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犯上_以你之姓》第24章

卫商从小是卫家父母养大，在他心中，他们才是他真正的父母。长久以来，他第一次有了罪恶感和深深的歉疚，他开始明白卫夏当初为何执意想让他正常地结婚生子。但时至今日他们都回不去了，卫夏不会再放手，他也不会离开……
回国那天下着大雨，冬日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他们没有回山顶的那间别墅，直接驱车去了卫家父母的老房子。两个人都心事重重，不回家，不独处，好像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父子。但伦敦几个月的生活已经让他们习惯了情人间的相处，卫夏甚至不知道要怎样扮演一个正常的父亲。
卫奶奶一年没看见孙子，咋一见到眼泪都下来了。
“奶奶！”卫商扑过去抱住泪眼婆娑的老人家。
“哎，我的商商啊……都怪你爸爸，作什么妖偏要把你弄到那么远去上学，想死我了……”
他眼泪也下来了，抱着卫奶奶不说话也不撒手。还是卫夏走上前去，扯下了他的手，把他领到屋子里。
卫奶奶开始数落卫夏，什么自己不回家也不让孙子回家，自己不孝顺还不让孙子孝顺，以后孙子有什么不好就拿他是问！卫商拿眼偷偷瞅他，看到他绷着脸一言不发，赶紧把卫奶奶拉到一边，“奶奶，我好久没见你了，你别光顾着骂爸爸啊，你跟我说会儿话呀！”
“哎！好！还是我的商商好……”
卫商觉得呼吸不过来。卫奶奶拉着他坐下，开始嘘寒问暖，他脑袋有些迟钝，不知道都回答对了没有。
卫家热热闹闹，父子两人心中却兵荒马乱，吃过晚饭卫夏坚持要带卫商回去。卫奶奶气得眼睛都红了。
卫夏扣紧卫商的手，尽量平静地开口，“妈，我们回去放一下行李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过来，商商过年这几天都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保管你看个够！”
卫奶奶得了保证这才松了口。卫夏拉着卫商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一路上汽车飚得飞快，两个人默契地一句话都不说。
家中一直都有钟点工打扫，倒还整洁干净，只是半年没有人住少了些人气。卫夏一把抱住卫商，勒得他骨头疼，是真的疼，泪水在他眼里打转，他叫他：“爸爸……”
卫夏眼睛也红了，捧着他的脸粗暴地吻他，“叫我什么？”
卫商近乎哭着喊出口，“爸爸！”他抱紧卫夏，“爸爸，我们回英国吧，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他深深呼吸，“宝宝乖……没事的……”
“可是我看到爷爷奶奶就难受，我难受！”
卫夏抱紧他，“卫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已经成年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你要是真的承受不了我不逼你，但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扔下我知道么？”
“我没有，我没有要扔下你，我就是难受，我看着奶奶难受……”
“乖……”卫夏轻拍他的背哄他，“你要是难受就好好孝敬爷爷奶奶，这几天多陪陪他们。”
卫夏小声呜咽，“恩……”
晚上睡觉卫商一直抓着他的手，“卫夏……”
他侧身搂住他，“现在平静了？”
卫商没有回答他，“卫夏，我想要一个孩子。”
卫夏心中一紧，“你说什么？”
他很平静地开口，“我想要一个孩子，等到爷爷奶奶再老一点，我带去给他们看。”
卫夏嘴唇在发抖，毛孩子终于想通了，这么快就想通了……
卫商握紧他的手，“我只是要一个孩子，我不跟女人结婚。”
“你什么意思？”
他轻轻搂住卫夏，“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我其实不想要代孕，这样对孩子不公平……可是我想爷爷奶奶会开心的，他们顶多骂你把我带坏了，但是他们会开心的……”
卫夏觉得心被塞满了喘不过气，闷声叫他，“宝宝……”
“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也不要觉得你拖累了我。是我自己自私，你知道我离不开你，跟任何人在一起我都没办法开心的。”
卫夏颤抖着去找他的唇……我的商商，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第40章　40
卫商过年几天再没回过家，老人家已经习惯了儿子的常年漂泊，但很明显对于孙子的长期离家还无法适应。卫夏理解父母思孙心切，为了不让卫商感到不自在，他尽量不跟卫商在一起。
卫奶奶又开始抱怨起儿子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整天不着家，真不知道要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卫商不答话，笑眯眯地看着卫奶奶，“奶奶，我给你找了个京剧的碟，我陪你听呗！”
“好呀！”卫奶奶精神抖擞，“还是我孙子最好！”
卫商只是笑。
屋子里“咿咿呀呀”闹腾着呢，肖然忽然跑来了，弯着腰气喘吁吁开口，“商商，我嗓子都喊哑了，原来你在这听京剧呢！”他直起腰，看到卫奶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奶奶好！”
卫奶奶眉开眼笑，“然然来了啊！找商商呢吧，行，你俩出去逛吧！”
卫商跟着肖然出来，笑得开心，“消息挺灵通嘛，我回来这才几天啊！”
肖然勾着他脖子，恨恨道：“你还知道你回来几天了！够不够义气，回来也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碰到卫叔叔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卫商眨巴眨巴眼睛，“你看到我爸了啊？”
“是啊，搂着大美女呢，羡慕死我了呦！”
卫商不动了，拧着眉头问他，“你说什么？”
肖然推他，“你爸又帅又年轻，给你找个后妈怎么了啊！”
“不行！”卫商甩开他的手，“别说后妈，他敢再招惹一个女人我废了他！”
肖然被吓傻了，“他……他是你爸吧，你这是大不敬啊……”
卫商懒得解释，“你甭管！”
“好吧……”肖然撇嘴，搂着卫商往外走，“我说商商，这么有精神看来失恋是治愈了嘛！”
“什么失恋？”卫商有点懵。
“就你走的时候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是失恋是什么！”
卫商更正，“我没有失恋！”
“也是，国外帅哥这么多，告诉哥，有艳遇没有？”
卫商赠送他一记白眼，“整天就知道艳遇！”
肖然还打算反驳，手机铃声突然大震，他赶紧接起来，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相，“北北……”
卫商冷静地听他讲完电话，问他：“路北北？”
“恩。”
卫商又问，“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肖然老脸一红，“没什么关系。”
卫商呵呵笑了，“路北北糙是糙了点儿，好歹长得还不赖！”
肖然不乐意了，“你说谁糙呢！”
“哈哈！肖然你完了！”
185公分的壮汉含羞起来还挺惊悚的，卫商憋着笑。一抬头看见赵清清从卫夏车里下来，卫夏停好车也后脚跟着出来了。
卫商脸色不善，“肖然，你刚说的大美女是这位么？”
“是啊，怎么了？”他转头看卫商，但卫商已经一溜烟跑过去了。
卫商在卫夏跟前站定，看着赵清清笑得格外亲切，“赵阿姨好！”
赵清清脸色瞬间就白了，涵养再好的年轻女人也受不住一个成年人叫她“阿姨”。
卫夏过来拉他的手，“你怎么出来了？”
他撇过头看他，“肖然说你搂着个大美女过来呢，我当然要出来接一下啊！”
卫夏的脸也白了。
肖然觉得大事不妙，感觉莫名其妙背上了锅，又搞不懂这怪异的气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卫商已经拽着他走了，一边走还不忘回头说，“爸，你跟赵阿姨好好处啊！”
肖然冷汗直冒，“我说商商，你这么阴阳怪气干嘛？”
卫商颜色不善，“谁阴阳怪气？”
“你刚刚才说要废了人家！现在一会儿就一口一个阿姨，人家多年轻的姑娘啊，你也不怕半夜被人打死！”
卫商冷笑，“她还想当我妈呢，这会儿才叫她阿姨就不乐意了？”
肖然摇头，“商商，我总感觉你怪怪的……”
卫商抿着唇不说话，两个人一路走竟然走回了学校。现在还在放寒假，学校大门紧锁，冷冷清清。他和肖然从后门翻墙进去了。
卫商站在那棵萧条的梧桐树下，陷入了沉思。肖然站在他旁边，拿不准他现在什么心情。
他说，“肖然，以前他总在这棵树下面等我。”
肖然歪着头看他，他知道他说的是卫夏。
“我每次远远看到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是我爸爸。但我最幸福的，就是他在这棵树下面等我，接我回家。”
肖然不解地看他，“商商，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