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几里得空间的杀人魔》第48章


比不断摇晃一只水杯荡起波浪一样。他甚至能够准确计算到当地部分的潮汐状况,只可惜整体来说他的报告并不全面。
其实早在之前克卜勒亦曾经提醒过伽利略,说假如每天只有一次潮汐涨退的话伽利略的报告的确没有问题;可是我们见到每天有两次潮汐涨退,这应该是因为月球的影响才对。
不过伽利略并不同意克卜勒在《新天文学》中所说的椭圆轨道,所以他同样不接受克卜勒的意见,并解释潮汐出现两次可能只是受到海床地形的影响而已。结果就如我们现今的常识,地球潮汐的确是受月球引力影响,所以克卜勒的主张才是正确。伽利略到最后都无法用物理方式证明日心说是正确,于是被教廷判处为异教徒,直至数百年后才沉冤得雪。
现在我们知道,除了关于潮汐的解释,还有克卜勒在《新天文学》中所说的椭圆轨道亦同样正确^{于宙天体所运行的轨道并不如传统的圆形,而是椭圆形。及后《新天文学》中的克卜勒定律变成了日心说的强力论证,但讽刺地同样对日心说作出伟大贡献的伽利略却一直否定克卜勒的主张。
因为二人无法合作,结果不论伽利略还是克卜勒都无法靠一人之力证明日心说。直至十七世纪,牛顿在二人的基础上建立了万有引力的理论和三大运动定律,日心说才能正式取代地心说成为科学界的主流。
“对于伽利略为何一直迴避克卜勒,历史学家一直都没有明确的共识。无论数学定理如何一个一个被证明,但人心的谜却永远无法解开。”司马伶叹气说:“也许对于伽利略来说,克卜勒实在太令人妒忌了吧?身处较为自由的社会,能够毫无顾虑发表日心说的著作,而且还成为皇帝御用的数学家。也许他害怕把知识分享给克卜勒就会被他抢先一步证明日心说,因此伽利略才会采取迴避的态度也说不定。”
司马伶回头望向我说:“但这很可悲吧?明明只是最单纯的数学却因为无聊的私利而变质。爱情也是一样,最单纯的爱情终有一日都会因为私心而变成怨恨,甚至最后还变成杀机。”
我看见司马伶寂寞的面容,便安慰她说:“你同样害怕自己将来会因为名利,让自己喜欢数学的初衷变了质吗?”我拍一下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肯定你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司马伶抬头与我四目交投,水灵的眼睛希望我能够化解她的忧愁。
于是我回答:“你肯定不是这种人……因为你是丹麦王国的公主啊,大小姐!你怎可能会为了名利做这些愚蠢的事?你本身就有名有利了!”
司马伶始笑道:“西格德终于没有帮我守秘密了呢。”
同时一架直升机已经降落到她的身后,并且有保安人员上前迎接。
回想起当初在咖啡馆的情景,当司马伶交出护照给西格德检查时,西格德先是愕然,同时司马伶把自己的“姓名”道出。我以为司马是她父亲的姓氏,岂料那只是母亲的姓,而司马伶也只是她的化名而已。
我无奈地说:“你还居然一直称呼戴娜做公主呢。”
“戴娜小姐比我更像一国公主嘛。”
“我就说西格德他们不可能为了保护一个数学家而劳师动众,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没有告诉你很不好意思呢。不过我玩得很开心,我不会忘记与你一起查案的这几天。”
司马伶对我挥手,接着便回头登上直升机——
“喂,殿下。”我追上前拿出一份礼物,“这布偶原本是我一早买来送给你的。虽然发生了莎拉的事……但这只北极海鹦的布偶你应该喜欢吧?”
“嘻嘻,我很喜欢。”司马伶把海鹦布偶抱进怀中,然后便踏上直升机再对我挥手道别:“再见了助手。但我想我们有机会再次碰面吧?只要你还是拥有那种奇怪的恶运,我也会出现在你面前并替你找出真凶的。”
“这样的话我可能要锻炼一下身手,又或者考一个医学博士才能跟你历险了。”
引擎声渐远,我一直挥手,直到直升机终于消失在米基内斯的天空。
第五届【金车。岛田庄司推理小说奖】
决选入围作品评语
(本文涉及谜底与部分诡计,请在读完全书后再行阅读)
日本推理小说之神/岛田庄司
在日本本格推理小说文坛,近来某种流行势力逐渐抬头,那是因为明白企图欺骗读者、让人迷失方向、让人大为吃惊的诡计已经利空出尽,所以用之前曾经出现过,而且获得好评,由前人所构思的诡计或机关加以模组化(部分完成品),加进自己制作的装置中,并扩充其数量,亦即以量取胜,以此说服读者的一种作风。
借由数量,能对使用者产生一种蒙蔽效果,让他们看不见自己挪用前辈功绩的行为,就此发展成无罪意识,进而得到好评。由于有这样的前例,所以人们想到利用这种借用方式,保证可以提高作品价值。而前例的作品问世后,已过了好一段时间,这项现实也容许作家采取这种行为。那些存在于昔日领域的前例中,应该极力避免借用的这份良知,如今就像随风飘摇的烛火般,几乎已荡然无存。
在这一点上,笔者感到忧虑,以既有的点子,采以量取胜的作战方式借用的例子,与自行发现前所未见的诡计、发明突出且惊人的结构,以此做为主轴所完成的新作品,当两者摆在一起时,该如何定出名次,才算是正确的选评呢?我也曾接受过这样的提问。
身为选评者,我想先在此明确表达我的判断方式,我会视哪部作品发现前所未见的点子,而给予较高的名次。借用既有的例子,如果只采用一个,不算是盗用。但如果一次借用多个,要说这不是盗用,可就站不住脚了。前面所提的例子,我不得不说一句,像这种构想的连锁反应,会陷入恶性循环中。而这种倾向是在某种风潮的末期所产生,等日后这股风潮停了,便看不到任何有发展性的远景。
“诡计贫乏”这句话,从笔者以新人的身份踏入日本文坛的时候起,大家便常这么说。但笔者从不这么想,实际上,我自认也一直在各个领域上提出从未见过的点子。不过,笔者历经将近四十年的写作时光,对于这样的主张,也不得不给予相当程度的认同(但老实说,笔者至今仍不认为诡计的可能性已经枯竭)。因此,对于这早在十年前就已隐隐预见的严重事态,基于想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的一份心,我提出了“二十一世纪本格”的想法。
所谓“本格推理”文学,自从范?达因登场后,十九世纪时的科学构想,亦即指纹、血型、不在场证明构想等等,就像棒球规则一样,逐渐成为推理时的约定事项,固定套用在小说中。因此,既然现在是处在诡计贫乏的状态,我提议跳脱出一九二〇年代的这种游戏法,干脆重回一八四一年的《莫尔格街凶杀案》构想,与活用当时最新科学的爱伦坡和柯南道尔采取同样的思考方式。
不光只有指纹、血型、声纹,二十一世纪的科学甚至已发出DN A、基因重组、发育生物学、人造骨骼、人造血管、脑科学等,只要将这些要素纳入我们的眼界中,可当题材的对象可说是取之不尽。这在向我们暗示,有无数可能等着去发现,前景看好。
话说回来,范。达因的主张,是企图在仍置身于黎明期混沌里的新兴领域中,呈现出完成品,这并非不容怀疑的神谕。考量到英美领域后来都走进死胡同的这项事实,笔者的主张岂不是显得很自然并且有其必要吗?透过这种原本的构想,亚洲的本格推理可以不必步上英美领域衰退的后尘。
然而,这项提案有种略微局限于表面的倾向,对于本格推理创作既有的定型作品,往往被误以为是一种副领域的试行方案,而在华文世界的本格创作中,也开始出现大量采用模组群的手法。
此外,也有人误以为二十一世纪本格单纯只是科幻创作,或是将活用脑科学视为终极目标。如果是这样,笔者觉得愈来愈值得担忧了,恐怕在亚洲也阻止不了这种文艺领域衰退的现象。
不论是“近代自然主义”文学、“科幻”文学,还是“本格推理”,都是十九世纪的科学革命冲击产下的婴儿。不论哪一种文艺,若没有科学与其新思潮的抬头,都不可能诞生。但这三种文艺,其各自追求的目标都大不相同。
“自然主义”是达尔文进化论督促那些过去宗教强加于人的道德观进行部分修正,引导出对人类这种动物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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