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能不装可怜吗》第25章


承绪面露疲倦,叹了口气道:“不必再说。”
显隐道:“是。”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等着承绪开口。
承绪缓缓道:“阿肆是我们五个当中,最年轻的。聪明得很,跟着岿风修习,一学就会……”
显隐想要问什么,承绪摆手:“当今天帝,名曰悯岿风。岿风疼爱他,将法术尽数传教给他。阿肆很快学会后,便觉无趣,岿风便让蓝奡教他幻术。阿肆对幻术很感兴趣,钻研了许久,竟自创了一套血蛊幻术,将自己的血炼化成蛊,血蛊的太过凶煞。触及便中蛊,且可一传再传。中蛊之人的神志可随时由阿肆掌控。”
显隐与遥彻两人点头,就像那些海蜮中了蛊,而渔民沾到了海蜮的血,便也中了蛊。
“此乃邪术,我三日极力主张阻止他修炼,可岿风却不忍心扫了他的兴致。开仙、神两界并不难难在其他四界。我们拼战多年,最终竟是多亏了阿肆利用血蛊协助才成功将妖、魔、冥三界分成。当时人界生灵都散布于这三界中,难以生存,我等只好再辟人界。当时阿肆已显偏执,说什么大可不要人界,他因过度使用血蛊筋疲力尽,岿风当时也受了伤,我们只当他是在发脾气。谁知他竟独自出去,不仅拦截了冥、魔、妖界通往人界的关口,还擅自杀害已被安全引至人界的无辜生灵。”
“我四人极力阻拦,而他的血蛊幻术早已炼至极致,数以万计的生灵皆受他控制,死亡不过在顷刻间。他那时如入魔一般,我们齐力制服他,废了他的修为才将他关在冗山山顶,那是人界与其他界之间的接口。那时法度未成,我们不愿他丧命,便将他永久关在了那里。之后人界太平,岿风自荐就天帝之位,直到现在。”
承绪讲完后,思绪很久才回来。
显隐等他缓过来了,说道:“纵使当年罪行不再追究,如今他卷土重来,师父该如何处置?”
承绪看了他一眼:“岿风与阿肆感情至深,岿风将他当作亲弟弟,他当初要位高至天帝,便是怕他人不肯放过阿肆。”
遥彻追问:“他犯下过错,不知悔改,还不能管了?”
承绪叹了口气:“自然要管,只是要给岿风留些时间。我会去找他商议此事。”
“只是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如果再不阻止,酿成大祸该如何?”显隐一直担心大漠。
承绪道:“你们那,多为天帝想想,便如遥彻犯了错,我要废了他的修为,取他性命,你可愿意?”
显隐皱着眉,他当然不愿,但法度面前……他看了遥彻一眼,道:“他很听话,犯不下大错。”
遥彻没想到他是这个答案,随即看向承绪,笑得很乖巧。
承绪也就是打个比方,他还有一事想不通:“岿风设在冗山的封印是极为缜密的,任何法术都无法穿过。且岿风修为高深莫测,怕是只有他自己可以打破封印,那阿肆是如何作乱的?”
显隐道:“冗山脚下有一女子,名曰观歌,怕是他的傀儡。只是徒儿不明白,祭舍肆是如何控制她的,而观歌又是如何练得幻术的?”
承绪问道:“那女子从何而来?”
“是一株连翘花所化。”显隐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连翘花长得极慢,徒儿曾探测过,其根部有不同寻常的力量,莫不是……”
承绪明白了:“怕是我们当年的疏忽,阿肆应是将自己的血滴进了土壤中,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遥彻问道:“他用他的血滋养观歌,观歌的血就是血蛊?”
承绪点头,血蛊幻术太过可怕,有了这个观歌的存在,祭舍肆与亲自出来没有什么差别。
显隐又问:“中蛊之人,当真无药可救?”
承绪道:“除非阿肆殒命,别无他法。”
显隐道:“事已至此,只有杀掉观歌。”观歌若是死了,祭舍肆自然就无法再为害人间了。
遥彻道:“可我们没有证据,总不能说杀就杀。”
承绪点头:“遥彻说的对,你们应该先找到证据,我会趁此期间去说服天帝。”
显隐心有不快,若想找到证据,只能等到观歌再次行动,到时谁知她又会做出什么事。
“若祭舍肆再次为祸,师父便莫要再怪徒儿无情无义,”显隐说完起身,“徒儿告退。”
承绪对他的态度有些恼火,可又无可奈何。
遥彻跟着显隐离开:“伯父,告辞。”
第22章 了断了吧
两人回到申首山,遥彻道:“这几日,我会仔细监察那个观歌的一举一动,一定可以在她为祸之前抓到把柄。”
显隐皱着眉:“只能这样了。”血蛊幻术太过诡异,要想完全防备很难。
两人走在殿前的台阶上,显隐突然顿住了脚步。遥彻问他:“怎么了?”
显隐来不及解释,只道了一句:“大漠。”召出定苍剑迅速出去了。遥彻见状化身应龙,赶了上去。
显隐到达大漠时,便见大漠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是惨叫连连,人们已是血肉模糊,却还在红着眼睛相互攻击。
他们太低估观歌了,或者说,太低估祭舍肆了。他本以为,观歌若跟随青玄疏来大漠,趁机施蛊,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看来,观歌是提前来施蛊了,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可控制这么多人。
显隐用术法将人与人隔开,人们便拿着刀砍,甚至撕咬自己。显隐怒火中烧,看着这么多人在他眼前一个个惨死,幻术发作只在瞬间,哪怕冰珠放得再多,他也根本来不及挽救什么。他最担心,最不愿有什么事超脱控制之外发生,偏偏还是发生了。
显隐将定苍挥出,使剑身尽力扩伸,动用寒力试图将人们冻结,从而阻止他们相互厮杀。可中蛊的人太多,要冻结的范围太广,他做不到。
遥彻及时赶来,他旋于人口聚集处的上空,奋力长啸,霎时狂风大作,沙土漫天,天地变色,大部分人都被震得晕倒在地。
显隐刚要松一口气,却见晕了的人仍在麻木地伤害他人,撕咬自己,他们的意识早就不受自身控制了。
显隐眼里布满血丝,看着人们尽数死去,横尸遍野,大漠被染成红色,一呼一吸间尽是浓重的血腥气。
他拿起定苍剑,往上空看了一眼。承绪本打算去天宫找天帝商议,却见人间发生血灾,恰在这时赶来。
显隐直奔冗山去了,遥彻心道不好,追赶过去。承绪猜到显隐要做什么,也御风而去。
显隐到达冗山,挥剑辟开了青玄疏设的结界,直接瞬移到正在陪青玄疏点药的观歌面前,显隐这时满身戾气,他一言不发,将定苍剑直直刺进了观歌的胸膛。
“不可!”承绪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惊恐,但还是迟了一步。
青玄疏因为显隐强行辟开结界而吐了一口血,还没缓过来便看见观歌的身体如枯草般倒下了。
显隐收回定苍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青玄疏看着观歌胸口处的血洞不断地往外淌血,颤抖着去扶她,遥彻赶在他碰到观歌的血之前阻止了他:“别碰,她的血是蛊毒。”
青玄疏挥开遥彻扶他的手,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杀她,你凭什么杀她?”他想要去阻止那些不断涌出来的血,但定苍造成的伤口,只有显隐说了算。青玄疏扑过去抓住显隐的衣领,一改往日的儒雅:“你把她给我治好,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放过她,算我求你……”
遥彻上前将青玄疏推开,显隐脸色白得吓人,说道:“她死不了。”
观歌的血以异于常人的速度流尽了,显隐施法冻结了她的全身,突然觉得疲倦袭来,一阵头晕目眩后便直直倒了下去。
遥彻被吓到了,慌张抱住他:“师父。”他将显隐放在一旁的竹榻上,慌张为他探查身体。在一旁的承绪深叹一口气,疾步过去:“将他带到申首山冰室,越快越好。”
遥彻十分紧张:“怎么回事?”
承绪面色凝重:“先去冰室,来不及解释。”
遥彻抱起显隐离开了。
承绪又对青玄疏道:“随我将她带去申首山,安置在冰室里。”召来祥云,载着青玄疏与观歌的身体一起去往申首山。
青玄疏还是有些恍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杀她?她为什么死不了?”
承绪道:“孩子,她只是个傀儡,除非她的主人殒命,否则,她是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的。”
青玄疏皱眉看着观歌:“她的主人是谁?”
“祭舍肆。”承绪有些不忍心说出来。
青玄疏苦笑:“又是他,又是他……”当年杀他父母,如今又……
……
申首山是一座雪山,最不缺的就是冰室。遥彻将显隐放在冰床上,显隐这时眉头微皱,缓缓醒了过来。
遥彻赶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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