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_阿斟》第164章

……
三年后……
……
“莫邪大人。”煞城门前的侍卫突然跪下。
“神尊去哪了？”
眼前那个绝艳清冷的女子，微微的侧过脸，问道。
“神尊在里头等着您。”
……她清冷踏着高靴，步步镇定的踏入了煞殿。
不变的还是她那副神色，她像是失去表达的能力，没有一丝隐忍，没有一丝波动……孤傲中带着清冷的色调，孤独。
她身穿一身绿衣，很是轻盈美妙，却总能在她的身边感到肃穆的杀气，清冷的气息，格格不入。
她手执忏情剑，一步步的向前……
我时常在问我自己，自己究竟是谁，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我已经有些麻痹了。我只知道我要杀人，我要执行上面布下的任务，这样日复一日，却不清楚，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
她只告诉我，我是莫邪。
刚踏入煞殿，一阵透骨的冰凉穿透了过来，她停了下来。
看见邪神正微微侧倾，用手稳住额的躺在椅子上。
“莫邪，参见神尊。”
她见到了邪神，半屈膝跪下，低着头，抱拳以示恭敬。
“好久未见，看来是事成归来了。我叫你屠了那整个兮燊阁，完成了？”
无心无月的眼睛似穿透的看着她。
“没有完成。”她镇定自如的回答道。
“没有完成？”
她也丝毫未诧异，只是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我不仅没有完成，我一个人也未杀。莫邪不明白，我为何要不断的杀人，我杀的人都与我毫无瓜葛，杀了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她说完的瞬间，邪神突然穿梭到了她的面前，狠狠的抓住了她的下巴，用着轻藐的眼神瞪着她。
“在我眼中你什么也不是，我要你做这些事情，你有何异议？”
她始终跪在地上，面无神色。
邪神松开了手，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在她身边绕了起来，“不说话是吧？也是，你现在可是莫邪，六界都怕的杀手，可你要记住，你是我一手栽培的。你身上的力量，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赋予的。”
“那又如何。”她毫不畏惧，清晰咬字回答道。
“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她又说道。
“你是莫邪。”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望着她的眼睛，“我真的就只是莫邪这么简单吗？”她望着邪神的眼睛倒似在反问。
“等我们统领了天下，我便会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只怕分了心，乱了局。做好你份内的事，到时候，答案自然会揭晓。”
“……”
她得到模糊的答案，默了一忽儿，便转身离去……
忏情的光冷冷的曳着，带着肃穆之气离去……
……
莫邪带着忏情，一步步踏上了兮燊天门的阶梯，圣洁的阶梯让人不禁生畏。而她带着杀气，一步步击溃这些所谓的圣洁，打破了平静。
就在她踏上兮燊阁的瞬间，便有一群弟子围了上来。
他们看见莫邪的瞬间，先是慌了几分，然后振作起勇气，向前将她围了起来。
莫邪冷冷的望了他们一眼，“都自己了断吧。”她的语气透出绝对的肯定。
“士可杀，不可辱。你最好将我们杀了！”弟子们一气呵成的说道。
“好。”
话语刚落，几声清脆的声响，似乎还未有刀剑抨击的声音，便听见了刀剑落下的声响。
那群围堵而来的弟子便纷纷倒下……血哗哗溅落在了身后那圣洁的阶梯上。
她面无神色的继续前行，还似无人能挡。
就在了走了几步，她突然止步……
这时候，兮燊阁的掌门突然出现，他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弟子在身后，更像是在维护着他们。
“邪形月，你太令我们失望了。”旧林轻摇头，看着她说道。
她心莫名的有些动了，“邪形月？”
好多人在我面前略过的名字，她？究竟是谁？
她难难的抬起头来，面无波动的看着他们。
他的脸色有几分隐忍，好似早已判出了胜负，左右为难的神色。
“就让我们两人生死一战，若我赢了，请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整个兮燊阁。若我输了，便让他们抛下兮燊弟子的身份，放过他们这些无辜的孩子，好吗？”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似个老者耐心的劝告。
她迟疑了一忽儿，内心毫无波动，然后干脆的回答道：“好。”
三言两语便结束了谈话。
中间一条清晰界痕，便成了他们两人清晰的分化线……
“开始吧。”旧林苍老的说道。
莫邪二话不说抬起了手中的忏情剑，指着旧林的眉心，有力却又不失功力。
就在瞬间，旧林也抽出了自己的剑，顺势突袭而上刺去。
而她反身灵巧的避开了，接连不让的刺激而上，环环相扣刺去的剑法，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旧林依靠着老练的技巧，艰难的破开了迎面而来的剑法……却不料在自己的松懈之时，这剑法竟又演变成了另一种形势，直逼而来。
而这演变而来的另一种形势，竟比前一剑摇曳的速度翻了那么一倍，剑法也变得越加诡异……
这时候，旧林似乎也还未反应过来。
突如刺来的一剑，精准的刺入了他的心脏。
这场游戏未超过十秒。
空气瞬间被冻结了，不知是时间过的太慢，还是他倒下的速度过慢了……
他嘴角流出了鲜血，表情有几分坚忍，随后倒下。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犹豫过三秒，这时候，她犹豫了，却又看不出有任何神情变化……他看着他倒下，死不瞑目的模样，好不真实。
“妖女！我们要杀了你！”
他倒下后，他身后的弟子蜂窝状的涌了上来，弟子们大吼道。
她一句话也没说，便清冷转身离去，没有多理会。
“你以为兮燊阁就这么没骨气吗？你要屠我满门，我们既然输了，死也要做兮燊的鬼！”一弟子怒吼道。
随后，她只听见自己身后刷刷，一片剑落地清脆的声响……随后，便再无动静。
她也悄然的止步，略有些迟疑。
她低下头，望向自己的鞋子，血流从自己的身后向前淌淌流过，追在了自己前边……
她没有回头，继续前进……她只记得了自己的承诺，自己的任务。
……
她执行完任务便回到了十里亭，只有这里，好似才能让自己感到归属感。
她的生活就好像机械般的立体，接下来我应该坐下弹琴了……
她走入了十里亭，坐在了桌前，面无神色的抚起了琴。
“为何，今天我的内心出现了那么一丝波动，我以前杀人如麻，为何今天会有些忐忑，难道，我杀了我不该杀的人？可我剑下的人，已经无数，为何，今日让我如此不解。”
于是，她将自己不解的情绪，化在了这琴上……倦倦的，一拨，一拨，一拨。
正在她有些疲惫的时候，在草丛旁突然窜出了一只狐狸，乖乖的坐在自己的身边，很是滋润的听着自己奏的琴音。
她已经在这陪了我好几载了，我好像与她认识？她也是我唯一的聆听者，也是愿意安静的停下，静下心，不畏惧我的聆听者。
我们看似毫无交流，却感觉她早已陪伴了我几个轮回。
于是，我也愿意在她身边，在这寒寒的冬日里奏起这么一曲埋在我记忆的调子，送给她。
“小狐狸，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欲言又止，安静了下来。问她，她又怎会懂呢？
于是，她又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继续弹起了琴。
这个问题好似我永远都摸不透。
……
“三年之期到了，琴潇也应该出关了。”苏莽淡漠的站在窗前，说道。
“那又如何，如今的局势早已不是从前，他也不清楚，他闭关修炼神功的这些年，楚云早成了什么模样。如今楚云人心早已溃散了大半，神尊也早已成了六界主宰，他想要与神尊对抗，只能是自讨苦吃。”
铋天婧就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他真以为他练成了绝世武功，真的就能对付远在六界之外的人，只会时间久了，空旷了人心。”
“是啊，这些年来，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都第三年了。”
“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在神尊的身边受尽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