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最浓烈的那一刻,蓝优非常想陪着傅霖一起死,他不知道是什么撑着自己走过来,可是如今一看,只是自己还想活着罢了。
人说言语重,到头来也是头重脚轻,跪下给命运唱一曲征服便再无年少轻狂,多少爱恨,多少梦想被我们亲手埋葬。
而在被人问起,自己依旧一脸不甘心与欷吁,只会大喝“满上!”多么无力的人生,被随手一拨弄就破碎的不成样子。这样的自己,要怎么活下去,是苟延残喘做一辈子行尸走肉,还是干脆利索留下一个不孝子的罪名,看得开都是嘴上说说,到头来还是舍不得这三千繁华俗世,宁可卑微如尘埃地活,也不要义正言辞地死。还要口口声声劝告自我“我这不是懦弱,我真的不是···”
连自己都无法面对的自我,要怎么活着才好?
好像随波逐流,好像任由生命就这样过去,好像一眨眼,一切退回到最初的模样。
当爱和恨都不再分明,蓝优不知道自己对于父母,到底是感激还是厌恶。当世间一切都因为你的离去而黯然失色,叫我如何再去面对这苍白人间万千碎片拼凑出来的美景。
嘴上说着放不开,心里却什么也不愿意做。心里说着一切都会过去,自己却在这一道坎上再也爬不起来。
一切都是虚无,一切都是虚伪,蓝雨好像,好像好像撕碎那些人的假面,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在地狱里丑恶下去。
这世间从来没有所谓好人,每个人到头来,谁是干干净净
倒不如死了干净。
倒不如死了安静。
再也没有俗世间的纷纷扰扰,再不会有对我指指点点,再也不用面对那么多失望的眼睛,悲哀的目光。
蓝优是个好孩子,他舍不得抛下父母一走了之,他也是个好的恋人,他喜欢傅霖,放不下他,却不能陪着他离去。
两种情绪反复作祟,蓝优在死亡和生存中苟延残喘,刚刚恢复的身体又迅速消瘦下去。
这是2016年七月初,十八岁的蓝优在失去恋人后也失去了自己生活得勇气。
他是个男孩,不能用眼泪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是他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解决情绪的无处安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蓝优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父母会不会心疼,但是当自己心中酸楚已然吞噬灵魂,也就只能用身体上的痛苦来缓解这种情绪。
每个夜晚,蓝优在自己身上用小刀划出来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伤痕不算深,太严重会被父母知道,他无心报复任何人,只是如果自己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了而已。
有人说,一个对象而已,多大点事。
可是,你们试过把所有梦想和心思都送给一个人,你的未来只有他,你的心里只有他的时候,他被命运生生夺走吗?
你看着他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你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感染他,却被医生请了出去。
爱你的人以你为羞耻,你爱的要么离去,要么只会用失望之极的眼神盯着你。
温馨的家变成了冰窖,热爱的校园变成了牢狱,曾经为之奋斗的一切都成为了束缚自己的工具,整个人悲哀得几乎要垮掉,却还是要撑起两个人的承诺。
蓝优咬着牙想要坚持,身体却已经摇摇欲坠,这时候的他已如断崖旁一棵枯草,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为之丧命。
打从这天起,蓝优便不再吃饭,他觉得做什么都没有任何感觉,只有当刀子划在自己身体上的时候,才有一丝快感,才会觉得,自己心里没有那么痛苦。
多少人在孤苦无依的时候,在黑夜里咬着牙哭着却不发出一丝声音,锋利的牙齿从胳膊上不断地撕扯着皮肉,鲜血从唇间滑落,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有时候一睡觉一天就过去了,倒了晚上,喝口水,继续挥动着刀子。
从手臂到胳膊,从小腿到大腿,直到全身都是伤痕累累,蓝优看着镜子里只有脸和手是完好的自己,冷冷地笑了。
他穿着长袖衬衫,扣子扣到上面一颗,面色惨白得几乎不像人,嘴唇已经失去了颜色,长期不吃饭让他体力不支。
他就那样晃晃荡荡地走着,走到了海城市的天桥上。这是他们表白的地方,是傅霖出事的地方,是自己重生和毁灭的地方。
他坐在那里,从口袋里拿出银色口琴,一遍遍吹着那首熟悉的曲子。
直到体力不支得晕过去。
没有人搭理他,没有人看他,直到他发觉左边肩膀很痛,一看竟然已经化脓。
黄色的粘稠液体几乎要渗透厚厚的衬衫,还好他穿的是黑色,也不散显眼。
回去以后,他去了一趟诊所,强迫那人给自己上了药,然后离开。
其实谁都知道,上药只是一时的,他的胳膊不处理好,可能就废了。
可是他并不在意,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只要自己还能走还能跑就好,至于别的,管他呢?
谁不是一条命呢。
这三天,蓝优在三个不同的地点吹口琴。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海城市天桥上吹口琴。
他坐在热闹繁华的海宁街头吹口琴。
他在夜晚躺在河畔草坪上看着星星吹口琴。
这世间越来越模糊,很多次好像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蓝优却置若罔闻。
从来没有这样轻松,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伤害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己。
当一个人放弃了所有,他便成了真正的佛。
没有人能够打败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因为他再也不怕失去什么。
曾经的荣耀和骄傲都随着那人的离去面目全非,从此以后,天地之间只留下这么一具伤痕累累的活尸体,在等待着命运恩惠带来的死亡。
第8章 :2014年暑假末
即将开学,便是最后的狂欢。
蓝优最开学前五天补课结束,也开始正式和傅霖一起打游戏的岁月。
后来这个游戏大行其道,几乎是年轻人之间最火的游戏的时候,第一区的桃花湖畔,仍旧有一个小垃圾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头上看天空。
而他的身后,一个白衣□□的俊美少年翩然而立,好像从来就是这样,没有改变。
他们俩在去电影的时候救了一条狗,两个人觉得这狗不爱叫,所以取名“唠叨”,他们希望他活泼起来,快乐起来。
那夜里下了很大很大的雨,他和傅霖本来打算送去医院,却只能躲在一处废弃的筒子楼里避雨。
这里是蓝优曾经的家,他住了十二年,才搬走。
一夜,蓝优靠着傅霖睡着,傅霖那边还有一只狗。
狗似乎很疼,一夜哼哼唧唧的,他们俩也是心疼,却也没办法,只能从外面用双手接着雨水让它喝,希望它可以好受些。
第二天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两个人冒着雨把狗抱在怀里冲进了医院,医生都说,这只狗也不是什么珍贵品种,你救它的价格,足够去买只纯种的狗了。
傅霖什么也没说,他掏出钱包把钱放在桌子上,死死地盯着医生。
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拿着钱走了。
狗之后被截肢,从此成为一只三条腿狗,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它跑得飞快。
后来傅霖出事,傅家大乱,唠叨不知是无人管理还是怎么,它又重新回到了旧楼里。
蓝优也无心再管理它,只是经常过来看看它,等到最近他看着唠叨实在可怜,就晚上来陪着它。这样子,也好过和父母在一起。
这是他和傅霖的狗,他们之间共同的回忆。
他想抱着唠叨回家,即使父母再怎么不好,也一定可以给一条狗吃的,就算是他最后的心愿也好。
蓝优抱着唠叨到了人多的地方,唠叨突然开始挣扎,大叫,蓝优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却怎么也安顿不好,只是一个眨眼,唠叨从他怀里跳出来,朝着某个方向飞奔而去,蓝优想那可能是它曾经的主人。
只是在它即将跑到的时候,路中间一辆车飞驰而过,唠叨被撞飞了几米远,躺在那里呜呜地叫着。它再也爬不起来,嘴里不停地吐着血,肚子里的内脏也飞了出来,小小的,鲜活的,就那样一点点的冰凉下去。
蓝优想起傅霖,是不是他也是这样,被死神夺走。
他吐着血,给自己打最后一个电话。
他说“我爱你”
是不是少年的情怀总是那么脆弱?
蓝优走过去,抱着唠叨跑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唠叨说,没救了,只能增加痛苦罢了。
蓝优哭着看着唠叨,说“那医生,给他打一针麻醉吧!我怕它疼。”
医生给唠叨打了一针麻醉,唠叨很快停止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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