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_昭茗》第7章


“这个小小的愿望凭什么因为别人的不理解而备受谴责,他只是去拥抱天国里的幸福而已,大家都在追求幸福,凭什么就禁止这样一个纯真的人去享受欢愉,任何可以求的心安并且不犯罪的途径其实都不该遭到指责!”
“我以为你已经不相信上帝、天国之类的了。”康绅突然道。
“是不相信!不过偶尔也得信一下。没有信仰的人,脚是踩不着实地的,就像和大地隔着一层白色的泡沫一样,摇摇欲坠,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泡沫就撑不住了。”
“你不喜欢那样的感情对吗?”康绅紧盯着余嵬的眼睛,“太过惨烈的爱情?”
余嵬想转开脸,但是却被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的眼睛攫取了心神,他坦白道:“我只是自己不想遇到而已,身处绝境的感觉我是时常感受到的,我不愿再多上几重;
说实话,当我知道宋禳的意图时,我是激动的,我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太过无情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别人选择的东西旁人最好都不要插手,如果是我铁定也是这样想的——当时的感觉就像自己将要见证一个轰动世界的奇迹一样——当我从搜索里瞥见相关的新闻时,我心里的满足感是三两句语言说不清的。多少西方话剧因为主角的死亡而主题升华,而宋禳就是那样一个主角!”
“我们不会遇上这种结局的。”康绅坚决地说,本就深刻的轮廓因这番掷地有声的宣告而变得更冷硬。
余嵬笑开了:“我们怎么会遇到这种结局?只要你别爱上我,我们就跟交朋友一样,这是最安全的关系了。当然我是不介意和你这么个俊俏的朋友同时保持床伴关系的。”
“我是真的想过和你一辈子的。”康绅蹙了眉。
“不要说一辈子了,我们尽管享受现在吧!我们现在就是最亲密的情侣、爱人!”余嵬目光炯炯地盯着康绅,“你说是吧?”
“是,”康绅点头,他接着道,“但是你知道我不止这个意思,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不可能一辈子都避开我的这个问题的。”
第8章 第 8 章
康绅打开床头的手机,刺眼的光让他骇得一下子歪了头,他大致扫了一眼就重新关了屏。凌晨两点了,闹了这一通,废了几乎半天的功夫。
旁边的人还在絮絮叨叨,没有睡意,他抹了把眼,强撑着精神听人讲。
“我有些害怕死亡,我们可以逃避很多东西,就这个是绝对没法逃避的。”
“……嗯,但是你还年轻。”康绅含糊的回道,捂嘴挡下了一个哈欠。
“和年轻半点关系都没有好吗,医院里多的是年轻的重病患者,前几天才有新闻说一女大学生熬夜熬出病来,之后就是癌症,之后进了医院就没再出来了。”余嵬做着打响指的姿势,但运气不好,摩擦了几次都听不见响儿。
余嵬有些郁闷的用头拱了下康绅的下巴,康绅那欲合不合的朦胧睡眼,直接被惊得一睁,“怎么了?”
“我们明天去一趟医院吧。”余嵬突然说。
“怎么了?”康绅有些紧张。他现在的小心脏啊,真的是不想再受到一惊一乍了。
“就去逛逛,明天不是周六吗?”余嵬说。
“别人躲都来不及,你还上赶着去找晦气受啊?!”康绅有些无语。
余嵬眯上了双眼,翻了身,平摊在自己的地盘上,那边的冰凉冻得他一哆嗦,“睡觉吧。”
“哎!明天去行了吧。”康绅将人捞回来,这回是真的完全安静下来了。
余嵬的原意是到医院那种地方去感受一下死亡的。
那幢幢白色的建筑物,是过渡站,是通往天国的教堂,是通往地府的土地庙。
一个人只要在那儿走一通,带着感怀地走那么一圈,出来时总会有些思绪万千。
哪怕没有真正的面临死亡,在那儿我们却可以揭开神秘死亡的半角面纱,虽然我们感受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所希望感受的,都是些经过艺术过滤的或夸大或蔑低的体会,但聊胜于无。
但最后两人一行还是没有实践完这么一番起意很是正三观的实验。
余嵬坐在一间很小清新,散发着文艺气息的冰饮店里,他左手撑着下巴,目光投向外边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一个小孩昏头转脑地想冲过斑马线,但是红灯还没换下,他冷眼看着站后边的一妇女及时拽住小孩的衣领子;
旁边十字路口堵塞着的一条长龙中间,一个身穿西装的粗狂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将头探出车窗,嘴里开开合合,神情激动愤怒,一点都对不起那西装革履的配置;
再往不远处看去,有一角大概起了争执,穿着绿色城管服的壮年手持黑色的警棍,正潇洒地挥舞着,冲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下身只穿了一条脏灰色短裤的老人,那里缺了一条腿……
“是不是很热闹?”康绅额角冒汗的走过来坐对面去,在余嵬面前置了杯奶灰色包装的饮料。
余嵬用吸管戳开来,狠狠地吸上一口含住,这才似有似无的点了几下头,算是回应对面人的问题。
“你老是宅家里头,看到的就那么几十平米的光景,多可惜,让你多出来走走你”康绅说着突然住了嘴,想起了之前的争执。
余嵬咽下酸甜可口的清凉柠檬汁,像是没注意到康绅只说了一半的话语,他瞟了眼大玻璃外边,他说:“确实很吸引人。各色各式的人,纷乱繁杂的人生,相错交融。”他仿佛看到很多的平行线、交叉线,朝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待会儿还去遵义医院去看看吗?”康绅问。
余嵬食指在干净的原木色小桌子上划划画画,都是些乱七八糟、没有意义的线条和圆圈,他声音闷闷地说:“不去了,扫兴。”
康绅扫了眼桌上划出的水迹,他有些无奈,失笑道:“你刚才在电梯时确实不应该说那话。”
“我就只跟你说,你当时站我旁边,我不这样说怎么说?我还没怪他们未加允许地对我的言语发表看法呢!”余嵬手指狠狠地点压了几下桌面,面色不变,但小动作无处不气愤。
康绅向前俯身,凑过去鬼鬼祟祟说:“你不应该说人家搭的电梯有鬼啊!你想吓人还不让人家抱怨一下啊,我都差点被吓坏了!”
阳光从康绅后边打过来,罩住这一桌,像是往上面敷了层淡黄的轻纱。
余嵬也微放低了声音,“我说的都是实话,说不定他们有人就是这样想的!就那么七个人头在里面,加上我俩也才九个,轿厢还空的很呢,指不定还能塞四五个人,怎么就超重了?除非里面挤了些别的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要不然还会有别的原因吗?”
“……那你干嘛说得好像你看到了?”
“你看看上面,电梯上面,有没有感觉有点什么在飘来飘去?”余嵬模拟着之前的语气重说了一遍。
阴嗖嗖的,康绅哪怕听过一次还是不由自主地抹了把手臂,溅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吞了口唾沫,艰难问道:“别说这种话了,听的我都慌了,你这话我听着都觉得你像是真见着了一样!”
“怎么可能!”余嵬往椅背靠去,捧着饮料杯,“我这不是想跟你确认一下吗,说不定你能看到呢!”
“别说了,越说越离谱了!”康绅都想捂住对面那百无禁忌的嘴巴了,幸好不是乌鸦嘴,什么叫估计他能看到啊,这不是咒他得了双阴阳眼吗,要不就是撞鬼了,怎么想都不自在极了。
“医院肯定是世界上幽魂鬼怪最多的地方,如果真有那些玩意儿的话。要是我在医院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后边有鬼魂飘过,或者靠我背上,我估计也就只会惊讶一下。”
“都让你别说了,你真是什么生冷话都往嘴外蹦啊!有人这么想象见鬼的情景的吗?”康绅绞得手关节都咚咚作响了,“从昨天起,你就变得很健谈了!”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觉得不好?”余嵬低着头,咬得吸管都扁了,遍布月牙形的痕迹,他就着那一点小空隙抽着饮料。
“……当然是说多点好。”虽然说的都是些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事,但是总比之前那种相敬如宾的炮友的相处模式要好,好歹他还可以多了解一下这个人呢,这个大概是每个求爱者最大的愿想了。
而且他感觉经过昨天的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挨近了几分了,这个只是种感觉,但他就是清晰地意识到了。
“你知道潘多拉的故事吗?”余嵬摇晃着还剩下半杯的柠檬汁,透亮的冰块在里面叮当作响。
康绅知道他的小男友这是又想和他倾诉了,他老实的点头,简单明了地概述起来:
“宙斯为了惩罚普罗米修斯,联合诸神用石像创造了一个女人送给他弟弟,希望借此来破坏普罗米修斯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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