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当妖妃》第31章


孟仪宣将手臂从澄儿脖子底下抽出,妥帖地将被子盖在澄儿肩头,再凑着自己的脑袋抵上澄儿的额头,确定不再发烧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既然醒了,先喝点粥吧。”
说完,孟仪宣从床上起身,将桌上冒着热气的白粥捧在手心里,仔仔细细地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吹开粥面的热气才又递到澄儿嘴边:“小兰一个时辰来一次,都是刚热好的,小心烫。”
澄儿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顺着孟仪宣手中的勺子便将白粥吞了下去。刚出锅不久的白粥自然有些烫嘴,见着澄儿一副烫着嘴又舍不得吐掉的模样,孟仪宣满意地扯着嘴角,总算憋出个宠溺的笑容:“太医说你连夜高烧,醒来只能喝白粥,等你好了,再让小兰给你做鲜鱼汤。”
澄儿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只觉得今天的孟仪宣格外温柔,虽然嘴角那点看起来很奇怪的笑容颇有些为难,但至少不再像往常那样,即便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孟仪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澄儿含着满嘴的粥,说起话来也嗤拉不清。
孟仪宣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昨夜。”
“昨夜……?”澄儿惊讶地看着孟仪宣,昨夜大雨,孟仪宣是连夜赶回来了吗?
“所以,你为什么会晕倒在院子里?”孟仪宣掐断了澄儿的问话:“小兰说被你叫出来,一眼便见着你晕倒在殿外,太医只说你淋雨生寒,别的倒无大碍。”
澄儿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双手在被子里左右搜着,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只好掀起眼皮偷偷看了眼被小兰脱下的衣服,道:“那个……司徒次送了我一对琉璃珠。”
司徒次?
孟仪宣低声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到底怎么回事?”
在孟仪宣的逼问下,澄儿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讲了出来,然而孟仪宣听完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很沉着的低着头,澄儿担心的拉了拉孟仪宣的袖子。孟仪宣抬起头来静静看着澄儿:“所以你收了琉璃珠,是要答应司徒次的条件吗?你要出卖朕?”
“你你你……你别冤枉我!”澄儿摇头似拨浪鼓:“我看琉璃珠好看,就收下了,又没有答应他。”说完,还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孟仪宣心中偷笑,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看得澄儿背心发毛,过了好久某只喵才又鼓起勇气直视孟仪宣。
“既然你收下了,就留着吧。”孟仪宣看了一眼澄儿,此刻她鼓起勇气内心又没底的模样,十分色厉内荏,只是因着才退烧,小脸还有些苍白,怎么看都没什么气势。
澄儿哼了一声:“本来就是我的!”
孟仪宣总算是打破了一张面瘫脸,捏着澄儿肉呼呼的脸蛋笑了起来。
·
孟仪宣寝殿的密室内。
早些的时候他给澄儿喂了清粥,哄了好一阵子澄儿睡着,自己才能脱身与十一议事。
十一还是站在老位置上,昏暗的灯火投下他纤长的睫毛,映在地上的纤羽影子微微抖动着。孟仪宣在密室内点了安神的沉香,香炉中几缕青烟不住地往空中漂浮,顺着浮动的空起氤氲着整个密室。
十一低着头,等待孟仪宣说话。孟仪宣将手中的契约陈铺在案几上,手指围着契约打转:“吴王答应了借兵之计,只不过……”孟仪宣一想到吴王的那番嘴脸便觉得想杀了他。
十一掀起眼皮看了孟仪宣一眼,接话道:“只不过,吴王膝下无子,条件是将姬无邪送回吴国。”
孟仪宣点了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若真是姬无邪还好了,这不要脸的老家伙,要我接管大央后,大央作为吴国的藩国十年。”
“十年?”十一轻呼了声:“这个无赖老儿,若我们答应了他,十年内大央不得被他啃得一干二净!”
孟仪宣无力地点了点头,十一说得没错,藩国,便是吴国的附属国,不仅每年要按时向吴国上贡,更是成为了吴国的一部分。吴王此番做法,是要欺负他这样一个寡手之人,约莫也信了传闻那般,孟仪宣是个无用的傀儡。
“公子,您答应他了?”
孟仪宣嗯了一声:“十一,你觉得姬无邪回去了,还有吴王说话的份吗?姬昇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姬无邪恨他恨到骨子里。”
十一了然的点了点头,公子果然老谋深算。
第三十二章
从初夏入炎夏似乎只在一夜间,就那么一场忽如其来的雷雨,生生将夏日隔开了两半,一半是昨日里清风微徐的爽快气息,一半是今日额头密布的粘腻汗水。
小兰从掌事嬷嬷处得了些冰块,顺着往日的做法将冰块凿碎,洒上些切成颗粒的果肉,搅拌搅拌,便做了一碗碎冰冰。
澄儿捧着碎冰冰吃的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心中觉得人间虽说没有无边法力,可又多了些时间去钻研人生的快活,这碗喵喵碎冰冰,果然让喵生更快活了些。
可是,她最近总觉得孟仪宣不对劲儿,自从那夜之后,孟仪宣仿佛又变回了从前的面瘫加虐喵狂魔,不仅对她视而不见,甚至隐约有种故意冷落的模样。
澄儿只觉得这个男人果然深不可测,好端端的不知道又犯了什么毛病。
很快,一碗冰凉的碎冰冰见了底,澄儿想要再来一碗,无奈小兰死活不让,哭笑不得地安慰道:“姑娘,冰食吃多了对肠胃不好,明日再吃好吗?”
虽然小兰说得有几分道理,然而澄儿还是觉得实在可惜,惋惜地摇了摇头,准备躲在葡萄架下乘凉,还没走两步,便听见华仪宫外似乎有嘈杂的吵闹声,澄儿疑惑的看了一眼院子口:“小兰,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小兰也觉得有些惊讶,怎么感觉门外在打群架?
正在主仆二人考虑着要不要出去凑凑热闹的时候,院子门口忽然凑出两个脑袋互相谩骂:“你这个狐狸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专程来膈应澄儿,明明是婊·子,还好意思立牌坊。”
接着,另一人又接上了话:“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儿,难怪皇上对你……啧啧,我看你呀就是因为太嫉妒我了,所以才这般污蔑。”
澄儿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倚在葡萄架的藤椅上,随手摘了个嫩青的葡萄塞进嘴里,一边吐着皮儿,一边看着绾宁与云胡你争我吵地冲进华仪宫。
云胡与绾宁互相看不顺眼,澄儿夹在中间实在左右为难,眼看着二人几乎要从互相谩骂升级肢体攻击,澄儿赶紧制止住了二人的比武冲动,开玩笑,绾宁一个区区人类,哪里斗得过云胡呀!
“你们俩,来做什么?”澄儿看了看争锋相对的二人。
云胡不自然地笑了笑,前几日孟仪宣日日伴在她左右,后来听说澄儿生了场大病,自此孟仪宣也搬回了华仪宫,放在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既然不舒服,自然要从澄儿身上找回来的。然而万万没想到,竟然半路上碰到个绾宁,这个绾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明明和澄儿是情敌,还处处护着她。
“澄儿,我就是觉得有些天热,来找你解解闷儿。”云胡掀起眼皮嫌弃地看了一眼绾宁:“只是不知道有些人来做什么?怕是借着找你的名义勾引皇上吧?”
绾宁龇牙咧嘴地瞪了云胡一眼,只是想着今日来的目的,她也切实是来找孟仪宣的:“也有你这样的狐狸精把他当个宝,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配得上。”说完,绾宁冷哼一声,任凭云胡再说什么也不再搭话。
澄儿扶了扶额头,只希望孟仪宣赶紧回来收了这两个吵吵闹闹的女人,又顺手摘了颗葡萄往嘴里塞,然而刚落近嘴里,澄儿便眉头一皱,这葡萄怎么这么酸呀?
刚想说话,忽然听见云胡哎呀一声——
澄儿与绾宁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云胡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晕倒在地,急得跟来的小丫鬟团团转。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你家主子抬进屋里去?那个谁,你倒是去请太医呀!”澄儿看着手忙脚乱的小丫鬟们,忽然觉得自己真有本事,竟然能把慌乱安排得如此妥帖。
一阵慌乱之后,总算是安定下来,云胡暂时住在澄儿的屋子里,孟仪宣心疼地守在一旁,隔着纱幔把脉的太医战战兢兢,生怕这位主子哪里不对自己背锅。
捏着一根把脉红绳摸了又摸,太医惊异不定地摸了快半盏茶的功夫,原本紧张兮兮满脸汗水的脸忽然笑开了花,一脸的褶子活像摘光了瓜子儿的向日葵。放下手中的红线跪在地上大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这是喜脉啊!”
孟仪宣忽的沉默半晌,既不看着云胡,又不回答太医,明灭不清的眼神中隐藏着灰暗不可捉摸的秘密之地。
好半晌,才幽幽地道:
“我知道了。”
守在床边的孟仪宣淡淡地看了一眼云胡,脸上既没有欣喜,也没有沮丧,就好像听见了平常的一句话,就好像孩子不是他的一般。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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