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克拉拉》第17章


“像纳塔纳埃尼这种认真又胆小的男人,无法承受死亡的恐惧,一定会崩溃。我最喜欢观赏人心崩溃的过程。”
“洛达尔似乎也在场。”
“我让那家伙扮演克拉拉的哥哥。宝贝妹妹被纳塔纳埃尼伤透心的可怜老哥。顺便一提,在纳塔纳埃尼脑里植入自己是克拉拉男友记忆的不是我,是多塞麦耶。”
“这件事导致他们互相憎恨,备受煎熬。”
“原本是一场好戏,都怪纳塔纳埃尼没胆,好端端的赌注都被搞砸了。”
“纳塔纳埃尼的死,您不该负责吗?”
“哪有这种事,那家伙是自杀。我没将纳塔纳埃尼调整成会自杀的状态。”
“您要是有心,是否就能调整成那样?”
“不,我顶多替他移植妄想。如果纳塔纳埃尼心中有绝不自杀的强烈意志,我不可能推翻。”
“换句话说,您主张纳塔纳埃尼会自杀,该由他自己负责。”
“这还用提,如果由别人执行就不叫自杀,而是他杀。”
斯居戴里悲伤地摇头。“很遗憾,我们难以向科普路斯先生追究纳塔纳埃尼死亡的责任。如果要追究他的责任,我们得追究所有害自杀者心情低落的人的责任。”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不向无辜的人问罪,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我感到很遗憾。”斯居戴里说。“那么,今天我们先告退了。”
两人离开科普路斯的住处。
“斯居戴里女士,科普路斯不是犯人吗?”比尔问。
“睡魔不是犯人,但他的嫌疑仍未澄清。”斯居戴里应道。
“果然还是该报警。”井森不争气地说。“这么一来,就能运用监视录影机的影像。”
“你要鬼打墙几次?一旦报警,头一个遭到怀疑的就是你。”礼都皱起眉。“别说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只要没有尸体,就无法立案吧。”
“万一找到尸体,你要怎么办?你想过解套的方式吗?”
“看到克拉拉掉进洞里,想去救她时被人从后方打昏,这样解释如何?”
“你身上哪里有挨打的痕迹?”
“新藤小姐,你能拿那边掉落的树枝,轻轻打我的头吗?”
“轻轻打根本没用。没有足以令人昏厥的伤势,一定会穿帮。警方包准怀疑你。”
“那你大力一点。”
“不怀着杀意,用球棒之类的武器敲下去就没效。要头骨出现裂痕,或者,至少该出血,别人才会相信。”
“那我搞不好会真的送命。”
“是啊。犯人用足以让你昏厥的力道殴打,可解释为他对你抱持杀意。”
“也是。”
“既然如此,犯人为什么没给你致命一击?”
“这就要问犯人了……”
“你想靠这种说词开脱吗?凶手精心布置陷阱杀害克拉拉,处理你却这么草率,不太自然吧。”
“所以,我的目击可能出乎犯人意料之外。”
“克拉拉是掉进坑洞里死掉,你才没目击犯人。犯人不需要大费周章将你灭口。”
“犯人心急了。”
“瞎掰这些歪理也没意义。警方发现不对劲时,你就会成为嫌犯。”
“那也无所谓。”
“说什么傻话?要是你被警察拘捕,谁来调查?”
“警察啊。”
“警察根本不了解这些复杂的内情。”
“我会一五一十供出,希望你和多塞麦耶教授也能作证。”
“打死我都不会替你作证。多塞麦耶大概也一样,不想扯上麻烦。即使你吐出霍夫曼宇宙的事,对方只会觉得是你的妄想。”
“那我会怎样?”
“你是杀害克拉拉凶手的嫌疑会加重,不过,你无罪的可能性也会变高。”
“无罪的原因,是我心智丧失吗?”
“没错。”
“不依靠警方,我们也束手无策了吧?”
“哪有这回事?现在就放弃脚踏实地寻找目击者还嫌太早。”
“但我没任何线索。”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住在这附近?”
“认识的人……啊!”
“怎么?”
“我有认识的人,他叫诸星隼人。”
“我知道,他是克拉拉担任家教那一户的人吧。”
“对,他是克拉拉学生的姊夫。”
“我才不管他们正确的关系。不过,我们没办法向这个人问话。”
“你怎能这么肯定?”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等一下,记得报纸上有刊登。”礼都从包包取出报纸,“看这篇报导。”
“咦,一O二四航班的空难报导吗?”井森瞪大双眼。
“前几天,有一架客机坠落。”
“我知道。一架客机撞上球状闪电或陨石之类,机翼被打飞坠落。”
“诸星隼人搭上那班飞机。”
“怎么可能!”井森目瞪口呆。
“就是有可能。这场空难很惨,没有任何生还者。”
“这我也知道,但诸星先生不可能搭上那班飞机。”
“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吗?:开什么玩笑!旅客名单上写着他的名字,我向多塞麦耶确认过。”
“要是诸星先生真的坐上那班飞机,他绝不可能生还。”
“是啊,刚才我不是提过好几遍〃U
“不然,那个人是谁?”井森颤抖着指向十几公尺外的人。
礼都顺着井森的手望去,“他是谁?”
“他是诸星先生。”
“怎么可能?”
“是真的。”
“你跟我来。”礼都大步走向诸星,井森慌慌张张追上。
诸星注意到井森,朝他点头致意。
“你是诸星隼人吗?”礼都劈头就问。
“咦?"”诸星吓一跳。
“抱歉,这位是新藤小姐。”井森连忙介绍。
“她是你认识的人吗?”诸星问井森。
“啊,对,该说是我认识的人……还是该说,是多塞麦耶教授认识的人……”
。r哦,是克拉拉的叔叔认识的人。”
,“客套话就免了。”礼都紧盯着诸星,“你为什么还活着?”
诸星不知怎么回答,“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吗?”
“不,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你应该已搭上一O二四航班。报导指出,机组人员和乘客全数死亡。”
“是啊,你真清楚。”
“你看来不像幽灵,这是怎么回事?”
“我才想问呢。据说,我被误认成尸体放在遗体安置所,在我太太到来时恰巧复活……”
“我记得飞机是从一万公尺的高空坠落,机体分裂成数段。你留在机体里吗?”
“我似乎在坠落途中被弹到外头。”
“如果是这样,你也应该死定了。”
“我还活着。”
礼都突然将耳朵贴在诸星的胸口。
“哇=:”诸星手足无措,“光天化日下耶!”
“不要紧,我不在意。”
“但我是有妇之夫。”
“我在确认你的心跳声,安静一点。”
诸星露出开心又困扰的表情。
“还活着啊。”礼都低喃。
“当然。”诸星说。
“有人能证明,你是从一O二四班机上生还的吗?”
“有。不只是我太太,警方相关人士与碰巧在场的罹难者家属都看到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礼都陷入沉思。
“没关系,不必在这里做出结论。”诸星回应。
“是不是那个……?”井森开口,“他八成遇上跟我一样的情况。”
“跟你一样的情况?”
“我死过一次,现在活得好好的。”
“咦?!你也是?好巧。”诸星十分开心。
“虽然不能保证,但我觉得你的状况不一样。”礼都说。
“但在以为自己死掉、其实还活着这一点上,是一样的吧。”
“井森,你的状况是在主观上死了,这件事实本身却不复存在,换句话说,你在客
观上没死。相较之下,诸星先生是在客观上也死了。还有一点,如果要复活,关键是他在霍夫曼宇宙的本尊不能死,在他的情况里……”
“啊,对了。”井森开口。“我一直想在碰面时跟你确认。你说见过蜥蜴比尔吧?”
“对,不过那是一场梦。”
“你在梦中是什么人?”
“我是大学生,好像是某个外国的人,名叫纳塔纳埃尼。”
礼都扬起嘴角,似乎在微笑。
“最近在梦里,你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有。我陷入混乱……在梦里陷入混乱听来挺诡异的,我企图杀害女友,遭到女友的哥哥阻止,跟一个怪人对上眼,就直接从塔上跳下。”
井森与礼都沉默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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