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画三生》第91章

钚惺隆Ｄ阍覆辉敢猓俊?br /> “我……”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从此以后她便只是一柄剑，再也不是一个女子。
“你若是不愿意，那便循着鬼道转世去吧，忘了这一世的恩仇。”
有瑜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浮现的是她与有袅在一起的一幕一幕，还有上一世她对五彩的愧疚，以及这一世欠五彩的自由。
她不该一错再错，最后便一死了之。
猛然张开眼睛，有瑜看到的是五彩紧紧皱起的眉。
“有瑜，你醒了？”五彩看见她突然张开了眼睛，“你快过来，让为师替你看看。”
有瑜没有过去，反倒是双臂撑着墙壁，缓缓地坐了起来。
“师父，不管上一世瑜儿做错了什么，怕是也没有机会再补偿您了。”
“上一世已经过去，”五彩看着她苍白的脸，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她与夜桜十分相似，“如今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伤要紧。”
“都是因为我，你现在才会受这等牢狱之灾，”有瑜面色苍白，可是眼睛却是极亮的，“不过这一次，徒儿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有瑜缓缓从腰间拿起了鳍纹，“可惜，不能在师父的跟前尽孝了。”
“有瑜，你要做什么！”听了她这番话，五彩便觉得心中隐隐地不安，又见她拿起了鳍纹，“你不会是想以身祭剑吧？”
“就让瑜儿用鲜血洗清自己犯下的错误吧。”有瑜右手握住鳍纹，抵住自己的左腕。
“有瑜！”五彩双手紧紧握住栅栏，“你若是真的做了剑灵，可是没有了日后的轮回，也再没有肉身，你要如何与有袅在一起啊？！”
“就算只是一柄剑，我也甘愿在他的身边，至少能陪他闯荡六界，永不分离。”
五彩摇了摇头，“瑜儿，不值得。你甘愿永生永世都只作为一个摆设，安置在他的身边吗？”
“师父。”有瑜眼中的泪蜿蜒而下，一滴一滴都诉说着她难忍的情愫，“我不想忘记他了，你说上一世我便已经与他错过，我不要再错过他了，我再也不要忘记我们的过往，再也不要渴求着想知道前一世的他是怎样的人，哪怕只是一柄剑，我能看见他，陪着他，对我来说足够了。”
“傻瑜儿。”
“你说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今我心甘情愿，丝毫没有半点犹豫，但求一来能救师父逃出生天，以弥补我犯下的大错，二来求能守在有袅身边，不求他爱我，但求生生世世再不与他分离。”说完有瑜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左腕上划了下去。
“我甘愿献身鳍纹，以鳍纹自称，日后与鳍纹共存，听候鳍纹主人的调遣。”
有瑜左腕上涓涓留下的血，一如她眼中的泪蜿蜒而下，她对这个尘世还有多少的留恋，哪怕魂魄被锁在剑内，也不愿忘记此生。
五彩看着有瑜，这一刻她才突然懂得，原来忘不是世间最难得事情，而是记得。她的执着她的痴，远远比不上有瑜，看着有瑜含着笑，视死如归的表情，五彩突然之间想问自己，她到底爱不爱极月。
从她手腕中流出的血液爬满整个鳍纹，鳍纹被一层鲜血覆盖，变成了柄血剑。
有瑜的眼睛缓缓合上，最终身子一歪，手中的鳍纹剑落地。
过了片刻，鳍纹剑中渐渐走出一个浅蓝的身影，有瑜已经褪去了一身华美的衣装，着一身朴素的浅蓝，“师父，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有瑜。你收养我的恩情，恐是再难报还，请恕徒儿不孝。”
有瑜跪地给五彩磕了三个头，“师父一会儿将有花喊来，只说我已经死了，让他们将我的尸身与鳍纹葬在一处，我自有办法去极南天寻了有袅来救您。”
五彩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如此选择，我便不阻拦你了。等你去了极南天，只需要跟他们说是五彩上神派你去的。若是见到了有袅，便将这个纸条交给他。”
五彩伸手幻化出一只纸鸟，指尖一点，上面写道：有袅，见字如晤。我已经查探清楚，有瑜实乃夜桜的转世，我已经查探清楚，不过她已经忘却的前尘的旧事，日后且不要再提起，倘若你要是有心，便将她留在身边，好好照顾。师父亲笔。
有瑜将纸鸟贴身放好，“我一定会将它安全带到。”
五彩欣然地点了点头，“倘若极南天来了救兵，只告诉他们，悄悄地潜入，不要再做声势，以免惊动了魔界。”
有瑜点点头，将身形消隐在鳍纹剑之中。
“魔兵！”五彩用手晃动铁栅栏，叮咚作响。
“喊什么喊。”有一个魔兵极不耐烦的敲打着铁栅栏，试图让红豆停下来。
见魔兵渐渐走进，五彩一指地上的有瑜，厉声道：“还不快让你们右使过来，她已经没有气了！”
魔兵忙掏出腰间的钥匙，开了隔壁的牢门去探有瑜的气息，发现竟然真的气息全无，慌忙将门带好便跑了出去。
等到有花匆忙而来的时候，有瑜的鲜血已经铺满了她的身下。
“这是怎么回事？！”有花厉声问道身后的魔兵。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好好的她就死了！”魔兵吓得哆嗦。
五彩缓缓张开眼，“她被火魔重伤，不堪悲伤灼伤之痛，自尽了。”
“火魔？”
看有花疑惑的样子，五彩便猜测刚才火魔离开后，根本没有机会跟有花说她们师徒二人欲逃的事情，便心生一计，“那火魔贪恋有瑜的美色，竟是要强占有瑜，有瑜抵死不从，那火魔竟然下了死手，还将她关在我的隔壁。”
“还不打开门让我进去。”
身旁的魔兵哆哆嗦嗦地拿出了钥匙，“是。”
将有瑜反过来，她背上的两道鞭痕更加狰狞，有花眉间皱起，口中喃喃道：“我带回来的都敢碰，火魔真是不想活了！”
五彩只偏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有花，你与她好歹是师姐妹一场，替我找个好地方，将她好生安葬了吧。”
有花点了点头，“找几个魔兵，同你一起将她抬到落木源去，好生埋了。”
落木源是魔界之中最靠近天界的地方，借了天界的灵气十分秀美。魔兵一听是落木源，心中便知此女对右使来说有些分量，哪里敢怠慢，匆匆便退下去办。
见魔兵走了，有花缓缓蹲在有瑜的身边，“师父，你可知她生来就是一副魔魂，或早或晚都是要成魔的，她的骨命就埋在魔界，纵然她现在死了，可是下一世，下下世，她都注定会成魔。”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她前一世与魔尊有过交易，将她永生永世的灵魂献给了魔尊。”有花脸上的哀伤，更将她的美映得凄丽。
“你也是？”看着她不同寻常的脸色，五彩大胆猜测。
片刻，她点了点头，“不管我逃了多远，终有一天还是会回到这里。”突然她唇边勾起了一抹笑，“不过，只要他肯带我走，不管能逃多远逃多久，我都愿意跟着他。”
五彩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过得欣然，五芒山的三千年，她与他们五个朝夕相处。老大有归终是将战龙金神请回了天界，算得上是圆满；小二、小三相恋千年，虽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可最终却是两情相悦，即便相隔妖界魔界，无不心心念念时时刻刻想着对方；小四、小五，两世的情缘，纵然小五以身殉剑，可是五彩却相信，以小四的心性，是绝对不会再放开她，一定会是有情人得了眷属。
“你在笑什么？”有花抬起疑惑的双眼，看着笑得欣慰的五彩。
“我在羡慕你们，天意挡不住真情。”
“你不恨我们吗，我们都是别有用心才接近了你。”这个疑惑有花困惑了许久，今天终于问出了口。
五彩摇了摇头，“你们不能选择的是遇见我的方式，但是在遇见我之后，你们所给我的，才是我最珍惜的。五芒山寂寥三千年，倘若没有你们陪在我的身边，我许是早就已经熬不下去了。哪怕是现在，我也不记恨你，因为你曾经给我的，远远比从我这里拿走的多。”
有花呆愣地看着五彩，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原来这便是情，五彩不愿责怪她，而她听到魔尊并非想要取五彩性命时，心中泛起的安心，都是出自一个情字。相识两千年，这份情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生长，突然到了某一日，某一时，才猛然发觉，原来此情已经浓密成荫。
“师父，你多多保重。”觉得心中沉甸甸的，有花转身欲走，却被五彩出声叫住。
“有花，我还有一事求你。这鳍纹，是有瑜入师门第一日，有归送给她的佩剑，你将这佩剑与她一同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