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星高照》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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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锅银耳汤,碧玺去把它端出来,给张捕头和众捕爷们解解渴!”
碧玺听后拔腿便去。张德水听毕,顿时咧嘴冲小喜一笑:“宁姑娘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小喜笑了笑,扬起绢子扇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不嫌喊得嗓子疼,我还嫌耳朵疼呢!”说完一撂帘子,便是转回了屋里。
张德水平日在城里四处耀武扬威,偏偏这回梁宝川吩咐过须得好生办差,不得有半点唐突,受了小喜这一软钉子,却也只得生生咽进肚子里。
院子里好容易清静下来,隔了片刻,小喜隔着镂花窗子往院里望了望,正见张德水放了碗,举步往铺子里来。眉头一皱,回到珠帘后坐下,他却已撩着后门帘子进来了。
“宁姑娘这铺子当真布置得趣致。”
一进来张德水便是赔笑这么一说,想是套交情来了。小喜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便也笑着让坐,“张捕头过奖了,咱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比不得别人做大买卖,不过是图赚几个钱糊口罢了。可不敢当这个‘趣致’二字。”说着从几上瓷盘里翻过一只小青花盅,与他斟了杯春毛尖儿。又道:“张捕头可曾查出点什么?”
张德水见提此事,便正色将茶盅接过,岸然道:“这是伙技艺十分高超的贼人,行动时狡猾非常,几乎不曾留下丁点痕迹。必是见姑娘二人居此,早已留意了此间,所幸是御绸庄霍总管半夜经过,将这伙贼人击退,否则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小喜暗地里不免一笑。原来骆明轩想的是这个辙,把自己择出来,把霍亭推进来当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这样他派人埋伏在此的事情也就根本不存在了。
倒是想得周到。
“……虽然狡猾,但还是让本捕找到了一点可疑之处!”张德水这时露出得意一笑,显然当真是在认真办案,而非走这一遭只为昨夜之事正名。小喜也不点破,顺着他道:“哦?不知张捕头发现的可疑之处是什么?”
张德水却一脸正色:“这个需得往上奏报,不能随便宣之于人。”
小喜闻言冷笑,扇风的绢子扬得更没劲儿了。
张德水扫视了一眼这铺子,说道:“姑娘这店是自己的,倒还划算。龙王大街这带向来是旺地,铺租很不便宜,像这么大间的地儿一日若没有个一二两银子的进帐,铺租都成问题。是了,还有税赋——今儿早上从梁大人那出来的时候,便见税库司的人前去递交本季商铺印信通鉴的文书,这可是除了商税之外又一道关税。钱虽不多,却也是项支出……”
“印信通鉴?”小喜听到关键处,却是扭过了头来。
……
点灯时分骆明轩回到湘园,先接过翠微递来的温茶喝完整杯才于榻上落坐。
接连在绸庄里住了两夜,昨夜折腾了半宿,天亮后到了府衙,回来又紧接着把赵福安的事另外作了安排,这一夜一日下来,到这会儿才有了回窝的空当。
昨夜谢家派来的刺客失手,暂时应是无暇应对绸庄,这倒也给了他点喘气的时间。只是他谢君尧绝不会就此罢休,这次己方的暂时得利只会引来他更强烈的报复,他若是不尽快将此事解决,绸庄的正常运作都将会被打乱。
悠悠吐了口气的工夫,霍亭已随后进来。
“梁大人方才派人来过,说是张德水已经于上晌带人去过宁家院子,当时宁家隔壁的孙家人也在,——哦,也就是采办马队里孙柱儿的家人。这会儿估计左邻右舍都已知道宁家昨夜乃是来了窃贼,也已经知道屋里还有个会武功的亲戚。”
说完之后他朝骆明轩看了眼。骆明轩却没什么表示,仍低头喝他的茶。霍亭站了片刻,忽又道:“是了,张德水还说,在宁家院子前院发现了件东西,他已经让人带过来。”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物,递给骆明轩。
他接过,却是个半月形玉佩,上面还沾着些泥土,质地是羊脂玉的,并不普通。
他微皱眉看了两眼,便塞进怀里,也不多作表示。隔了许久,霍亭都几乎要悄声退下之时,他却又开口了,“你手里那是什么?”
霍亭低头望了眼,说道:“是准备拿去府衙办本季商铺印信通鉴的文书。”东元国有条律,凡行商经营者须有印信,凡行商印信每季度须得上税库司盖戳受审,以便维护税课正常秩序。
骆明轩听毕点了点头,却依然没说什么。
霍亭见无事,便弯了下腰准备告退。
才走到门口,忽听后方道:“去府衙的时候顺便跟梁宝川说声,让他给宁小喜重办张印信。”
霍亭却是顿了一顿。回头看来,榻上那人却又一本正经看起了帐册……
骆明轩直到门外再无声音时才把帐册啪地合了,身子往后一仰,却是不着痕迹叹了口气。
他跟宁小喜之间怕是永没有缓和的机会了,这个女人是绝不可能跟他低头的,也罢,总算是相识一场,把印信还了给她,就算两不相欠了。谢君尧不是个善类,他与他的斗争还长久得很,把她扯进这浑水里对她并不公平,以后他跟她便井水不犯河水,只当是陌生人便是。她爱在随州呆着,便就由她去好了,也许他的少出现,对她而言就是福音。
而且她不是也说,不需要他管她吗?
……
是夜泷阳谢家临湖抱厦之中,宽大丝袍于身的男子正对月而坐,忽地自甬道掠来几道黑影。
当看清来人,他原本冷冽的面色立时又冷了三分怎么只你们三人?”
黑影中其中一人伏地:“回主子的话,辛乙已遭暗算,钱武被骆明轩当场击毙,头儿吕松,吕松不知去向!”
男子闻言不动,但手上被其捏碎的瓷杯却使得这一小片空气立即沉抑起来。
“要你们办的事呢?”
那黑影踟蹰了半刻,才低头道:“骆明轩早派人埋伏在宁家院子内,小的们去到时已被盯住,将得手时骆明轩与霍亭赶到,便,便没办成……”
“一群饭桶!”
木几上的杯盘顿时随着这声怒吼跳到了空中,紧接着又跌落地上变成粉碎。男子背手立于阶上,暗夜无风,那一身丝袍却似是被满腔的怒意撩起而不时飘动。
“速去寻找吕松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三人听见这话似是捡回了半条命,连回答的语气里都透着股幸存的感觉。只是就在转身的这一刻,背后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却又道:“你刚才说,霍亭也赶了来?”
先前回答的那黑衣人微顿了顿:“回主子的话,正是!”
台阶上背手而立的他静默半刻,蓦地于宫灯之下露出丝令人发颤的冷笑:“霍亭,这个野咋种!”
066奉旨归府
“爷,魏国柱来了。”
骆明轩刚用过午饭,霍亭便引了一人进来。他没好气地瞟了那低垂着头的人一眼,道:“你不好好在屋里反省,来这里做什么?”
魏国柱局促地看了眼霍亭,得到他眼神示意,才壮胆道:“这次小的没办好差事,反而惊动主子爷亲自出面,小的在屋里反省了一日一夜,深知罪过甚大。今儿上晌却忽想起一事,心觉可大可小,故特来禀告主子。”
骆明轩望着他不言语。魏国柱吃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迟疑了半刻,便续道:“主子不说话,那小的便往下说了。便是那夜在宁姑娘院里,小的明明在暗中瞧见来袭的人共有六个,在后院里被小的击毙一个,后又被主子您击毙一个,后逃走三个,应当还有一人才是。而这人应正是他们的头领。小的想起这人走之前神色很是奇怪,更是盯着主子您看了好半晌,小的当时无暇顾及,便就没注意他。哪料他却不声不响翻墙走了,连剩下的他那三个同伙都不再理会。后来小的带领兄弟们左右搜寻都不见此人踪影,于是想,这里头怕是会有什么蹊跷。”
霍亭脸色平静,想是早听他交代过一遍。骆明轩微顿了顿,却是将手里茶盅放了,将魏国柱上下打量了几眼。魏国柱被他盯得更是连两只手都没地方放,不自觉扯了扯衣襟,又松了松领口。骆明轩道:“除了这个,你还反省出什么了?”
他闻言怔住,讷讷往霍亭处望去,霍亭神情一贯怡然,看不出有什么暗示。他便嗫嚅着道:“小的,小的办事不力,有负主子厚望,但请主子看小的往后的表现。”
骆明轩微哼了声,“回去继续反省。”
这便算是将他打发了。
魏国柱走后,霍亭道:“他所说这事,倒的确可大可小。”
骆明轩皱眉片刻,道:“你是说,那刺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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