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惊梦》第185章


宫若秋向沐云休行了一礼,话音温婉的说道:“少主,这是改好的喜服,谷主再三叮嘱,要你亲自过目满意之后,我们方才可以当做是完成了任务。”
“你早就做好的衣服,怎么现下还不去休息?”沐云休奇道。
却见宫若秋抬起头来,看着沐云休,依然温婉的说道:“适才刚入夜我便奉着这衣服前来找寻少主,可是去了少主的居室,并没有发现少主的身影。我差点把整个慕泽门走了一遍,还好现下终于找到少主了。”
此话令沐云休心中感到一丝惭愧,他是没到傍晚就独自走出居室,找了这么个清静的地方独自感怀,他没想到还有一个女婢在找寻着自己。
“那日我已说了这衣服我很满意,你又为何对这件事这么执着?”沐云休眉毛蹙着,看着宫若秋的眼神有些复杂。
宫若秋轻轻摇头,道:“这可不行,谷主吩咐的事情,我们定当尽力完成才对,不然白吃了裂天谷的饭了。”
沐云休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恍惚之间总觉得她和朱语清有那么几分神似,有时候他总在她身上隐隐有着朱语清的影子。
一阵轻轻的叹息之声,沐云休忽然变得有些沧桑,“明日的成亲,我还真的有几分无奈。”
宫若秋身子轻微一震,她万万想不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少主会突然发出如此感叹,而且她看到了他此时的神色是多么的悲伤。
她不明白,在她眼里,沐云休英俊倜傥,貌比潘安,水沫生得妩媚动人,勾人心魂,两人结合在一起,可算得上是一对璧人。宫若秋原以为这一切都是他们两厢情愿,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沐云休在大婚前夕会发出这么一句感叹。
“少主不愿成亲?”宫若秋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虽然她知道他们做奴婢的过问少主的私事,有些不妥,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有些想知道这个中原委了。
沐云休的别过头来,目光锁在宫若秋的脸上,宁静的深夜,风声依旧,呼呼作响,一时间忽然变得静止起来,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和呼吸之声。
“是,我不愿。”沐云休淡淡说了一句。
宫若秋轻轻屏住呼吸,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着沐云休凄然的表情,她不敢不相信他说的话。半晌,宫若秋轻轻说道:“那少主为什么不去和自己心仪的女子成亲?成亲成亲,不都是讲求两情相悦,这样今后才可执子之手、生死契阔和白头偕老啊。”
沐云休微微一怔,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宫若秋,夜色之下,他闭上双眼,脸上的无奈再次显现了出来,他轻轻一叹道:“两情相悦,执子之手,生死契阔,白头偕老。呵呵,哈哈哈。”他无力的苦笑着,双肩都在颤抖。
宫若秋又是一惊,当下关切的问道:“少主?你怎么了?”
沐云休又转过身来,看着宫若秋道:“你不知道,有时候,自己的感情不受自己主宰,它在某一个时候就会被某一个人不经意的俘虏而去,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有时候也不由自己左右,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明明不喜欢的人,但非要娶她,和她成亲。”
宫若秋一时间说不出话,这个时候,看着眼前伤透了心的男子,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低头不语,双手有些慌乱的攥着喜服的衣角。
沐云休深深的呼吸着,他似乎在尽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涛翻涌,否则他要窒息在无尽的愁绪之中。
“少主,这世间共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看着少主此番的神色,少主是求不得,可对?”
宫若秋的话令沐云休敛眉,他眼神又凄楚变为复杂,他看着宫若秋,鬼使神差的颔首,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女子,沐云休竟有一种倾诉的冲动,他想把他多年埋藏在内心的种种苦楚全然说给她听,那样的话他会觉得心头舒畅不少,有些事情压抑太久,可是会将一个人的灵魂磨灭,宛如一幅躯壳。
“佛曾说过,一切求不得的人或事物,都可谓一场空。既然求不得,又为何苦苦执迷,那样只会伤了自己,将自己弄得生死不如,整天徘徊在苦海中,就算自己心里有多痛与多伤,依然还是一个下场——求不得。”宫若秋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她缓缓的说着,双手攥着的喜服衣角已然起来褶皱。
沐云休没回话,木然的听着宫若秋的话语,只听宫若秋再次说道:“少主一心相求的的人,若是没有努力争取过便求不得,应该去尽力追求才对,而不是在此悲叹。若是曾经卖力付出争取,依然得不到的话,那就放那她离去,祝她幸福便可。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得到她,可对?”
沐云休身子一震,他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宫若秋的话令她有些舒畅,他正要想说什么,宫若秋继续说道:“就算而今成亲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那又何妨,有些东西在于表面,有些东西在于内心。少主追求什么,应该不会去管这些俗世的凡尘缛节,成亲是一回事,而爱一个人,却是另一回事了。”
宫若秋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说了这么多话,她感受到沐云休传来的惊异目光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已然说了不少的话,“少主,小的今夜说的太多,还请少主责罚。”
沐云休此时显得淡然起来,他神色也变得有些舒缓,“你没什么错,不过你不该再称自己为小的。”
宫若秋倒吸一口气,却听沐云休往前走去,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不过片刻,宫若秋隐隐听见沐云休唤道:“小秋,谢谢今晚对我说这些。”
第二百二十一章 院中细语
待得黎明时分,天边渐渐变得白亮,一习冰凉山风吹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今日沐云休大婚,慕泽门人手繁杂,正是朱语清和林夜辰查明徐镜岚之死的最好机会。
朱语清和林夜辰是从慕泽门南门潜入的,南门不当道,因此较为偏僻,把守的守卫自然不是很多,每日执岗的守卫最多也就两名而已。朱语清和林夜辰本想将两名守卫打昏,既而换上他们慕泽门的衣裳,那样在慕泽门行动起来要方便些,但转念一想,若将守卫打昏,自然会有人发现南门失守,定会引起慕泽门的警惕,这对朱语清和林夜辰大大不利。
还好林夜辰曾得柳沧流真传,“流风神步”悄无声息,轻如羽翼,可谓称得上轻功的最高境界,独步天下。
林夜辰带着朱语清就这般轻易的从慕泽门南门头上飞过,把守南门的二位守卫竟然是浑然不知,就仿佛是一对轻燕,寂静无声,划过长空。
进入慕泽门,二人动作麻利的避开时不时来回的下人们,看着忙碌的奴才和女婢端着各种托盘往慕泽门的中心--九曲广场而去。只见托盘上呈着各式各样的好物事:美酒、香茗、蜜糖、鲜果瓜子不计其数,除了这些,每一个托盘都为红色作底,表面上用金丝镶边,精雕细琢地刻了一个“囍”字。
眼看旭日快要东升,除了天边有几缕朝霞之外,慕泽门还沐浴在灰蒙蒙的黎明之下。
朱语清四下张望,这时她与林夜辰藏身在一小院子中,假山乱石相互交错,池水幽幽,许是冬天的缘故,池水浅了少许,但并没有失去它的光泽。长廊迂回,红墙丽瓦,楼台高耸,青石铺就的地板还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晨霜。像这般构建的院子,慕泽门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几个。
朱语清环扫四下之后,一时也不知道此时她和林夜辰所处的位置,她不禁感叹:“慕泽门太大了,曾经我只在炼草堂转悠,每日采药、种药,还有学着师父和师兄炼药,直到门派试练,我也才有那机会进入九曲广场,还有一睹慕泽门的精美建筑。”一抹黯然从朱语清脸上掠过,她继续说道:“当时我本想等试练结束,以后我定要抽些日子多在慕泽门四下逛逛,只可惜谁又想到,后来师父突然去世,同时宣告了我再也无缘寄身慕泽门。”
林夜辰脸上浮现一丝悲痛,他伸过手来,紧紧握着朱语清的手,“佳儿,说到慕泽门的门派试练,我还有些愧疚,若不是那时我误入你的房中,也不会连累你这么多。”
朱语清回过头来,看着林夜辰,连忙摇头道:“不,我该感激你才对,若不是你,我又怎知水沫故意陷害我试练不成。”
林夜辰剑眉蹙着,道:“那时你不顾门规救下我,虽然后来将我藏在后山深处,但慕泽门可是为难过你?”多年来,林夜辰每次想到这些过往,就好似在昨日发生一般。
“水沫告密,说我把你藏在我的屋子里面,她还说在屋中听到了我二人的谈话。门主叫我到大殿问了,但后来我师兄站了出来,当时师兄说那在我屋中和我说话的人正是他自己,师兄还说这些必定是水沫听错了。”
林夜辰身子一震,“那日我在后山找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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