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鬼胎(锤子)》第97章

越想越觉得难过，我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往事如烟，果然如烟，曾经把我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的师傅，终究是恨透了我。
沈蔓匍匐在地，悲伤的啜泣着，我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这时，陈琳淡淡道：“这原本就是道家的事，你们几个佛家弟子本不该来掺和一脚，今日，我权且要了你们每个人三成功力，放你们一条生路，滚吧！”
那几个老和尚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家人，似乎要稳重许多，而且他们似乎也是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一个个都是满脸惊讶的样子，听到陈琳的话后，三人面面相觑，做了个佛家礼，最厉害的那个老和尚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我们佛家弟子受到蒙骗，险些助纣为虐，是我佛家的不对。然，女施主和这位男施主今日大开杀戒，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恐怕会……”
他还没说完，就被陈琳一袖子给甩出了多远，陈琳没好气的说：“我们要遭遇什么，用不着你管，你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莫要忘了千年前，你们佛家是如何落没的！”
那几个老和尚瞬间就蔫了，一个个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叹了叹气就转身离开了。
我来到陈琳身边，好奇的问她佛家到底是怎么落没的，之前我好像也没听说过有佛界，谁知，陈琳只是冷冷的说：“没什么，你还是去看看你的小师妹吧。”
看来我刚才的那点小情绪又被她给发现了，我郁闷地说好，然后转过脸去看沈蔓，此时她依旧趴在地上哭，我想了想，就走了过去，想把她给扶起来，谁知，在我即将蹲下的那一刻，陈琳突然让我小心，紧接着，我就被身后袭来的一股风给冲到了一旁。
而沈蔓于此时抬起头来，她手中的桃木剑在她的手中微微晃动着，若不是我躲得快，可能已经被她杀了。
她要杀我？直到现在，她也要杀我么？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却发现她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沉黑的颜色，而她的额头上，一条黑线若隐若现。
她缓缓站起来，看也不看我，突然发狂一般朝山下冲去，我傻眼了，忙爬起来问陈琳她这是怎么了？陈琳微微眯起双眸，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心急如焚的追了过去，然而，当我看到沈蔓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沈蔓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身上是斑斑血迹，手中的桃木剑还插在一个道士的心口，当她将桃木剑拔出来的时候，血从剑身上倾泻而下，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她背对着我，衣袂飘飘，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森森寒气，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变了！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我心里阵阵发寒，要知道，这群人是我刚才答应放走的道士，可他们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最后要了他们命的会是同道中人。
我忍不住问道：“沈蔓，你怎么了？”
沈蔓突然凉凉一笑，说：“怎么了？我为我师傅报仇，难道不可以么？”
她的声音很冷，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走上前去，刚要说什么，就听她说：“你不要过来！”说完，她突然掏出一把黄色的符箓，漫天洒了下去，然后，我就看到从哪些道士身体里飞散出去的魂魄全部挣扎着消失了。
沈蔓看着这个情形，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发狂了一般，她说：“我师傅他们没有机会轮回，你们当然也没有机会！”说完，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忙跟了上去，但知道她排斥我，所以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的跟着，渐渐地，我发现她走到了一座山头，而且很快就要到悬崖边上了。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些着急的说：“沈蔓！你要做什么？你回来！”
沈蔓却一下子飘到了悬崖边，当我也想过去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脸来，那一刻，我的呼吸险些停止了，我不可置信的望着沈蔓，说：“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蔓的额角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朵黑色的花，眼睛和嘴唇都紫了，整个人跟食物中毒似的，而她的周身也萦绕着一股紫气，她看着我，面无表情，也不再落泪，波澜不惊的眼里却充斥着让我感到惊恐的情绪。
我走上前，她却喝止我停下，我摇摇头，她苦笑着说：“师兄，你还不明白么？我入魔了！我已经成了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
入魔？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说：“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入魔？”
“心有仇恨，绝望极端，我如何能不入魔？”沈蔓缓缓说道，随即凉凉一笑，说：“多么可笑？我从小立下的誓言，便是斩妖除魔，行善积德，要么，与你双宿双栖，要么，与你幻化成仙，可最后，我却成了这样一个怪物……”
看着她堆满绝望的脸，我忙说：“不，你不是怪物，你只是一时迷失了自己而已。”
“不！”她突然声嘶力竭的嘶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拼命压抑着自己杀人的欲望？再过一会儿，我的所有理智都会消失殆尽，到时候……你和陈琳肯定会杀了我吧？我不想死在你的手里，我知道你下不了手！那么，还不如我自己去死！”说完，她突然转过身，纵深跳下了悬崖。
☆、95一份大礼
看着沈蔓纵身一跳，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我大喊一声“不要”，就飞快的朝她扑去。然而，最后的最后，我也只是抓到了一小截衣料。
沈蔓，就像是一只蝴蝶一样，眨眼间消失在了悬崖之巅，我甚至来不及看她最后一刻的表情，就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只有冷冽的寒风从悬崖底下一股股往上窜，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抬手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这一截布料，身体忍不住缠斗起来，脑海里全部都是沈蔓最后的那番话。
没了……沈蔓没了，师傅没了，终南山没了……
身后传来陈琳的叹息声，我缓缓转过脸来，感觉脸上冰凉冰凉的，是眼泪吧？可是我没有时间擦掉它。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陈琳，说：“你可以救她的，是不是？”
陈琳微微蹙眉，望着我说：“小白，她的那番话说的还不够清楚么？她已经入魔了，再也不是那个你熟悉的沈蔓了，若她不跳下悬崖，那么最后的结果，也会是我们两个一起出手解决掉她，倘若你下不了手，那么她就会成为一个杀人狂魔。你觉得对她而言，哪种结果好？”
我当然知道陈琳说的是真的，有时候明白一件事情，不代表就能淡然接受这件事情，我的身体一软，就要倒下去。还是陈琳飞快的飘过来扶住了我，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发苦的说：“不要说了……再多的狡辩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是我害死的，可怜她曾经那么依恋我，我许诺过要保护她一辈子，可是，当她从我的身边跳下去的时候。我除了眼睁睁的看着，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到这里，一滴泪落在我的嘴巴里，我缓缓闭上眼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陈琳温柔的将我圈在怀里，轻轻的，一下下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柔声说：“人各有命，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不怪你，李白，这不怪你。”
她的怀抱虽然冷冷的，可此时我却感到无比的温暖，我转过身来望着她，看着她温柔如水的目光。我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低声说：“琳，幸亏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幸亏……”
王鹏这时带人赶了过来，我松开陈琳，她给我擦了擦泪，王鹏他们一起低下头，他恭敬的说：“姑娘，主人，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陈琳淡淡道：“把山上的尸体全部都给清理掉，包括血迹也要除掉，此外，把李重阳那个碍眼的家伙给宰了。”
王鹏忙应了下来，又问我们李重阳的魂魄该如何处置，陈琳让我决定，想必是想让我出一口恶气。
可是现在沈蔓都死了，出气又能如何？所以我就说：“随他吧，他生前做了不少的恶事，死后应该会直接下地狱吧？就让他在那边遭罪好了，而且今天这边发生那么大的事情，那么多的人的魂魄都没了，阴间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这李重阳，就留给他们好了。”
王鹏忍不住低声说道：“这怎么感觉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陈琳挑眉“嗯”了一声，他立刻不敢说话了，给我们行了个礼，就带人去处理我们交代的事情去了。
一时间，悬崖边上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陈琳握着我的手，柔声问我好点了没？我摇摇头，低声说：“能让我放心的宣泄情绪的，这世上怕是只有你一个人了，琳，谢谢你在我的身边。”
陈琳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