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万岁万万岁》第94章

月辞叹息，催动招魂铃将受伤的楚清歌镇压，缓步走近。
“你曾是南绝最让人得意的弟子，如今却……”微微抬手，招魂铃已经盘旋在他的头上，“奈何你误入魔道，可惜了。”
似乎不忍心看曾经最得意的弟子丧命在自己手下，月辞闭上眼睛，杀招随之而下。
“住手。”
不知何时，楚青萝已经跑下花轿，一把抱住楚清歌，将人紧紧护在身前。
月辞皱眉，“让开。”
楚清歌转身将人护在身后，倔强的抬起脸，“不要伤害我哥哥，我跟你们走，不然我就死在这。”
月辞拿不定主意，带回楚青萝势在必得，可无辜害死一条人命，又有这么多凡人看着，会给仙界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青萝，你不要跟着添乱。”楚清歌有些虚弱。
“哥哥觉得你死在这里，我就不会被带走了么？”
楚清歌沉默。
“放他走。”楚青萝坚定看向月辞。
思量再三，月辞终于叹口气，“你走吧。”
话音刚落，月辞闪身将楚青萝带到身边。架起祥云远去。
刚刚还热闹的朝阳镇，此刻萧条无比，楚家二老姗姗来迟，却只看到单膝跪地的楚清歌手持青冥剑不停的捶打地面。
“清歌……”楚家二老微微皱眉，语气中尽是疑惑。
熟悉的声音让楚清歌全身一震，没有回头，直接御风消失在朝阳镇。
*
“所以。你准备单枪匹马闯桑澜？”
苏念倚靠在魔尊殿的冰莲上。第一次用高高在上的表情审视着楚清歌，魔界谁都对她卑躬屈膝，唯独楚清歌。他是他的挚友，是从懵懂无知的年岁一路陪伴而来的朋友，可现在，他竟然跪在地面。乞求她赐予魔尊的魔力，要一个人独闯桑澜。
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涵蕊说。魔尊的力量可以分给魔族一个时辰，成全我。”
忍住心中的怒气，这是苏念唯一能做的事情，魔性已经快要将她的理智吞噬。她的暴躁和冷静早已经不能随心控制。
没有回应楚清歌的话，冰冷的眼神扫过垂首恭敬的他，心念一动。已经消失在魔尊殿内。
楚清歌茫然抬起头，不明白为何苏念不肯成全他。这是他的家事，他怎么能让小念跟着一起冒险。
扣留楚青萝，目的明显不过，要想打垮魔尊，首先要断了她的左膀右臂，毫无疑问的，他是第一个人选。仙界吃定苏念不会放任他一个人闯桑澜，此时桑澜仙山一定设下埋伏，只等苏念闯山，他不能让她冒险。
咬唇半晌，终于还是一个人出了魔界，仙界不会对楚青萝轻举妄动，但那个人终究是他的妹妹，再拖下去，毁了她的一辈子不说，更有可能楚家以后在朝阳镇也无法做人。
他是魔啊，天下不容的存在。
得到魔尊的力量也只能拖延时间，黯然苦笑，其实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去见见小念吧，他若活着，楚家不会有安宁之日。
桑澜仙山脚下，楚清歌解开身上的斗篷，孤傲的站在那里，四周若隐若现的仙气在流动，再往前一步，那些藏匿的人就会冲上前。
身为楚家长子，他到底都为楚家做过什么？
青冥剑在身侧散发温柔的光泽，楚清歌喃喃道：“待我离去，你便回到楚家祠堂接受供奉吧。”
光芒黯淡了几分，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突如其来的威压让楚清歌不由自主的胆怯，诧异回首，苏念正一身煞气站在不远处，身后数以千计的魔族恭敬跟在身后。
抬手，黑气直射草丛内，几声凄厉的叫喊声响起，那似有若无的仙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待楚清歌惊讶，一道魔力已经袭到身前，踉跄跪倒在地，不解的看着她。
她竟伤他？
苏念微张着唇，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她不想的，她只是气他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那些流动的仙气却像是在鼓舞着她的杀意，她杀了仙界无辜的人，她伤了从始至终都不离不弃的楚大少爷。
“我……”慌忙将手背在身后，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助，她快疯了，快被魔性控制身心了。
“魔尊。”成浩死气沉沉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冷静下来。”
“楚大少爷……”这才想起楚清歌受伤，急忙跑过将他扶起，源源不断的输送着魔力。
两个人静默许久，楚清歌叹息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念手下一顿，很快又恢复输送，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没有，刚才只是气昏了头。”
“小念。”楚清歌忽然一本正经的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慌张的眼神正色道：“你是魔尊，不可以有事，此次桑澜做出这样的举动，必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不能让你涉险。”
“那你一个人来闯山，还有活路吗？”
“我总要顾虑楚家。”
苏念面色一冷，“那你成魔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这些吗？”
“小念！”
“一个好端端的仙人怎么会成魔，想尽办法入魔救我，现在又说顾虑楚家，你是后悔入魔救我了吗？”
楚清歌眼神有些愤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从不后悔救你。”
“那现在，你的作法又与后悔有什么两样！”
“你总是这样任性，”楚清歌有些无奈，“小念，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救你。”抓住她还在输送魔力的手淡淡道：“如果你遇到危险，那我的付出又算什么？”
“可我，只剩下你们了，别离开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委屈的神色，已经有多年没见，楚清歌有片刻呆愣。
苏念小心将他扶起，扭脸看向桑澜仙山坚定道：“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要给楚家一个交代，但我决不允许你用死亡这种方式，即使被天下人唾骂又如何，我已经是这样了，不在乎别人再怎样评价。”
一种不好的预感钻入楚清歌的脑海，“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楚清歌已经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苏念冷冷道：“成浩，带所有人回去。”
成浩皱眉，“魔尊……”
“回去！！”猩红的眼放射寒光，成浩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最终应了一声，带着人离开。
☆、122：杀伐决断②
楚清歌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远的红色身影，颤声道：“她准备自己闯山？刘笑在哪？”
涵蕊也瞟了一眼远处的身影道：“刘笑还没有恢复，此时正在魔尊殿静养，魔尊的魔性越来越强了。”
“什么意思？”
涵蕊勾唇邪笑，“身为魔尊，有些感情不需要存在。”
“魔性会控制她？”
一旁不曾言语的上官洛忽然道：“魔族受魔尊指引不会暴走，可指引魔尊的确实赤瞳珠，吸收人间那些负面的东西，自然会忘记本性。”
“什么？”
楚清歌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她会忽然出手伤他，谈话间，已经到了魔界入口，楚清歌身上禁锢的魔力也已经消散，甩开钳制的成浩，转身御风而行，他必须回去。
还未行上几里，上官洛与成浩已经追了上来。
“你们拦住我做什么？”
上官洛摘下面具，面具下的表情有些凄凉，“楚清歌，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楚清歌不悦道：“你们知道她要做什么对吗？”
成浩死气沉沉笑了一声道：“我们只是被吩咐去救你的妹妹，其他的事并不知晓，不过……”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成浩望着桑澜仙山的方向笑道：“魔尊临行前的吩咐是，只为了救人，不许伤害无辜，可你该知道，真动起手来，魔尊的实力怎么可能会不伤人，她去只是多了层保障，为了我们救人之后可以全身而退。”
“她要大开杀戒。”楚清歌有些无力的喃喃道。
“不错。”
望向桑澜仙山的方向，楚清歌沉默，连最后的善良也要泯灭了么。
他该怎么办。要怎么做，似乎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阻止，从她成为魔尊的那一刻，很多事都再也无法按照他心中所想而进行。
救回楚青萝之后该怎样，将她送回楚家，仙界一定还会再次去骚扰，可如果苏念开了杀戒。多多少少会震慑住仙界。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有人去楚家了。
这是除了他死亡的唯一解决办法，可要用苏念最后的理智去换，值得吗？
“完全被魔性控制之后。魔尊会成什么样子。”
成浩阴沉沉的笑了。
“一个杀伐决断的真正魔尊。”
真正的魔尊意味着什么？是不是他的小念永远也回不来了？冷眼看向一旁的上官洛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