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一花(月黑)》第67章


围局即解。
沈青愁落地之时,正值这边马车炸裂之时,沈青愁被声响惊动,不禁看了一眼,便见碎末被李郁风周围的无形之墙挡住。
沈青愁微微一笑,低吟一声,一洒手,飞出仅剩的三片叶子,从三路攻向李郁风。
李郁风被他惊动,依旧是用手中几近透明的短剑对着三片叶子挥出一道剑,剑气所过之处,三片叶子凝成冰片,顿时碎裂。
这时候在看,他手中那把短剑似乎变厚实了许多,不错,方才单薄得好像纸片儿一般,已经不那么薄了,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这把短剑正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凝成一层一层的冰柱,成为一柄冰剑。
这把剑如果说一开始只有剑骨,那么如今,它已经变长变厚,凝成了一把七尺冰剑!
凝气成冰!这一招,沈青愁只见裘明华使过,这形成的冰剑剑气带有寒毒,狠毒无比。
短短弹指之间,你来我往,生死已有三个回合。
李郁风这一次与西夷签订盟约,本就是秘密行事,此行所带的人并不多,再者,以他的武功,也没有必要用到太多人,因而经沈、花二一搅,竟是伤亡惨重。
在场这些还活着的人以李郁风、花鸢、沈青愁为为圆心形成包围,既不敢靠近,因为显然他们都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又不敢太远,怕相爷怪罪,于是形成了僵持,而李郁风,本也没指望得上他们。
“相爷,我们终于见面了。”沈青愁来到花鸢身边,与之并肩,对李郁风道。
沈青愁忘不了上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情形,那一次,他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一片衣角,只看到了他的座驾。然后,在京城大街上,和许多平民百姓一起,对他行叩拜之礼。
他是堂堂丞相,只手遮天,而他只是江湖草莽,要用膝盖向他下跪的草民。他动一动手指,就轻而易举的颠覆了他的命运,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沈青愁如何不恨这个人?
可是就算到了今时今日,李郁风眼里依旧没有他,李郁风看着花鸢,沉吟道:“你,要杀我?”
你,要杀我?
四个字,却让花鸢不知为何悲从中来。
她可以不认他,但他毕竟是……而这四个字却是他这辈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曾经想过,如果她有机会,要如何痛定思痛或者慷慨激昂的当着李郁风的面,痛诉他的所作所为,然而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觉得说什么都是不必要的了。
“是。”花鸢缓缓道。
“你可想清楚了?”李郁风温和的看着她,那神情看上去有些难过,仿佛刚刚想要置花鸢死地的人不是他一样:“你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的仇人。”
李郁风怔了怔,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了来,只是苦苦一笑,摇了摇头。
他们说话之间,沈青愁不断的在李郁风和花鸢只见看来看去,他发现,这两个人的相貌的确十分相似,便说不是父女,也不可能了。
只是花鸢的性格半丝也不像他,大约更像她的母亲罢。
李郁风的难过,并不是装出来的,他时日不多,李家将亡于他这一代,而他唯一的血脉,却是这样恨着他。
“孩子。”李郁风对花鸢道:“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你一定无法原谅,但我也已命不久矣,如今我已握得半壁江山,可是这些对我已一无用处,若是你肯,待我完成剩下的事,我可倾其所有给你,你又是否愿意?”
“你可以得到我的一切,你甚至不用认我,可好?”李郁风又小心翼翼的问。
李郁风似乎还是在意花鸢这个女儿的,但沈青愁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挡在了花鸢面前。
“花鸢是跟我截然不同的人。”沈青愁讽刺的一笑,道:“你可以诱惑我,却无法诱惑她,她是我见过心肠最狠的女人,你觉得她会忘记你刚刚想要杀死她的事吗?”
沈青愁这样说,一半是借题发挥,埋怨花鸢对他狠心,一半也是因为了然李郁风的目的。
十年前李郁风和柳飞红联手才能杀死血屠沈陌,就算这十年他武功如何精进,两个“血屠”他也敌不过,他想要拉拢花鸢,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花鸢刚刚的确生出点点情绪,却不是因为对李郁风产生了感情,而是悲 
46、第四十六章 。。。 
怜自己。
毁了她一生的人,是她从血缘上讲的父亲,甚至她的出生,也是他给她母亲造成的耻辱。她是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生的人。
沈青愁的提醒,让花鸢从自怨自怜中清醒过来。
“我不懂什么国家大义,但是我看见一个国家正在支离破碎;我不关心别人的生活,但是我看到哀鸿遍野,人们都在痛苦中挣扎;而我形单影只,因为我真正关心的那些人全都被你害死了,你可以夺得天下,可这对我又有何用?”
花鸢冷笑着,道:“我只愿第一,我娘健在;第二,我爹不枉死;第三,莫九活着;第四,曾经收留过我的谢家村仍是太平安康,第五、我和老鬼不曾互相伤害,不曾遍体鳞伤,第六,天下还是一个太平的天下……只要你什么都不做,这些都会有,可偏偏是你,毁了所以我在乎的东西,现在倾你所有,你说,对我又有什么用!”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你一定要毁掉这一切,你是一个疯子吗!“
面对花鸢的质问,李郁风明白,她从来也不会是他的女儿了。
在她的心里,她的父亲是花洗心。
这样,也很好……因为,不会再有人背负他背负的一切了。
“……也罢,我不是你的父亲,你也不是我的女儿。”李郁风抬起了他的冰剑。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如果今天死在这里吗,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大漠的风沙,仿佛从来没有停止过,究竟埋没了多少尸骨?
一个人生前的信仰,又是否在死后能够长存?
这些都是没有答案的,在这一场人世间最巅峰的厮杀中,没有一个人是赢家,然而这却是一场无法避免的结局。
大帐内,秦子澈拥抱着一个紫袍青年,他手里的匕首深深埋进了那人的心口。
昭南世子秦子昂,甚至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断了气,这是他二弟的慈悲,他不想让他太痛苦。
秦子昂倒在秦子澈的怀里,秦子澈轻轻的放下他,然后抬眼扫了一眼旁边的人。
那个人已经吓得跌倒在地了。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秦子澈道。
那个人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翻起身就往外跑。
可惜,他的武功没有秦子澈高,他还没有挨到门口,他的背后就被劈开了。
秦子澈的宝剑在滴血,一招毙命。
“没有人想问为什么吗?”秦子澈遗憾的自语道。
没有人会问,因为在场会问的人已经全死了。
秦子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进来带进来的这个人,是潜伏在军营里的奸细,而证据也是他一早交给他的大哥秦子昂的。
事情的经过是,他把奸细带进来,因为秦子昂准备亲自诱供,而此人十分狡诈,趁机刺杀了他的大哥,他所做的,只是手刃仇人罢了。
秦子澈想了想,这个说辞还有破绽吗?
他想着,走到秦子昂的身边,抽出匕首,在自己肩膀上狠狠划了一刀,立即鲜血淋漓,而后他又将匕首塞在了那名奸细的手中。
没有了,秦子澈确定没有破绽了,最后回望了他大哥是尸体一眼,喃喃道:“我只是……付出的已经太多了而已。”
既然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不能去争取?
秦子昂一直挡在他的前面,不管他做了什么,最后依然是成就他的功绩,只是因为,他的母族更加高贵。
但这叫他怎么甘心,怎么能甘心?
秦子澈收回目光,冲出了营帐,外面便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声音——
“世子遇刺了——”
“有奸细——”
“快来人,快救救他……救救我大哥吧……”
被惊动的人们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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