彩带多到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周围一片听不清内容的喝彩声。贺远被抱住。抱他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周楠禹，按着他脑袋揉了揉。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起哄声吵人。周楠禹毫不怯场，捧着贺远的脸就是一口。
“好！！”众人大笑着鼓掌，郭导也在其中。
电影没过审那会儿他见周楠禹经常来公司，以为他是对影视项目感兴趣托贺远问他愿不愿投资，推荐白跃的纪录片。贺远避免日后闹出问题，跟郭导说了两人的关系，也说了白跃的事。
自己两个学生曾经是情侣，现在又和富二代在一起，直男又迟钝的郭导过了好久才接受事实，往后来剧组再没喊过白跃。
作为监制，又是贺远导师，郭导被请上去为本次庆功宴致词，过后演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被请到台上表演，台下杯觥交错热闹非凡。周楠禹坐贺远旁边也跟着被劝，更别提他一听到有人祝他们百年之好就乐得找不到北，结束时喝的远比贺远要多。
散席时，贺远见他脸色不好又吐不出来便让服务生送他先去楼上房间休息，自己留在下面安排车辆把剧组员工送走，灯光组的小哥临走时还把事先买的解酒药掰了两片给他。眼看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王导让贺远先回去剩下的他来安排，贺远也没跟他客气。
再次回到房间，贺远见周楠禹坐在床上发呆，屋里灯也没开。他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怎么不开灯？不怕黑么。”
周楠禹呆呆地摇了摇头。
贺远按下床头灯，蹲在他面前：“哪里不舒服？”
穿着浴袍的周楠禹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贺远皱起眉，“出什么事了？”
“我想结婚。”
贺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你想去国外结婚？”
周楠禹缓缓地眨眼：“我想结婚。”
贺远：“……”原来是没清醒。
“我要是不改身份证性别就好了。”周楠禹又叹了一口气。
“不改你怎么高考体检。”贺远起身，“我去倒水，你把解酒药吃了。”
“我想结婚嘛。”喝醉后的周楠禹更娇气了，他坐床上跟小女生一样甩着胳膊，“我想穿婚纱。”
贺远：“……”
周楠禹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你看他们都结婚了。”
通火通明的街上人流攒动，贺远明白他想的：“那你要怎么办。”
“我要办婚礼。”周楠禹眼神发直，很认真地说，“要大的，要草坪婚礼，所有人坐在椅子上都给我看着，不许吃东西。还要有喷泉，我喜欢喷泉。”说着说着，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想结婚。”
贺远又好笑又心疼。
“也不需要牧师，台上就我们两个，我们自己说，自己交换戒指。”周楠禹抓起他的手，看到戒指后恍然道，“交换过了。那就剩下交杯酒，对。交杯酒。”说着就要往门口走。
“我去。”贺远拉住他，“你在这里等着。”
周楠禹乖巧地点头。
贺远哪里可能再让他碰酒，倒了两杯水走过来。周楠禹却不买账，尝了口就要泼掉：“不是酒，你倒错了。”
“我没倒错。”贺远举着酒杯穿过他的胳膊，骗他说，“这是专门结婚喝的，清淡。”
周楠禹觉得不对，但是贺远已经摆好了姿势，他只要喝下去就能完成仪式，也就不管那么多了。他看着贺远，边喝边笑，水顺着他嘴角滴了一串，舌头碰到贺远偷偷放进去的药片，立即呸了一声：“好苦。”
眼看着药被吐掉，贺远只好说：“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不用。”周楠禹把玻璃杯扔在地毯上，抓着他衣领往前一推，“我们还有事要做。”
后背撞到落地窗既没有震动也没有发出声响，可恐高感没办法消除，贺远想离开却被周楠禹死死地压着，他哄着说：“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