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足矣》第14章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另一件挺不寻常的事。“一般人都直接用‘哪吒’这个称呼吧？李哪吒是怎么回事？”
“哪吒的父亲不是姓李？他当然就是李哪吒啊。”
“如果你真懂得连名带姓称呼一个人，那‘画画’又是怎么回事？”
俞允同微微意外地愣了下，不过，很快他挑眉好笑地瞥向萧锐：“我说的是华画。姓华名画。中华的华，绘画的画。如果华画是画画，你是不是应该叫锐锐？”
……我们还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旁边又有人偷偷用手机拍可能化妆的效果导致眼睛不再那么大的洋娃娃s的简直笑得有些“邪魅”的李白。这让萧锐想起之前那件很重要的事来，“你好歹是演员，splay的照片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吧？”尤其那些CP照，最好给我马上删掉！
然而，对此俞允同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至少我能红再说了。”他笑得云淡风轻。
说起来，萧锐一直认为但凡以演艺为工作的，谁会不想红啊？最初他也是那么看俞允同的，他以为俞允同为了红才想爬上他的床，但经过那么多事，萧锐已经意识到俞允同是不一样的——俞允同不一样。他不是正常人，搞不好他的想法不正常。
“你想红吗？”萧锐好奇询问。
俞允同理所当然回答：“当然啊，反正是不会有任何风险的，我当然想红。”
“风险是怎么回事？”你语文老师贵姓？
俞允同想了想，解释说：“就是说红的话，并没有任何坏处。所以，我当然没理由不想红。”
萧锐不觉追问，“可是你有什么理由想红？”他很难相信俞允同的逻辑那么像一个正常人。
俞允同则很难相信萧锐问出那么白痴的问题：“大家不都这么想的？如果红了，就可以有更高的片酬，可以更自由拍自己喜欢的电影，可以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作品。”
“你不怕到时候会迷失了你自己？”
面对这个问题，俞允同没有明确回答，他仅仅微微笑了笑。他的眼中有光芒流动过，那是最温柔的坚定，最沉着的自信。萧锐知道俞允同不一样，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俞允同真正与众不同的地方在哪里——俞允同一直都活在他自己心中的世界，他是这世上最不会迷失自我的人。
终于端着食物回到餐桌的时候，小睿已经饿趴下。
见到鸡块，小男孩的眼睛亮得像对小灯泡。不过，这个孩子被教得很好，他强忍着直到食物完全被分派好，然后，飞快念出一串名字，“爸爸吃饭，上校吃饭，筷子叔叔吃饭，画姐姐吃饭”说完，张大嘴巴一口下去……把自己的脸埋到了汉堡里。
一个上午的运动，加上姗姗来迟的午餐，餐桌边的五个人吃得都不慢。小睿把汉堡吃得满脸都是后，终于稍稍缓解饥饿。一旦不饿，他便来了精神。上午的时候他被众多小姐姐逗着玩，芬身乏术，这时候终于抽出空来考验萧锐。
“上校，你猜猜我今天s的是谁？”
果然，知子莫若父。被忽然提问的萧锐不觉偷偷瞥了俞允同一眼，后者投给他一个共犯的默契眼神。
萧锐按计划假装伤脑筋地踌躇片刻，并且试着寻求线索：“这太难了，好歹给我一些提示吧？”
萧锐为难的模样大大的满足着小睿，小男孩神气挺起小胸膛，摆出大发慈悲的模样提醒说：“爸爸是李白，我是爸爸的孩子，我当然也姓李。”
“这世上姓李的人那么多……”
小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开心接话：“但是只有我是爸爸的儿子。”
“所以，”萧锐不再演戏，他迅速抛出答案，“你是李哪吒。”
小睿还没作出任何反应，俞允同便首先笑出来。
他笑的不是小睿。他笑的是萧锐。
“你太孤陋寡闻了！小睿这s的明明是李元芳！”蓄谋已久的人终于等到这一刻，他大快人心地嘲笑着说。听得萧锐心都凉了。
“李哪吒是谁？”小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好奇打听道，“李哪吒和哪吒是什么关系？”
萧锐感受着风中的寒意，一点点消化残酷的现实——
首先，小睿那么小，他很可能压根不知道哪吒的父亲是李靖，所以，如果他s是哪吒，他根本不可能想到说自己和爸爸一样姓李；其次，知道小睿是李元芳的俞允同猜到了小睿一定会用同姓李当线索，故意把哪吒称为李哪吒，就是为了让萧锐更加深信不疑；第三，小睿为什么会提供同姓线索呢？因为俞允同特地提醒萧锐要先假装不知道，萧锐因此才装模作样寻求提示，从那个提示，让他更深陷误区；第四……第四他还没想好，不过最后一条萧锐想得很清楚：他被俞允同耍了。
“小睿，你想想，哪吒会姓什么？他的哥哥叫金吒和木吒，他们爸爸不可能又姓哪，又姓金，又姓木，所以，哪吒肯定不姓哪，这样的话，哪吒和李哪吒可能是什么关系？”
一旁，俞允同一边继续笑着，一边给自己儿子上逻辑课。
萧锐瞪向努力忍着笑，于是笑得断断续续的俞允同的侧脸。他气愤难平，恨不得此刻能用力亲一口这个可恨的人。
——紧接着，萧锐不得不怀疑自己要不就是中邪了，要不就是见鬼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冒出如此纯情的念头来。
最可怕的是，面对自己的这个幼儿园级别出息的念头，他居然甜蜜地，害羞了……
☆、第　13　章
俞允同在《光的断章》里杀青的那天小睿是要去幼儿园的，萧锐冒着风险替小睿请了假。他考虑得很周到，万一俞允同责怪他自作主张打乱小睿上幼儿园的计划，他就搬出小睿当挡箭牌。这件事他和小睿串好供了，到时候小睿会拉着俞允同的手说是自己想看俞允同杀青。
小睿的确是想看俞允同杀青的。因为萧锐告诉他，所谓杀青就是会很热闹并且有很多好吃东西的活动，萧锐没说那是剧组杀青，演员杀青不太一样。
习惯了万全准备的萧锐对此次行动可以说有十足把握，然而，在实施的时候，事情发展得比他想象中顺利。
这天，当一身花衬衫的俞允同见到萧锐带着自家孩子出现在片场的时候，除了少许意外，很快便自然接受下来。趁着片场准备，他拉着小睿的手给对方介绍今天很不一样的拍摄内容。
“待会儿爸爸就会从那扇窗户飞出来，跳到晾衣杆那儿之后抓住旁边的落水管，从落水管往下滑到空调架那儿，最后直接跳下来。爸爸厉害吧？”俞允同指着五层楼的一扇窗户说。
小睿听了立即高兴拍手：“爸爸最厉害了！”
萧锐不是五岁，他哪顾得上高兴？顺着手指，萧锐瞪向那足够摔死半打人的高高窗户，紧接着皱眉转向俞允同：“你在开玩笑？这不是专业替身的工作吗？”
俞允同还来不及回答，小睿高高抬头，特自豪地告诉萧锐：“爸爸就是最厉害的替身！”
等等——替身？这个词听着有点耳熟……
萧锐忽然想起俞允同曾当过《英雄神话》里男主替身的事。
难道，俞允同当的不是裸替？
他正那么想着，仿佛接受到他脑电波的俞允同眨着眼睛告诉他：“我不是裸替，我是武替。”
……你现在才告诉我，你有考虑过那些被浪费的感情和手纸的心情吗？
“导演就是想要这一幕的拍摄效果，所以当初才会找我来演这个角色。”俞允同解释道，顺便说明，“那回我们的照片让剧组的确有考虑换掉我的事，但最终导演还是想要这一幕的一镜到底。”
旧事重提，萧锐有些心虚，但不管怎么说——
“总之，你不许拍。”他强硬说。
萧锐把自己都吓到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用这种语气和俞允同说话。
不过幸好，俞允同一点都没生气，相反，他耐心并且认真地询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让我拍吗？”
有头有脸的大佬怎么好意思说“因为我不敢看你进行那么危险的动作”，他灵光闪现，伸手按在小睿的肩膀上：“小睿会担心的。”
“我一点也不担心啊。”小睿立即接口反驳。
萧锐不由暗自叹气，他觉得自己白白那么喜欢这个坏小孩了。
“爸爸真的超级超级厉害。”小睿睁着大眼睛抬头全心全意地望向萧锐，“所以，”他庄严保证着说，“爸爸完全没有问题的，上校你别担心。”
萧锐没有再吭声。他也没法再说什么。毕竟，他总不能抵赖说“我才没有担心”吧？
另一边，工作人员终于将充气垫安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