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扭蛋机》第88章


他没跟袁洁说宋清乔的事,怕她一时接受不了,打算等以后找到机会再说。姥姥那边更不能说了,哪儿受得了这刺激。
在徐晃他们面前更是提不得,这个名字仿佛都成了禁忌。他妈宋清乔说的有事儿报他的名号包办妥这话完全是放屁!至今殷暮连他埋在哪儿都没问出来。走之前正巧碰上宋清乔生日,想去他墓碑前喝喝酒聊聊天儿都他妈不行!只能买束满天星放在老宋家门口,不知道还以为咒他老宋家呢。
在美国的第一学期过得很快,美国人有事儿没事儿就爱放假,十一月放感恩节,感恩节放完回来心都还没收住就又寒假了。因为袁洁情况不好,加上回去了也不能陪姥姥过年,殷暮咬咬牙索性不回去了。
老子要学习!死命学习!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免得闲下来老爱琢磨些有的没的,这辈子就他妈瞎琢磨去了。
然后一晃眼,又开学了,开学没多久又放春假,春假放完上一两周又他妈放暑假了!
“不是,我怎么觉得时间流逝得仿佛从来没存在过。”殷暮跟李纯抱怨,“这就过了一年了???”
“不是时间流逝得快,是你的知识都没装进脑子里,知识丰富就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快,而是充实。”李纯现在全然一副书呆做派。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呢。”殷暮白她一眼,熟了嘛,翻白眼也是可以的。
不由得想起以前跟宋清乔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多么多姿多彩……我呸,跟谁在一起?
“你和袁阿姨多久回去?”李纯问。
“她最近好很多了,这两天做个全身检查,没什么问题就回去。”
袁洁到这边来看病之后,医生反而给她用中药,你他妈说奇怪不奇怪。但恢复状态就很惊人了,至少跟上了癌细胞的生殖速度,状态好还能杀死一点儿。
回家之后姥姥可是有一年没见着孙子女儿了,大摆宴席……其实也就他们仨吃,只是菜比较多而已。
吃了饭殷暮突然说要出去一趟,令人费解。其实他也不是去哪儿,就是想去看看姥爷,以往每年冬天都要去扫墓的,去年不是没回来么,估计姥姥也没去,不知道现在颓败成什么样子。
买了束百合到墓园,他走到姥爷墓碑前简直不敢相信。比他想象的好多了,公共墓园一般都是定期打扫一次,打扫也就是把这些来扫墓的人留下的焉掉的花束收走,或者留下其他什么的,收到一起给烧了,让死人自个儿认领。这县城的墓园连那些都不如,定期打扫可能得半年才打扫一次。现在殷暮姥爷的墓碑前就搁着一束被风化得干黑的满天星。而且这块墓碑跟旁边的对比相当明显,灰尘一看就没旁边的厚,特别是照片,擦得干干净净的。
难不成是姥姥来的?不对啊,姥姥向来送花都送什么黄百合啊黄玫瑰之类的,送束满天星是什么意思?
太恐怖了,谁他妈还来看姥爷啊……知道这个墓的人也就他们一家人……和宋清乔。
殷暮给宋相以打了个电话:“喂。”
“啊,小殷啊。”宋相以超大声,那边儿小星澈好像在哭,哇哇叫叔叔。
嘿,小孩儿机灵,还知道是叔叔打的电话来。
“我问你个事儿。”
宋相以换到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你说。”
“你知不知道林园这地儿?”
“林园?还是陵园?”
……
“林,树林的林。”这个陵园叫林园。
“哦,那我不知道,陵园我倒知道一个。”宋相以说。
“哪个?”
哪个?埋宋清乔那个呗!
“诶,小孩儿哭了,不跟你说了啊,有空回来吃饭。”
又他妈打幌子。
算了,殷暮也不在意,继续打电话问,徐晃陆衡凉各问一遍,反正宋清乔要交代也就只能交代这几位。
结果答案统统和宋相以一样。
我操,怎么有种后背发麻的感觉。
回家之后殷暮问姥姥:“姥姥,您去年去给姥爷扫墓没?”
姥姥琢磨了半晌:“没有哇,咋地了?你不说这茬我都快给忘了!赶紧走去看看老袁,指定得生气了!”
“不用了,我今儿已经去过了。”殷暮摁住她,心里头越来越发毛。
“对了,小暮,你不说让小宋经常来看我吗?他人呢,我怎么没见着?”姥姥问。
袁洁附和一句:“你俩不是走之前闹掰了吧?”
接机也没来接,回来了好几天了连个音信儿都没有。
殷暮真想说,闹掰了还好呢,就怕不闹掰,死人灰都见不着。
“其实吧……我跟他……分了。”说完还补充一句,“和平分手啊。”
姥姥和袁总的眼神齐刷刷往他身上射,这他妈是遭的哪门子罪。
“年轻人,心真大。”姥姥说。
“三年,说没就没。”袁总说。
“不问他,他还就憋死不说。”姥姥说。
“不逼逼,永远不跟你讲实话。”袁总说。
“您们差不多行了吧!”殷暮大叫回房。
俩女人就指着他一男人欺负,俩长辈就指着他一小辈欺负,欺人太甚!
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后殷暮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暑假放三个月他也没怎么闲着,主要就是写论文。这学期过得太快,完全一眨眼就翻篇儿了,真觉得啥也没干,再不努力努力恐怕难毕业。跟徐晃他们聚得也少,因为没怎么回B城去。
那个伤心地儿,不回也罢。
到八月份又要去美国了,袁洁说她要留家里陪姥姥,又被生拉硬拽走的。
殷暮回了美国就感觉有人把他的时间表拨了两倍速,不,N倍速!妈的怎么又到感恩节了!我学了些什么!?我什么都他妈没学!
要不是袁洁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硬朗,他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我要去公司一段时间。”袁洁的分公司就在美国,“拦我没用,省省吧。”
“我不拦,我也有自己的事儿。”殷暮甩下这句话,提上行李箱就走。
“你去哪儿啊?”袁洁问。
“旅游!”
坐上飞往P城的飞机,殷暮发誓今年一定要逮到那个偷偷给姥爷扫墓的狗东西,并且暴打一顿,让他交代出宋清乔葬在哪儿的。就他妈准你扫墓,不准老子也去扫扫墓啊!老子就算旷课都要把人逮着!
然后殷暮就以谁都不知道的状况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在林园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这个小旅馆的窗户正好对着林园的大门口。来这儿扫墓的人并不多,每天可能也就一两个,有时候一天还见不着一个。
姥爷忌日又是大冬天的,正值最严寒的时候,谁他妈有病要来扫墓啊。
早上十点左右,还真他妈有拿着一束满天星和一个塑料口袋的人来了,裹了件超级厚实的黑色羽绒服,连帽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身高在这儿,腿太长了……陆衡凉!?操,那殷暮不一定打得过。
干脆哭着求求,说不定陆衡凉心软了能告诉他一下。
殷暮赶紧穿上自己的大棉袄出去,过了马路就到林园。那人走在他前面不远,果然走到姥爷墓碑前停下了,很讲究地从塑料袋里拿出条毛巾,一点一点把姥爷墓碑上的雪扫掉。
嗯?下雪了?才停没多久又开始下了。
那人扫完雪蹲下又就着湿掉的毛巾把墓碑挨着从上到下擦了一遍。
不错啊,不愧是宋清乔最疼爱的老幺。
殷暮不知不觉走到他身后,离着两步的距离,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此时的殷暮不敢打草惊蛇,静静看着他。他擦完了之后,竟然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瓶白酒!还有两个迷你小纸杯!这人真他妈有病,下雪天,跟墓碑俩喝酒。
但是陆衡凉向来比较奇葩,又沉默寡言的,从来这儿到现在一个字儿没说。
当他倒好酒之后,一个纸杯放在墓碑前,自己端着一个纸杯喝,仰起头来的瞬间,殷暮看到了他的侧脸。
良久之后开口:“我操,老子是被冻傻了么!?”
那人听见声儿,猛地扭头,羽绒服帽子的毛毛领下面露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肤白胜雪,这是殷暮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形容词儿。
下一个是,甘霖良。这算个动词儿吧。
“你怎么在这里!?”那人问。
殷暮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两步迈过去,扑倒蹲着的那人,拳头死死往他身上砸。
竟然有一丝兴奋,妈呀,我还没死呢!打着这人是实心儿的!
下一秒他就憋不住哭了起来:“你他妈的!还敢问老子怎么在这里!我他妈还以为老子走到阴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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