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星高照》第80章


“啊!——”
与霍亭齐走进铺子来的碧玺两肩忽地一陡,捂嘴尖叫起来。
男人瞪了她一眼,继续手指着骆明轩,咬牙切齿道:“你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争吵中的两人是压根没想到会有程咬金跑出来,不光小喜愣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骆明轩也是半天说不出话。要知道刚才那番话落在别人耳里是多么惊世骇俗,这人居然唤起了小喜的小名儿,而且仔细看起来有点眼熟,指不定是她什么亲戚……
——糟了!
脑海里忽地滑过个人的影子,一向泰然的他这刹那也不由地心跳了跳!
——是他!
“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男人把行李扑通扒落在地下,冲到屋中央二人跟前,看了小喜一眼,之后便要吃人似的往骆明轩脸上望去。骆明轩抿紧双唇,不由自主偏了偏脸,纵是平日有再敏捷的思维,面对这个人,他却半点也使不上劲来!
“爹!”
完全石化的小喜蓦然回神,赶紧上前拉扯。谁能料到宁大富会赶在这当口出现,万一骆明轩真被逼得把事情说出来,那倒霉的肯定是她!“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你的跟班呢?怎么你自己拿起行李来了?……真是的。娘真该好好管教管教那帮家伙了。”说着便使眼色给碧玺。
碧玺急忙过来把行李接过,对宁大富道:“老爷,您先进屋洗洗歇会儿吧。”
宁大富却摇头,看着小喜:“你别跟爹打马虎眼儿,刚才的话我都听清楚了。这小子说你是他的人了是吧?什么时候的事?他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住哪里?家里做什么营生的?长辈安在?兄弟几个?准备什么时候娶你?”
他说话声音一向不小,哪怕这会儿也没有个刻意遮掩的意思。听见有八卦可探,而且著名的骆爷还在场,这会儿门外路过的人们便就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两眼放光往里打量起来。那些稍微对小喜铺子熟些的早听说过骆明轩与此处瓜葛不浅,更是离得不近不远的站着看起了热闹。
宁大富找了靠墙一张竹椅坐了,仰着身子等待回话。倚在内门处的霍亭已是禁不住朝骆明轩望来。骆明轩却是望着小喜——回答这些问题很容易,关键是她让不让他回答——看宁大富这架势,他今儿要是把家门摆出来,不答应给小喜个交代是难以罢休的了。而以小喜这会儿的心思,她会容许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吗?
果然,小喜这边厢已经抱起了手臂:“我说宁大员外,你这大老远的过来也嫌不累?正好,我这里正要上城西进批货,要不你就替我跑这一趟吧!货也不多,就三只小狗四只小猫,你雇辆车去就行。”
宁大富一拍脑门:“女儿,爹这可是在帮你!难不成你就这么不明不白跟了他?”
此时门外人们的倒抽气声已经清晰可闻——早听说日前骆明轩公然与齐府悔婚是因为有了外室,这会儿却又在此被人家姑娘的父亲逼婚,他们心中这位洁身自好的爷到底是有多虚伪啊!
小喜扫了人群一眼,心中不由焦躁,她便是再不在乎世人目光,也受不了这样被当成笑话看。
“谁说我要跟他?”她跳起来嚷嚷。举目往门口一扫,说着跑出去将站在右首的一名缁衣男子不由分说拖进来:“难道天底下没男人了吗?我非得嫁给他不可?笑话!我看这个人就不错。——嗯,你叫什么名字?”
莫明被卷进来的这人愣了愣,扫了眼屋里,倒是也没现慌色,只顿了下便道:“在下姓俞。小名无忧。”
小喜略微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跟骆明轩一般高大,眉眼却比骆明轩要凌厉得多,不过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输于他。尤其那对凤眼,实在生得不错。听罢她嗯了声,仍没放手,转头便与宁大富道:“这个俞无忧高大威猛气宇轩昂,尤其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公子哥儿,若是招为你女婿,既能帮着干活又能看家,比他好了百倍不止!我干嘛非嫁他?”
她这番话出来,首先是俞无忧眯了眯凤眼,而后是他身后的青衣男子倏地变了脸色。
骆明轩自打她拽了个路人进来表明态度已是抿紧了双唇,这时看向俞无忧,眉头也不免皱起来。
霍亭自是不忍见他主子难堪,这时走过来,微笑与宁大富一揖首:“在下霍亭,请宁老爷安。今日之事委实是个误会,宁姑娘终归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当着众人议论婚嫁之事多少有些不妥。我家主子断非那始乱终弃之人,如果宁姑娘向您坦承事实之后,您还要执意讨说法,我以人头担保我家主子决不会推托。依我看此事就此作罢,也免得宁姑娘为难。”
宁大富早被小喜此举堵得胡子直翘,眼看着门外人越来越多,正愁没人给个台阶,这时便忙地点头:“此言甚是!你留个名号,回去我再去寻你们议论此事。”
霍亭正要再说,骆明轩却是扬唇颌首:“在下骆明轩,本府是城东骆府。现暂居于戚家庄。宁老爷何时有闲,在下吩咐人前来接您便可。”
080酒逢知己
“城东骆府?……”宁大富凝眉,“你难道就是当年那个骆明轩?”
“正是!”骆明轩点头:“宁大叔好记性。”
说罢,已是再冲他微笑了笑,揖首离去。
宁大富张大嘴盯着他背影看了好半天还没回神。
小喜上前拍他肩膀:“口水擦擦!”
俞无忧也一并收回目光,深深看了眼她。宁大富便清着嗓子唤小喜:“丫头尽胡闹,把人家俞公子也扯进来。——啊,真是对不住。”
俞无忧摇了摇手里折扇,一派云淡风轻:“似宁姑娘这般不拘小节,倒是少见。”
宁大富尴尬赔笑:“哪里话?都被我宠坏了。让公子见笑。”说完,见他又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只好道:“如此暑天,出门不易,若不嫌屋寒舍陋,不如进内饮杯粗茶解解渴。”
俞无忧倒好说话,摇摇扇子便点了头:“恭敬不如从命。”
院里头早已经收到老爷来了的消息,杜嫂带着瑾儿在二进门处等着叩见,宁小喜伴着宁大富和俞无忧进来,与彼此介绍了下,便让杜嫂下去准备茶点。见着瑾儿宁大富很是欢喜,倒是赏了一大捧金银锞子,令得杜嫂千恩万谢下去,卯足劲儿去了厨下忙碌。
而小喜惦记着宁安,走时唤碧玺端茶倒水,在厅前等候遣。等宁大富回房粗粗洗漱完毕出来,俞无忧已是在小厅里揭起了茶碗盖。
“这是御品毛尖儿,平日里我们小喜爱吃这个。就不知中不中公子的意?”一身清爽的宁大富在主位上坐下,眉眼里尽是笑。常年做买卖的人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这个姓俞的衣着虽然低调,但那质地绝对不是一般丝绸,滚边的丝线一看就知道得上百两银子一扎。腰间也只挂着一块羊脂玉,但是那雕工绝对与御品有得一比,——凭这些,这个俞无忧的身份又能低到哪里去?
“我平日只喝清水,于茶无甚讲究。”俞无忧不紧不慢这般说。
宁大富面上一怔,倒是碰了个软钉子。但来者是客,又是小喜把他给无辜卷进来的,无论如何不能怠慢。忙的唤碧玺又斟了壶开水,另拿小碟子装了甘草、菊花、冰糖等物,由他的喜好爱放不放。
“俞公子是本城人氏还是途经此处?我家小喜儿没规没矩,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勿要见怪。回头等她过来,我让她亲自向您赔罪。”
“赔罪倒不必。”俞无忧拈了两朵杭菊丢进开水里,盖上盖,目光转向门外,语调依然闲散,抬手时却是端起先前的毛尖啜了一小口。茶水进喉,他微蹙了下眉,低头看了眼,又啜了一口,这回却渐渐把眉头展了。把茶碗盖了,他忽而自语般道:“她爱这味道……”一面放了茶,才又略转向宁大富:“令嫒与骆明轩私订了终身?”
宁大富微怔,而后急急摆手:“不不,没有的事!我家小喜儿虽然顽皮些,可决不是那种瞎胡闹的人,方才不过是场误会罢了。不过姓骆的那小子打小就不是什么好鸟,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副专爱占人便宜的模样,说不定是真看上了我家小喜儿。”
虽然不知道这个姓俞的为什么可以这么直呼这天下第一皇商的名讳,但涉及到小喜名誉的事情还是得解释清楚。刚才一进门听到那话也是太急了,这才嚷得人尽皆知,哪知道碰上的主儿还不太好对付,这会子他正后悔着哩。
俞无忧停下摇扇子的手,“宁老爷与骆家是故交?”
“故交算不上。只是认得罢了。”宁大富说。
俞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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