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父亲的笔记》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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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僵尸脸。
伽陵静静站在那里。张仪也没有我意料中的高声惊叫很害怕的样子。
天地也一瞬间安静下来了,只剩天上的云在不断的游走,时不时投下一片阴影。
张仪咬着牙,梗着脖子,而伽陵的眼睛,蓝灰色的像一湖绝望的湖水。他们两个人明明只差了几步,却隔着很遥远的距离。
张仪慢慢地朝伽陵走去,走的很小心翼翼。最后终于走到了伽陵的身边,突然扬起手就给了伽陵一巴掌,“啪”的一声,不轻不重。
但是她这一巴掌把我们都打愣了。顿了一下,伽陵才反应过来张仪在打他,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感觉,感觉不到痛,只是没想明白张仪居然突然给了他一巴掌。
张仪的目光依然注视着伽陵的烂脸,她哑着嗓子说:“我们从来不是同伴,只不过因为相同的目的同行一段时间。目的结束以后,我们就各自陌路,彼此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没有资格有朋友,因为你是一个怪物!”
不要说伽陵了,我听了这段话心都沉了下去,一直沉下去,呼吸都变得困难。这是伽陵一直在想的事情,他怕张仪这样说。这话真的从张仪嘴里说出来格外伤人。
“傻子,难受吗?”张仪突然含泪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我刚才只不过是把你心里一直想的复述出来。你觉得,你的这种想法就能代表了我的看法吗?这样的话你听了难受嘛?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们知道了你这样想我们也会很难受。”
伽陵难受的无法动弹,他没有心了,看他的表情却学会了心痛。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心痛的感觉,死了以后反而有了。
作品相关 第六百七十七章 真相在过去
张仪又伸手在伽陵的烂脸上拍了拍,“知道你的不同,从来不会用别人的标准来衡量你啊。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伽陵能有眼泪的话,大概会哭。可是,僵尸没有眼泪,我看见他蓝灰色的眼睛里流下了脓血水。
我也眼睛含着泪水笑起来:“放下吧,关于你已经死了的这件事情,只有你一个人放不下呢。我们其实都已经放下了。”
伽陵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哼唧”。
认识伽陵这么久,大概就他就死了以后还会变得这么娘。
回头一想,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我认识几个死了以后还能活的。
笑了两声,我笑不出来了。还能活着几天呢,这么没心没肺的笑?
解决了张仪的疑惑后,第二天,我们就上路了。
此处离古三危山已经不远,看着蹒跚走在我后面的伽陵,我觉得这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和一个死人同行。裹着伽陵身体的黑布有些黏腻,似乎是渗出了脓水,但似乎又不是。我最担心的就是他肉身恶化。
为了防止意外,我们现在昼伏夜出,尽量减少太阳对伽陵的伤害。
一路走来,最惊人的要数张仪的成长。她不再惧怕死尸,也逐渐明白死亡并不等于归零。
我们不断的赶路,三天就翻过了一座海拔并不高的山峰。最后在一片山谷间的洼地上,我们停下来休息。
此刻月明星稀,天空像一匹博大的天鹅绒,看起来十分柔软。昼伏夜出的我和张仪都疲惫不堪。周围静谧无声,正是休息的好时候,银亮的月光照在山谷的树冠上,山谷中的视野非常好,很安全。
我和张仪坐在树根上,而伽陵没有靠近我们,只在下风口的土丘上坐着。他的脸埋在阴影里,他不说话,我们也不想说话。
最后,张仪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如果你没有死,你和我,和我们相处久了,会不会生出一点点感情来。”
“不会。”风带来伽陵冷冷的回答。
尽管伽陵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但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当你以为自己和他的感情变好了,后来会发现其实压根没有。或者,口是心非的人永远比诚实的人要多。
我们全都无语。这一夜很默默,不需要睡觉的伽陵在守夜。
我起先并没有睡觉,而是观察伽陵在干什么。他好像在操练自己的法术,但他的法术已经失效。
伽陵用草里的昆虫练习,试试看这些普通的虫子是否还能听从他的召唤。可是他失败了,虫子们对待他不像是曾经对待大法师那样顺从,也不像对待一具尸首那样想要分食,而是彻彻底底的无视,就好像他只是地上的一块石头或者一撮不起眼的泥土。
一个人,由原来被人恐惧到现在被万物忽视。
我看到这一幕没有声张,假装自己已经睡着。听到伽陵似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畏首畏尾地拨弄了一下篝火。
拨弄完篝火,伽陵又去翻包,我以为他又要拿古怪的白膏,没想到是去翻张仪的包。只见他从里面摸出一面小镜子,然后打开了自己的缠头裹布。
虽然身体没有很明显的腐败,但是身上的水分已经被抽干,他更像是一具干尸。脸上的血痂变成红黑色,唯一完好的眼睛也干缩在眼眶里。伽陵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便再没有信心看第二眼。
他悄无声息地又给自己缠上黑布,在皮肉干缩的厉害的地方多放上些纱布做面颊的支撑,更仔细的打理起那些纱布和黑布。
刚才他回答张仪,活着不会生出感情来的话,果然是骗人的。伽陵变了,以前他活着的时候根本不在意皮相,即便周身腐烂发臭,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恶心,他也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外表看上去如何。
可伽陵现在在意了。他变了。
张仪正蜷缩在树根下睡觉,睡得很熟,一点都不知道别人心里在翻江倒海。在榕树庞大纠结的树根下,她如同一只肮脏的布娃娃,不知她的梦里有什么,她一直皱着眉头。
凌晨时分,我们都醒来,转移阵地去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到晚上再动身。第二天的午夜时分,我们终于走到了伽陵所说的古三危山地界。
让人极度失望的是,那里真的只是山而已,没有什么寨门,没有苗人聚集的痕迹。完全没有村落和人迹存在的地方。三危山的地界下有一段流水,也不知这流水形成的湖泊叫什么。
到了伽陵所说的三危山地界,我只感觉一句成语:沧海桑田。
世事变化无常,更别说,人心易变,即便是山川河流也易变。听伽陵讲述,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周遭的人还穿着长袍马褂。按照这种装束,粗粗算来怎么也得一百多年了吧。这个地方原本就比较容易地震,百年间也地震多很多次,原本的河流可能因为地震变成山脉,而原本的群山也会变成堰塞湖。
四十年前伽陵也曾来过,但是那段记忆比百年前更为模糊。
伽陵说起一百年前,我心中总觉得有一件隐隐的未了事项。
回忆了很久,我想起齐雨箬走失和老周疯癫的真正原因,因为接触了三和村的女尸——那对非常苦命的姐妹女尸。墓地上埋着尸体的古怪墓室,和带着咒蛇、诅咒的庄稼地。
我记得,我和齐雨箬开棺的时候,在棺材的盖板上那个珍儿的妹妹用手指甲刻下了自己的经历:姐姐被害,自己又被人骗进去的遭遇,里面提到过一个西康来的青年巫师。
西康,藏地之康地。
我又回忆起柳昭和我说过,发现伽陵的地方就是在藏地的雪山上。如果伽陵因为渡魂而失忆,那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记忆就是他的家乡,他在浑浑噩噩间一定想要回的也就是自己的家乡。秦承志救下伽陵的时候,他嘴里念着自己一岁如何、两岁如何等等。
作品相关 第六百七十八章 报应不爽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伽陵,难道说当年害了珍儿妹妹的那个西康来的巫师,居然会是我眼前的伽陵?
我回忆起齐雨箬和我说的,这个阵法是一个转移的阵法,可以转移诅咒。对于符咒,齐雨箬是外门汉,能转移诅咒会不会能转移灵魂?伽陵给自己渡魂的时候,是不是先要拿别的活人去做实验?珍儿的妹妹会不会就是伽陵的牺牲品。
我把自己能回忆起的东西都告诉了伽陵。伽陵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在渡魂应用到自己的身上以前,他确实找过一对姐妹来实验,当时,哄骗那个珍儿的妹妹就是为了能减少渡魂时对此的抵抗。没有什么能复活死去的人,伽陵所做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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