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NO.1先生》第74章


严起亭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向空中伸出手,握住项飞递过来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捏:“疯子配瞎子,不是很合适么?”
项飞听见这话,本就幽深的眸色变得更加晦暗难明,突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严起亭的表情看上去无比淡然,但项飞知道,他的内心绝对不可能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严起亭就是这样,哪怕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的表情也是万万窥不出端倪的。这是他浮沉商海多年练就的技能,曾经帮助他大杀八方,谈笑间斩敌于无形之中。
这就是为什么前世总喜欢盯着他看的原因,如果你错漏任何一个细节,那么便很有可能与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失之毫厘。
项飞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严起亭,看着他将自己的手在掌心里反复把玩,心里酸涩。憋了好半天,项飞终于开口,声音暗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别这样说。”
别这样说,我会心疼。
严起亭闻言探出手来,在项飞的脸上摸索了一下,笑嘻嘻道:“哟,怎么还委屈上了?行了行了不说了,你严哥福大命大八字硬,瞎是不可能瞎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瞎的,放心吧,啊。”
项飞深深地看着严起亭,伸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用自己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
是啊,这就是严起亭,都算天塌下来也压不垮的严总。他曾经跟着他开疆拓土,曾经见过他挥斥方遒,曾经看着他跌在谷底,也曾经见证过他站上顶峰。
他应该是最了解这一点的,不是吗?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今后真的看不见东西了……”严起亭银灰色的双眸慢慢抬起,望进项飞的眼底,“姓解的,你还是会陪着我的吧?”
项飞怔愣着看向严起亭。
关于未来的事情,虽然他时常会想,但从来不敢真正去提——你见过向猎人提未来的猎物么?
——你捕获了我,所以你应该对我负责?
不可笑么?
项飞怔愣地看向眼前的猎人,从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类似于期待的东西,就像那天他抓住他逼视着自己——你到底是不是解宇之?
项飞的思绪一时间飘得太远,他张了张嘴,不但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我是不是解宇之,很重要么?”
严起亭愣了愣,随即笑道:“重要,很重要。”
这一瞬间,项飞的脑子里轰鸣一声,全身的血液鲜活流动,心脏也随之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刻意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个他期待已久的,却再也不敢去过多奢求的东西。
项飞抬起眼,深黑的眼眸牢牢盯着严起亭,他不知道严起亭为什么会这样说,他也不敢抱有任何期待。在他的印象中,严起亭根本不会将任何人放进心里,自然也不可能对什么人说出重要不重要的这句话。
可是严起亭说了。
他说自己很重要。
他所说的重要,和自己想的是同样的意思吗?项飞不敢确定,他压抑着胸腔里快要喷薄而出的情感,颤声道:“我……很重要?”
严起亭看着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用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分开项飞的手指,然后紧紧扣住,将两只手举在两人中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很重要。”
接着,他又像害怕对方不相信似的强调了一次:“解宇之,你很重要。”
见眼前的人没有反应,严起亭收紧了手指,用一种项飞从来没听过的语调缓缓地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项飞睁大了眼睛,深深看着眼前的人,他像是远道而来的朝圣者终于听见自己的神明向自己说话一般,眸中的情感已经不能仅仅用渴求来形容。
严起亭如果能看得见的话,这件事估计就日后再说了,但他看不见面前人的神情,所以他继续缓缓地说道:“关于你的一切,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对于别人来说,没有‘得到’就不存在‘失去’,而对于我来说……我拥有的太多了,反而是‘失去’让我明白什么是‘得到’。我曾经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可是当时的我,把它当成草芥似的丢弃在我的宝物堆里,……当盗贼将它夺走的时候我发现,没有了‘它’,其他的东西——我都不再想要了。”
严起亭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覆上左手腕上的黑色手环,在找到它的那天,他就已经许下一个心愿——
如果,还能再见他一次的话。
如果,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
他不会再放手。
不会再让这个人离自己而去。
严起亭抬起眼,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手指探向眼前人的脸庞:“你在我身上浪费掉的那八年时光,我想用今后所有的时间来补偿你。不管是你疯了,还是我瞎了,我们谁都不要嫌弃谁,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你说好吗?”
可笑吗?
高高在上的猎人收起了无往不利的□□,拉着过去某只死过去又活过来的猎物的手,向他描绘出了一个有你有我的未来。
……可笑吗?
不可笑。
这个猎人,他从来不说谎。
项飞闭上眼,收紧了呼吸:“你问我会不会陪着你?”
严起亭看不见项飞的神情,听见这话,握住项飞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一直以来,他都太有优越感了,把所有人当做自己的玩物。而现在,当他曾经的玩物向他说出不确定的话语时,他的心竟然完完全全地悬了起来,被人吊在半空之中,等待着下一刻的审判。
究竟是落回胸腔,还是跌入万丈深渊,全在这人的一声回应之中。
时间突然变得缓慢,项飞仅仅停顿了几秒,而严起亭却觉得好像越过了整整的八年。
那些或有意或无意的伤害,那些或关怀或幽艾的眼神,都如同纷飞的纸片一般,在这一刻纷至杳来。
项飞松开扣在一起的两只手,用双臂紧紧地拥住了眼前的人:“会,我会。如果你看不见了,我就做你的眼睛,如果你走不动了,我就做你的双腿。我巴不得你多多的依赖我,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最好从此以后和我熔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你知道吗,严起亭,你就是那条黑暗难行的道路上,唯一指引着我前进的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唯一指引着蠢作者前进的光,是你们的收藏啊o(╥﹏╥)o
论‘解宇之’和‘项飞’的区别:
作者:为什么说解宇之很重要?
严总:这个你不是很清楚吗?
作者:好吧,我们换个方式来问。如果项飞不是解宇之,你会怎样?
严总(转了转手里的笔):和他玩玩儿。
作者(内心diss渣男):现在你发现他是解宇之了,然后呢?
严总(放下手里的笔):和他玩一辈子。
作者(掩面):这不还是渣吗(喂!
尾声
第65章 DAY。91
2018年2月14日,情人节,美利坚合众国东海岸,巴尔的摩。
“还有不到两天,国内就该过年了。”严起亭晃了晃刚刚从拳击机上赢下来的礼品,呼出一口白雾。
项飞嗯了一声,旁若无人地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他知道严起亭想让他回去过年,但那天刚好安排了手术,他想守在这里,等着严起亭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
“情人节咱们就说情人节的事儿,过年另算。”项飞紧了紧揽住严起亭的手,将他的额头按向自己,在光洁的眉心轻轻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
严起亭已经习惯他这种黏黏糊糊的态度了,此时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因为两个人都在海外而感觉到放松。
在这里不用担心遇上熟人,也不用担心鬼鬼祟祟跟拍的媒体,甚至在马里兰州,同性婚姻早已经合法化。虽然两个人现在正在遍布着Z国人的唐人街穿行,但这里的人向他们投过来的,都是友好的、甚至带着羡艳的目光。
项飞揽着众人羡艳目光的来源,骄傲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他恨不得所有人都赶快过来看看,看看他的心肝大宝贝儿。这不是什么严总,不是什么地产大鳄,而是完完全全归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严起亭。
“行,过年另算。”严起亭仰起头,将身体的重量微微后倾,落在项飞揽着他的手臂上。手臂上的力量传来,将他稳稳地托住,并且愈发向自己那边靠拢。
严起亭呼出一口气,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闭着眼漫步云端的轻松感,在他黑漆漆的世界里点燃了些许光亮。
看不见东西其实比想象中的更加不方便,他会因为一个失手而打碎面前的杯子,会因为走得太快而碰翻身旁的椅子,会因为眼睛不方便而无法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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