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销号说你喜欢我》第20章

导致第二天六点我起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周秋隼和莱昂纳多的拉郎配。
到了片场候场，周秋隼还没来，陈贞贞倒是破天荒地来了个大早，笑意盈盈地和我打招呼，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狠毒。
这个女人把演技都用在生活里了。
我怕怕的，勉强点了点头，找了张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了。董晓伟见我神情有异，问我跟陈贞贞怎么了，自她在微博给我说了好话后，董晓伟对她的态度就好了很多。
我总不能说昨天我看到陈贞贞爬了周秋隼的床，被无情地赶走了。董晓伟这种爱偶像如护崽的，到时候做了什么失智的事就麻烦了，我便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周秋隼姗姗来迟，长期熬夜修仙也不长黑眼圈的他今天竟然挂着妆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散着黑气跨进片场，像个一点就着的移动炸药桶，工作人员纷纷噤声了，走路都不敢踩太响了，生怕哪里做得不对触怒这位阎王。
而今天要跟他拍一天的戏的我，自然首当其冲。
我战战兢兢地跟他对戏，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时不时地落到我身上，含着谴责、困惑、生气等等一系列我看不懂的情绪。
“导演，要不私人感情先放放，咱们先把戏拍完？”我小心提议道。
“我对你有什么私人感情！你不要胡说八道！”他果然炸了，一个愤怒的“胡说八道”糊我脸上后戏也不跟我对了，找了个角落沉浸去了。
当然他毕竟是专业的，很快进入了角色，十分钟他回来了，变成季江荣坚毅柔情的哥哥了……
这是我最后一场戏，季江荣在哥哥怀里死了，最后说了句意欲不明的表白心意的话，算是这条隐晦感情线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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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秋隼很会演戏，镜头可能只捕捉到演员情绪的十分之一，但演员必须全情投入，我不知道导演监视器里的周秋隼和我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笼罩在周秋隼潮湿的目光下的我几乎要溺毙了。
这个冷漠的精致利己主义的资本商人，这一刻的情思满溢、柔肠千转，让我感到了沉重的灼烫感、尖锐感、压迫感……但这些都被巨大的温暖感包裹住了，沉在人心上又是漂浮的，怜惜的，没有重量的。
我因此能笃定。
这一刻，无关信仰，无关情欲，无关立场，季江荣是被爱着的。
“哥，下辈子……”
谁能抵抗得了英雄柔情？
我想如果我真的有季江海这样的哥哥，我一定也会很爱很依赖他。
或者说，周秋隼这样的哥哥。
我想到他昨晚给我擦药时的样子，睫毛下的阴影随夜风微微颤抖的样子，嘴硬时耳朵红红的样子，打饱嗝的样子，说给我变个魔术时翘起一个孩子气的笑的样子，还有他站在瑰丽的黄昏里，踩着天幕最后一点光，黑眸如深潭的样子。
“还想和你相遇。”
我应该是眼角有泪，嘴角有笑的。
“还想叫你一声，哥哥。”
我想如果每一部戏都是演员的一部分人生的话，如果我是季江荣，那么我会选择下辈子仍和他相遇。
在此之前，他可能一直一个人走啊走啊，累了疼了就坐在路边揉揉膝盖，发会儿呆，然后继续走，走到筋疲力竭了，遇到了一个路人。路人刚好是早上来的，披着朝阳，光芒万丈的模样，丝毫不介意他的衣衫褴褛，贫穷和狼狈，摘去他发间的寂寥，说：“你原来在这里啊。”
那么前路漫漫，也就值得了。
我替阿荣期待，圆满地闭上了眼睛。
……
第29章　
我杀青了！
最后一场擅自改了台词，但周秋隼也没说什么，看了会儿监视器，回头宣布我杀青了。
我立刻被鲜花和礼物包围住，不断有人上前跟我合影，我都不知道拍了多少张照片，后来昏头转向地好像被董晓伟拉着和周秋隼拍了合照。
后来董晓伟把照片发给我，我俩，一个呆面瘫一个冷面瘫，都满脸不高兴。
董晓伟还来一句：“超像结婚证吧。”
……我觉得他这已经不叫粉丝滤镜了，叫眼瞎。
好不容易和工作人员拍完照，我卸完妆换下戏服，去跟几个导演和老师辞行，前辈和老师纷纷和我握手，说期待下次合作。
我这种已经凉凉的三流，还能跟他们有什么合作？大概是应酬的套话，我也就打着哈哈过去了，还厚着脸皮给他们发我们剧院的小传单，“前辈/老师有时间来坐坐，免费的，还送普洱茶。”
送了一圈也没找到周秋隼，口袋里的超级VIP贵宾票送不出去，我蛮遗憾地捏着那两张票，准备先回去打包行李了。
去外面派发小传单的董晓伟快活地奔着小短腿回来了，容光焕发的，“二毛哥！别发传单　了，谢哥让我们赶紧去会议室去。”
“干什么呀？”
“不知道耶。”
“那你这么开心干什么？”
“不知道，直觉告诉我，肯定是大好事！”
这傻胖子。
我摸不着头脑地去了，到处找不到的周秋隼也在里面，谢奎也在，旁边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谢奎让我们坐下后介绍道，“这是鼎盛的法律顾问赵律，你等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
我坐下后，有点不安，“是出了什么事？”　律师都来了，难不成我违约了？
“没有，你是一个非常敬业而且有天赋的演员，我作为市场签约经理，代表我司邀请你和你的助理董晓伟加入鼎盛。”他取出两份合同，一份给了我，一份给了董晓伟。
几张薄纸却重如黄金般，我的神情一定有几秒的空白，我看向了周秋隼，他表情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
昨晚那么生气地说我骗他，让我滚，我都以为没有希望了，他竟然愿意签我？！
董晓伟在旁受宠若惊道，“聘请我做鼎盛经纪人？真的么？我没做梦吧！”
面对我们两个菜瓜新人，谢奎很包容道，“没错，以后仍由你来负责小司的商业或非商业活动，合同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直接问赵律师。我简单说一下我们鼎盛的规矩，公司绝对保障艺人利益，但也对艺人有很高的要求。”
董晓伟潦草地翻了两下，很快签了字，“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能进鼎盛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相信谢哥，签好了。”
谢奎笑道：“晓伟爽快，公司对经纪人的考核和福利机制都很成熟合理，相信你会工作得很愉快。”
他看向我，“那小司呢，有什么问题么？”
我问道，“很高的要求，能不能请谢哥说一下细节？”
谢奎回答：“三方面，人品、工作、生活。人品我不细说了，我也相信小司你没什么问题，工作方面只需要记住一点，对艺术创作保持谦卑的赤子之心，至于生活方面，就需要你百分百遵从公司的安排。”
我扣了扣合同上的纸张边缘，一直来希望得到的东西就摆在自己面前了，我却犹豫了。
“百分之百……那我可不可以兼顾剧院那边的工作呢？”
谢奎似乎知道我会这么问，“按理来说，艺术必须是全职合约，但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我这边也和公司那边商量出了两个方案，你考虑一下？一是聘请第三方公司代管；二是鼎盛直接把剧院买下来。”
鼎盛的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剧院我不能卖。”我又偷看了一眼周秋隼，发现他一直在看着我，我莫名心慌地低头，其实签合同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他在场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那就聘请第三方公司吧代管吧，但这笔钱需要你自己支付。”
“好。”
“还有问题么？”
“暂时没有了。”
谢奎笑得很真诚，“合约期是十年，违约的话要面临高额违约金，考虑好了么。”
“考虑好了。”
想想多少人睡都睡不来这一份合约，我一咬牙，把心底的顾虑抛掉，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成为了鼎盛的艺人，从此踏上了另外一种人生。
……
“这就得偿所愿了？”
送谢奎他们离开后，我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发呆，身后传来周秋隼的声音，他插着裤兜去而复返。
“你这菜鸡要熬出头，早着呢，别太小看娱乐圈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愿意签我。” 我很迷茫，“你不是讨厌我么？”
周秋隼嘴角滞了一下，冷冷道，“讨厌你是?