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烛阳)》第275章


诚如婶奶奶所说,因为我身上还带着这股子味道,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与其说是梦,我倒是觉得好像我又回到了那里,因为每一种感觉都是如此真实,让我如临其境一样。
我看见了邱布,我是从床上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邱布站在床边上,当时我压根分不清自己倒底是在梦里头还是在现实当中,只是看见他站在床头,他见我醒来,就和我说我们该回去了。
我于是警觉起来,问他说回去哪里,他说我该去的地方,我自然没有跟他去,他却说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危险很快就会降临,我当然不信他的话,于是他让我看看外面。
我这才走到走廊上,当我看到院子里的场景,以及出来到外面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迎面扑来,这里是黄昏!
我惊讶地回头看着他,邱布却说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没有人引我回来。
我有些不解,我自己还要回来这个地方干什么,邱布却没有继续说,而是告诉我这里很危险,让我跟他走。我对邱布将信将疑,也不信他会这么好,哪知道他接着说他和陆交好,而双陆一个是我奶奶,一个是我外婆,他是不会害我的。
即便他这样说,我依旧还是怀疑,于是说了一句他的言下之意是在说一直是薛在害我了?我本以为邱布会说是,可是我却看见他摇了摇头,他说薛没理由害我,他和薛之间是私人恩怨,但是在我的这件事上,他们的立场却是相同的。
我一时间不能理解,既然他们的立场是相同的,那么要害我的又是谁?而邱布却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吗?
我还要问,邱布要我赶紧跟着他离开,否则就走不掉了,我于是只能跟着他出了新家,看他的样子一直带着我往桥边带着走,而这个地方一直都是那种昏暗的昏黄,正如黄昏两个字索要表达的意思一样。
他带着我一直到了桥边,我远远地看见桥上有一个黑影,然后我看了看邱布,邱布安慰我说让我不要担心,这是个熟人。我于是忐忑地去到桥上,到了桥上之后才发现竟是殷铃儿,她站在桥上说听说我回去了。
我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很久才问了一句话说他们没有为难她吧,殷铃儿摇摇头,她说我回去了就安全了,可是为什么又回来了,她似乎也已经知道了,她说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都是危险。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而且是醒来就已经在了这里,当我抬头的时候却看见桥头的地方立着一张魂幡一样的东西,我于是问说那是谁的魂幡?
殷铃儿摇头说不知道,我又看向邱布,邱布也是摇头,他说这面魂幡忽然就立在那儿了,也不知道是谁弄的。之后我们走过去看了看,但是看到的时候我却更加疑惑了,因为这与我爬出来的地方那面黑色魂幡一模一样。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还正在疑惑,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石头,快走!”
我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力道给牢牢拉住,接着愣头愣脑地往前一冲,只觉得一阵阵阴冷迎面而来,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很显然我身边还有个人,当我认清这个人的时候,忽然一阵惊喜,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先生。
先生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然后说幸好魂幡连接了两个地方,这才能过来,要不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我看见先生完好无缺地出现在我面前,完全忘了刚刚的惊险,和他说能再见到他真是太好了。
先生说要是没有把握他也不敢擅自到那边去找我,他说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我问他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先生才说但凡人死,在生魂还没有去到阴间只要能及时找回来就还有救,所以先生才这样大胆去试。
听见先生这样说,我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而先生就笑了笑,没有再说别的。然后先生陪我回去,我想母亲他们要是知道我又这样无缘无故不见了,他们一定又是要吓一跳吧,只是这是不是就是我们寻常所说的鬼勾人我说不上来,大约也就是这样吧,无缘无故地不见掉,却又从另外的地方回了来。
3、结局
当我回到家,把门敲开之后,开门的父母亲愣是被我吓了一跳,在他们的印象里头,我应该还在床上熟睡,而不是半夜三更的在外面晃荡。但是很快他们就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一样,然后母亲一把把我拉过来,殷切地问我说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然后说幸亏遇见了先生,要不是先生说不定就回不来了,然后我转头就去看先生,可是在我转头的同时,我却看见父母亲疑惑到不能再疑惑的脸,而且在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先生在一旁,我一愣,敲门的时候先生明明还在我身边的,怎么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我疑惑地看了看外面,然后和父母亲说刚刚先生就在我旁边,父母亲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对方,然后也郑重其事地问我确定先生一直和我在一起,可是刚刚他们开门的时候明明只看见我一个人呢。
我忽然觉得一阵心惊起来,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划过,与此同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冷风猛地刮了起来,呼啦啦地就刮了好远,我隐隐约约地似乎听见什么声音,可又好像单纯的只是风声,黑暗中我似乎看见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可是那里却又就是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没有。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屋子里的,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我不断回想着先生救我出来的这个场景,并没有哪里不对,可是为什么先生忽然就不见了?
第二天奶奶早早地过来了,听了晚上的事也是吓了一跳,之后又是一阵忙碌,而我觉得心上很乱,提出说我想去婶奶奶家看看,奶奶他们起先有些反对,可是后来我一直坚持,就去了,十三说要和我一起去,我没让,我想一个人和婶奶奶好好谈谈。
去到婶奶奶家之后,婶奶奶似乎知道我要来,早就倒好了水,她坐在桌子一头,林一头掰着一杯水,我进来之后她很自然地招呼我喝水,很显然是知道我要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我没有喝水的心思,而刚要开口,婶奶奶却朝我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意思是让我别问别开口,然后她才缓缓说,昨晚的事她都知道了。
我微微惊讶,之所以不是很惊讶,是因为我觉得婶奶奶应该知道就里,只是不曾想到婶奶奶说的如此直接。婶奶奶说我已经知道先生怎么样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所以才要来问个究竟是不是?听见婶奶奶这样问我,我只能点头,然后婶奶奶说,其实倒底是个什么样的情景,我自己也看见了,也感觉到了,就是那么一回事。
婶奶奶说的自然是昨晚阴风刮起之后的事,她说我们家的死局算是破了,可是代价却是用性命去换的,前头也说过了,而且我自己也亲眼看过,我们家大门口停着一口棺材,郑老秋坐在上头,就是在等这个人和他们一起走,而现在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先生。
婶奶奶说先生在那边过了七天,所以回不来了,他的尸身应该是在王川在的那个地方,说不定现在已经被王川带回镇安去了。
一件生死的事,婶奶奶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不过对已历经生死的人来说,死亡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所以这里完全就无关尊重与不尊重,完全只是寻常与不寻常。婶奶奶说完就一直看着我,然后语重心长地劝我说,既然我回来了,黄昏那边的事就再与我无关,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忘了那里的所有事,这样这日子才能继续下去,家里也才能平安,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祸患,因为不死心会让命局发生很多未知的变化,这种变化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
所以婶奶奶说我今后对于黄昏的事需要不闻不问,就像她一样。我这时候才看着婶奶奶,然后几乎失声地问她说她也去过黄昏?
婶奶奶才说,我们这里与黄昏比起来,看似没有区别,其实区别大了去,只要这里的人和事不要和黄昏里的人和事产生重叠,两个地方就是互不相干的,但是一旦两边的人做的事接近了,甚至造成的后果也开始接近了,那么这两个地方就可以说是一个,那时候才是祸患到来的时候,所以我们通常所说的闹鬼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婶奶奶说正是因为见惯了黄昏里的那些鬼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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