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几里得空间的杀人魔》第2章


少女的影子。
不过我有一点非常在意。
“话说回来,司马小姐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哥本哈根的机场这么大,刚才我还在想单靠名字要如何跟她会An。
“数学。”司马伶笑着说的时候,不知怎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人群的流动能够用欧拉方程式来预测喔。”突然司马伶把一堆魔法咒语像绕口令般说着:“混沌理论证明了个体行为难以计算,群体行为却是能够估量。用欧拉方程式模拟流体运动的结果,机场大厅每平方米大约三人,再计算这个椭圆形大厅面积……对了,你在中学时有学过椭圆形面积的计算吗?”
我有点愕然,敷衍道:“可能有吧,忘记了。”
“其实椭圆形跟圆形差不多,只不过椭圆形有两个圆心?,所以圆面积是‘圆周率x半径x半径’,而椭圆面积则是‘圆周率X半径A x半径B’。如是者按比例计算,十分钟内机场大厅的人流约一〇四一人;配合亚洲人在机场出现的比率,大概有百分之九十八会遇上十一个左右的亚洲人。”
流体力学、几何学、混沌理论、统计学。司马伶j堆奇怪的术语琅琅上口,作为文科生的我不知如何反应。
然后司马伶胸有成竹地说:“——所以在此时此地遇上单独站在机场大厅的你,我就几乎肯定你就是莎拉小姐在电邮提及的香港人。”
“即是用数学的方法计算出我的身份吗,好像很厉害。”
简单是数学界的女巫,有一瞬间我是真心佩服眼前这位少女;明明年纪应该比我小,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骗你的,只不过用你的电邮在网上找到你的照片而已。个人资料就小心保管吧。”司马伶一副胜利者的笑容,然后转身拖着行李箱走向登机柜台排队。
真是一个怪人,说是女巫也不为过。
但说到底她亦算是我这趟旅行的同伴,我只好拉着行李箱追上去问:“司马小姐,你平常也是这样爱说笑——”
“慢着,游先生。”司马伶突然回头认真地说:“两件事情。第一,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反正你‘外表’的确比我年长;第二,我不是说笑,刚才的计算都是货真价实的,我才不会乱编一堆数字出来。”
司马伶对于自己专业的范畴半点都不退让。
“你很喜欢数学吗?”我尝试问她应该感兴趣的话题,希望可以稍微安抚她的心情。
“嗯,非常喜欢。”她笑着回答。
“那你大学选科的时候应该会选修数学吧?”
“你在说什么?我都已经毕业了,现在在巴黎的庞加莱研究院当研究生。”
我非常讶异,因为我才大学第三年,还要特意请假前来北欧旅行。可是眼前这小妮子却已经是研究生。
“你多少岁啦?不是说过比我年轻的吗?,”
司马伶马上变得不悦,又举起两只手指说:“两件事情。第一,问女生年龄是十分无礼的行为;第二,小孩子有什么问题?如果你看不起小孩子就只会显得你的无知。你知道吗?帕斯卡在十六岁时已经发现‘帕斯卡定理’丄呙斯十九岁时对质数的猜想同样影响后世;还有伽罗瓦在二十岁时整合的‘伽罗瓦理论’更协助后人解决困扰数学家超过两千年的古希腊三大难题!我是小孩又得罪了你什么?”
“不……我没有说你是小孩啊……”
“总之你对年龄的偏见要修正一下。”司马伶从包包取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快要七点了,距离登机还有不足一个小时,我们还是快点办好手续吧。”
“喔……”
我无奈地回应。仔细看一下,无论她拿着的黑色皮革包包、身上的米色羊毛长大衣,抑或是白色高跟长靴,看起来全部都是名牌时装。再加上她那种我行我素的“气派”,大概能够想像她是什么富豪人家的千金吧。
而且最大问题还是她明显比我聪明,看来这,趟法罗群岛的旅游,定十分疲累。
2
早上七点四十分,我跟随那位自我中心的大小姐一同穿过登机通道走进机舱。机舱门口的空中小姐很友善地替我们指示座位,于是那位自我中心的大小姐就走到12B座位旁边停下来。
“12是我最喜欢的数字,一2能够被1、2、3、4、6、12整除,是一个高合成数,闪闪发光的。”她问:“你知道吗?人类有过一段时期是采用十二进制而不是十进制的。”
又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位大小姐说,一年有十二个月、中国有十二生肖、英制一尺等于十二寸、音乐一个循环分作十二个半音。对于原始文明来说,十二进制比起十进制更为有效。
她继续解释,在十八世纪法国大革命期间,法国曾经把所有度量衡全部改用十进制,包括时间。于是一天只有十小时,每小时有一百分钟;但望见只有十的时钟让法国人觉得自找烦恼,根本难以适应,于是不到二十年就废除十进时了。
“其实现时也有数学家主张应该重用十二进制,取代现有的十进制,就像当年废除十进时一样。他们认为这样的数学会更贴近生活,小孩子会更容易掌握计算的方法。”那位大小姐一边说,一边尝试把她的名牌包包放到头顶的置物柜内,却好像不够高,场面有点尴尬。
“让我帮你放上去吧。”毕竟数学如何厉害也不会令人长高。
“不,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做。”
于是她踮起脚尖,向上一推,刚好把包包抛到置物柜里。
她得意地说:“看吧?我一个人也能够做到。”接着轻快地弹到窗边的位子坐下。
这时候看她虽然是一个自我中心的大小姐,但她发的不是小姐脾气而是孩子气,所以我也不跟她计较了。
待我也把行李放妥,并坐了下来后,旁边的她却突然吭声:
“啊,我忘了把机上的读物拿出来。”她望着头顶的置物柜说。
“是放在刚才的手袋里面吗?我拿下来给你看看吧。”
“嗯》 请这样做。”
半分钟前才说过一个人也能做,这次司马伶答得非常爽快,丝毫没有要自己拿的意思。
我苦笑着,并替她取回置物柜内的手袋。最初我以为她要拿什么书出来看,不过接过手袋后她居然在里面拿出了一叠近百页厚的论文。
“那是数学的论文?”
“谢谢。”司马伶把手袋递到我的面前,示意叫我把它放回原位。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她的保姆。
接着司马伶戴上粉红框的眼镜,一边盯着论文,一边反问道:“你有听过克卜勒这个人吗?”
“欸?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以前很出名的天文学家?好像NASA现在寻找外太空星球的计划也是以克卜勒来命名。”
因为我其中一个兴趣是天文摄影,所以对于克卜勒还是略有所闻。
“没错,克卜勒是很伟大的天文学家,同时也是很出色的数学家。其中他就在数学史上留下一个问题,足足困扰了数学家接近四百年之久……”
看样子她的数学病又要发作了,当我想换话题阻止她已经为时已晚。
“假设有一个正方体的密室。”司马伶对我说:“而且密室里面有血淋淋的人头——”
“喂?”难道你是心理变态吗?纵然我想这么说,最后还是勉强没有说出口。
“你在意外什么?密室当然会联想到杀人嘛,杀人有血淋淋的人头也很正常。”司马伶心情愉快,也许她真的是心理变态。
“你的所谓‘正常’我完全不能理解。”
“就是侦探小说常有的桥段啊。除了数学我最喜欢的就是侦探小说了。”司马伶继续说:
“一个密室,但血淋淋的人头不只一个,而是埋满无数人头……”
这一刻我看见走廊另一边坐了几个小朋友,他们的平板电脑正在玩迪士尼Tsum Tsum,就是把可爱的公仔头连在一起就有高分的游戏?,相反坐在我旁边的少女却兴高采烈地说着一堆血淋淋的人头。
司马伶看见我抗拒的表情,立即鼓起腮、翘起嘴抱怨:“我只想把问题说得生动一点而已。”
“嘛,请你继续,我也想知道你说的东西跟克卜勒有什么关系。”
“那我回到正题呢。”司马伶说:“试想像有一个立方体的密室,还有无限个形状大小相同的人头;究竟要如何排列,才能够在有限的空间内挤放到最多的人头?这就是克卜勒在数学界留下的难题。”
“突然我对克卜勒这个人的印象分扣了很多呢……”
“那是比喻啦。当然准确来说,克卜勒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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