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太阳升起[无限流]》第111章


“昌哥。”她垂着头,三天三夜无法入眠的缘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血丝,面色憔悴,发白的嘴唇哆嗦着,“都怪我,是我害了老曹,甘涛老刘他们,都怨我。”
樊继昌把她紧紧拥进怀里,没说完的话也被堵住了,低声说:“胡说八道,是银獴队下的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受害者,知道吗?不许胡思乱想。”
怀中女孩用力摇头,挣扎着哭出声:“要不是我,队里也不至于,不至于死了那么多人”
其他人会不会这么想?嘴上不说,心底也在责怪吧?
樊继昌心底沉甸甸,干巴巴地说:“别想了,行吗?你睡会吧,啊?天天这么熬着,怎么顶得住?后天就回印度了。”
满面泪痕的莫苒又摇摇头,黯然说:“昌哥,我,我退队吧,我~不想留在碣石队,我也不能留下,我没脸见小施,没脸见瑶瑶”
“瞎说,这是什么话?”樊继昌胸膛不停起伏,声音也大了起来,粗鲁地说:“莫苒,这不是你的错,银獴队那帮王八蛋……妈的,我跟他们没完。”
“别,别,你别。”莫苒揪着他上衣的双手发白,小指指甲都折断了,“昌哥,你别,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好好待在队里,不许出去,还有两个月就年底了,哪里都不去,行不行?”
女孩子更瘦了,下巴尖的令人心疼,于是樊继昌心软了。“莫苒,那我们说好,你好好的,哪里也别去,我也该干嘛干嘛,该守家守家,该放哨放哨。行吗?”
见女孩子迟疑着,慢慢点点头,他才长出口气,“阿苒,我们说好,谁也不走,啊?我~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
“昌哥,你~”莫苒把脸孔藏在他胸膛里,细声细气地说,“樊继昌,谢谢你。”
樊继昌笑了,“阿苒,你跟着我,委屈不委屈?我~是个粗人,没文化,你是北大的,配一百个我都有富裕。”
从阴历十月十五到现在,莫苒第一次露出笑容,双眼弯弯,笑靥如花。“可我只喜欢你啊。”她理直气壮地说,声音很大:“你救了我的命,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樊继昌搂紧她,如同稀世珍宝。“阿苒,我饿了。”
几分钟之后,汤锅里的油热了,切个最红的西红柿扔进去,用锅铲压几下,倒入开水,撒几个海米。
牛肉面是莫苒最拿手的,不过偶尔换换口味,樊继昌也很欢迎。
蘑菇、菠菜放进去,撒点胡椒面和香油,莫苒舀勺汤尝尝,满意地关火。单独盛出一份,才把汤锅搬到餐桌,又从冰箱取出什锦面包……樊继昌不爱吃甜的,对这种旧式面包却情有独钟。
“我去看看小白。”她端着保温盒,温柔地像个小妻子:“你先吃,马上就回来。”
樊继昌“嗯”一声,望着面汤腾腾升起的白气。
这套房子是樊继昌买下的,招待过骆镔叶霈不少好友;小白在楼下租了套二居室,孤零零的,又不想离她太远。
推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把保温盒放在客厅,莫苒直奔卧室。相依为命的好友果然在里面,裹着被子像是睡着了。
“小白?”轻轻喊几声,不见有动静,她想了想,阖上房门,留了张纸条才走。
听到大门响动,卧室里的小白轻轻翻个身,泪水已经把枕头打湿了。
三天前来抢苒苒的,除了韦庆丰大池,还有、还有张三李四两个畜生。这当然不是他们的真名,不过在“封印之地”已经足够用了。
想起那两张被污泥涂黑的面孔,两张恶臭的嘴巴,四只肮脏有力的手掌,小白浑身哆嗦得像风中枯叶。
不不不,走开,别碰我,走开~
第76章 
2019年11月15日; 北京
老曹告别仪式三天后; 骆镔才出现了; 双眼布满红丝; 连胡须也顾不得刮; 倒像打了一场硬仗。
彼时叶霈正在碣石酒吧; 陪着孤零零的小施。她原本被接回家,不知怎么溜了出来,也不哭闹难过; 安静地像一具行尸走肉;酒却喝得很凶; 清早到现在不声不响两瓶洋酒下肚,跑去洗手间吐得胆汁都出来; 把叶霈吓得不轻; 又不肯去医院; 守在酒吧不走。
这里是老曹经常停留的地方吧?叶霈暗暗难过。
酒吧已经关门; 也没进货; 短短几天萧条许多。去冰柜取苏打水的时候,叶霈听到门外车响; 奔过去看; 果然熟悉的黑色悍马车停在空地; 骆镔和大鹏一左一右跳下车; 一个径直进门; 另一个回身取什么。
一个温暖的拥抱之后,叶霈抬起头,仔细打量面前男人:眉心紧锁; 眼睛带着血丝,精神却还好。“怎么才回来?搞定了?”
骆镔想亲亲她,看看小施方向却停了停,只摸摸她刘海,这才拉着叶霈往窗边卡座走。大鹏从车里带了些汉堡披萨,往呆坐吧台的小施面前一放,“陪哥们吃点。”
“这边完事了。”骆镔面上有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却没什么笑容,看得出并不顺利。“还是老一套,人多力量大,合一块儿干活吧。”
这也是预料到的事情,“碣石队”减员,“佐罗队”“天王队”只能维持,还和“银獴队”势不两立,想平安熬过剩下两个月,不和北方各队联手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听谢岚说,詹姆很够意思;上次小聚,叶霈也对朱利安印象很好,只是想起同归于尽的崔阳马克,难免有些不安。“丹尼尔怎么说?我还以为他不乐意。”
“形势比人强,他能当老大,可不是光凭拳头。”骆镔笑笑,拎起苏打水喝两口,收敛笑容:“再说崔阳那事,光明正大一对一,立了生死状,一命赔一命,谁也说不出什么。哼哼,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吐口唾沫都成钉,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只有银獴队那帮sb,出尔反尔,输了不认账,哼哼。”
古人云,一诺千金,毁诺的都是小人。叶霈打心底赞成:“走着瞧吧,日子长着呢。”
骆镔低头喝水,半天才说:“咱们这次动静太大,朱利安本来还说过来看看,结果自己也出事了。”
彼此相距近了,风吹草动都看在眼里,叶霈却忙着战斗,可顾不上对面,见到男朋友慢慢伸出四根手指,倒吸一口凉气:“四脚蛇?”
骆镔郑重其事地点头,“突然冒出来的,拎着四把家伙,围着庭院转了个圈,几秒钟就弄死十来个人。朱利安他们在外面,赶回来分成两拨,一拨护着客户撤,一拨缠着它,已经来不及了。”
皇宫黑黝黝的地窟,一只四只胳膊、半人半蛇的怪物缓缓冒出来仔细想想,它似乎比不过人面蟒和九头蛇有威慑力,却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活人到得了的地方,它能去,活人到不了的地方,它还能去,这就很可怕了;行动如电,记得自己和樊继昌都掷过暗器,却被它毫不费力闪开去,只有数十人同时甩出刀剑,才能保证伤到它,可惜动静太大,那迦也会被引来。
叶霈一根根握住他手指,感觉手心潮乎乎:“那~他们~”
“死了不少人。”骆镔摇摇头,像是不忍心详谈,叹了口气:“我和朱利安商量,下月还是分开,一南一北牵制那帮泥鳅;到了年底,就合兵一处,彼此有个照应,老张也是这个意思。”
也好也好,叶霈放了点心,低声说:“那你~怎么安排?”
骆镔不答,紧紧握着她手掌,“叶子,你什么时候走?”
总是催我走,叶霈莫名不开心,悻悻地摆弄手机给他看:18号清晨直达斋浦尔的航班。
骆镔眉头立刻皱紧,“这么晚?不少人都走了,改签吧,提到明天。”
“我再送老曹一程。”叶霈坚持。老曹算北京人,祖籍却在外地,事发突然,至亲都分散各地,停灵七日才送八宝山火化。她在心底悄悄补充:也多陪陪你。
仿佛听到她的心声,骆镔目不转睛望着她,侧头看小施趴在吧台,大鹏闷头喝酒,忽然抓起叶霈手掌放在唇边,用力吻下去。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自从甘涛出事,瑶瑶回到家中,大黄就成了孤儿,见到叶霈呜呜低叫。一时有点犯难,只好在群里求援,还是猴子仗义,带着她送回家里:“我老婆喜欢带毛的,关键这家伙不咬人吧?”
叶霈替它打包票:“怂着呢,就知道吃,别说咬人,野猫它都打不过。”
这是真的。被师傅接回家当天,小琬激动地抱着不松手,不停地问:“是给我的嘛?”师傅应了,让给小狗起名字,她想也不想便喊:“岳黄黄!”
师门规矩,若是收下孤儿当弟子,都归到“岳”姓,以纪念岳武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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